第424章
垂落兩側(cè)的柔荑,死死蜷捏出血色的雙手,終是抓住了云霽的月華衣衫,蘇嬈將頭完全埋入了云霽的懷內(nèi),沒有哭泣,只是顫栗了身子。 澹澹溪流,娟娟流淌,倒映出相擁的身影,如此靜謐相擁,直到兩條歡脫的魚兒自上游躍下來,調(diào)皮的打散了溪流中這一副美好的絕世畫作。 云霽,我想去見琴娘和浩叔叔 霧蒙蒙的天,被遮掩在云層之內(nèi)的陽暉,并沒有隨著時刻走過而撥開云層出來,反而更被藏匿在云層深處。 秋意涼風(fēng),帶來涼意,哪怕已至巳時中,涼意卻不減半分,反而愈發(fā)濃稠,濃稠的宣昭著秋日的真正到來。 此刻 云宮內(nèi),鑾天殿上,朝間的喧囂,為蘇家請命者,猶如薅不完的羊毛。 一波皆著一波,在朝堂間爭執(zhí)不休。 請命者言說: 皇上,蘇老將軍忠心耿耿四十余載,與先皇一起南征北戰(zhàn),多少次生死一線,立下赫赫戰(zhàn)功,末將實難信蘇家謀逆,還請皇上明察秋毫 蘇家清貴,更淡泊名利,多少年來從不與我等朝堂群臣私相授受,結(jié)黨營私,如此之家,又怎可能做出那等逆反之事,怕實為有心之人故意構(gòu)陷 那榮華郡主為前朝余孽,也不能就此斷定蘇家與之勾結(jié),蘇家若真有何異,又怎可能會毫無任何舉動,輕易就被太子殿下帶入了宮內(nèi) 如此言,每一句,每一語,皆乃在理。 而辯駁者,則言: 蘇老將軍之忠心,往時或許是當真,可其坐擁大將軍之王如此多年,怕是早已不滿意于這現(xiàn)下地位 蘇家若真清貴,又為何手握兵權(quán)多年卻從未想過上交,蘇家雖不與眾朝臣私相授受,結(jié)黨營私,可蘇二卻與霽月世子走之尤為之近,蘇五與八皇子亦是如此,更有今蘇四和七公主之間 當年三大諸侯國聯(lián)合,清君側(cè),解民之苦,救民水火,滅大秦昏君,在那等嚴防清查之下,若無內(nèi)應(yīng)之人相助,那前朝余孽又如何能悄無聲息逃離這么多年,還就藏匿蘇家 此番言,也皆是句句在理,字字誅心,就為乘此時機將蘇家徹底擊垮。 這一場辯駁賽,朝殿下,一左一右,皆是滿目通紅,唾沫星子四起。 文臣與武將之間的爭鋒,如此喋喋不休。 而那朝殿上,帝王御座間 龍椅之后,殿壁之上盤旋騰飛的五爪金龍,龍珠點睛,龍眼直視其下,莊嚴肅穆,如同此刻那高居其位的瑜皇,就那么正襟危坐在龍椅上,冷眼旁觀,旁觀著他的這些朝臣們因蘇家而如此爭執(zhí)的不可開交。 一群只知之乎者也的酸儒臭書生,老子們上戰(zhàn)場殺敵之時,爾等就只會在殿上如此搬弄是非,禍害我等良將,老子今天實難憋著這口氣了 武將與文臣之間的對壘,比口才,終是武將不如文臣,文臣占據(jù)上風(fēng)。 幾番唇.舌交戰(zhàn)下來,一位將軍被惹紅了眼,如此一句軍營之內(nèi)的糙罵話,直接擼起袖子就要在這鑾天殿上干架。 啪 奏折砸落下來的聲音。 那位將軍和惹了他的文臣沒有干起架來,瑜皇摔下來奏折,沉著氣息。 不再冷眼旁觀。 文臣武將,卻如同那等市井潑婦,只一個蘇家就可如此亂了朕這朝綱,讓你們一個個如此失了體統(tǒng)嗎? 皇上息怒 殿內(nèi)群臣們一時面色變,皆紛紛下跪匍匐,朝板至身前,如此告罪。 瑜皇卻不曾息怒,就這么沉著氣息,看著殿下跪地大臣,帝眸尤其落在那些武將身上,內(nèi)里晦暗難以明晰。 久久,才又轉(zhuǎn)眸看向太子和姚丞相這邊。 太子,蘇家之事乃你一手著辦,你來說說看,蘇家有沒有謀逆之心。 此聲發(fā)問,瑜皇如此突兀過問太子。 下跪的云穆睿,眉目之間那抹睿感一時幽然,只一息,拱手作揖道: 父皇,蘇家有無那等謀逆之心,兒臣以為不可妄下定論,畢竟蘇老將軍為我云瑯鞠躬盡瘁四十余載 身為儲君,理應(yīng)厚德與民,寬容仁慈。 無論是蘇家暗開奩閣,還是藏匿前朝余孽,這一切事,兒臣以為都該等拿下前朝余孽后,才可定論。 好,抓捕前朝余孽之事朕就交由太子督辦。 此言,瑜皇又看向而今那一上朝就做透明人的趙國公,帝眸又幽邃一分。 趙國公從旁協(xié)助太子,務(wù)必將蘇嬈捉拿回來。 趙家與姚家本就勢同水火,后雖因太子有意納娶趙蓮馨而有所緩和,可又因趙蓮馨與毅親王所生那事,趙家與姚家終究是未曾真正化干戈為玉帛。 而今瑜皇讓趙國公輔助太子捉拿蘇嬈,而非姚丞相這一方,便可做到公平公正,有趙國公在,姚家就算想要暗下去做些什么,也恐是難矣。 瑜皇如此安排,那些武將們便也不能再多言,若再多言,不僅幫不了蘇家,反而會惹怒瑜皇,龍顏大怒。 瑜皇對蘇家至仁至義,他們?nèi)衾^續(xù)為蘇家請命,便是在質(zhì)疑瑜皇欲鏟除蘇家以收回兵權(quán),鞏固云瑯皇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