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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在線閱讀 - 第419章

第419章

    云霽不再理會趙國公,又走回到了床榻邊,這么安安靜靜的守著蘇嬈。

    既說不通趙國公,那便只能看他趙家命數(shù)有幾何。

    云霽,也不是對誰都可以做爛好人的。

    皓兒,外公也想安穩(wěn),可蘇家已倒,以姚家和趙家之敵對,太子又豈會留我趙家,怕等蘇家被徹底擊垮后,下一個被盯上的就是我趙家了。

    蘇家如何之家,蘇弘又乃是何人,都能被他們搞垮,他趙家又怎能坐以待斃,若不未雨綢繆先行出手

    趙國公看著云霽,面色微微沉樣,須臾,又留下一語話,方轉(zhuǎn)身出去。

    你做云霽已多年,那想必你比外公更了解你的父皇,大秦雖為三國聯(lián)合所滅,可此女多半家人卻皆是死于云瑯將士手中,其父大秦太子更為你父皇親手斬下首級,如此血海深仇,而今皇上既已知她的存在,便絕不會讓她活著,活著離開。

    修長玉指倏地捏起。

    云霽其實真的比誰都明白,他該是比誰都要了解瑜皇,了解瑜皇的那顆帝王心。

    浩叔,琴娘

    耳畔,傳來如此一聲囈語。

    雖細弱如蚊聲,云霽卻聽得清楚。

    榻間虛弱嬌兒所喚之人,非是往時的父王與母妃,而是喚的浩叔和琴娘。

    昏厥的蘇嬈,額間滾滾汗珠又滲出。

    眼角淚珠滾落。

    睡夢之中,昨夜事,浩叔與琴娘倒在血泊中

    往后琴娘就不能繼續(xù)再照顧公主了,公主一定要活著,好好活著,如此,琴娘在九泉下才有臉去見太子妃娘娘,告訴她,公主過的很好。

    一股熱血,自琴娘脖頸噴涌而出。

    為不成為瑜皇威脅蘇嬈乖乖就范的把柄,琴娘如此毫不猶豫的當場自刎于了御書房外,如此忠誠的仆人。

    浩叔,也為護蘇嬈而被亂箭射殺。

    箭雨嗖嗖齊飛,燃燃作響的火把,通紅之光將每一根箭鋒上的凌厲都映襯的刺目,利箭包圍已然血色滿身單膝跪地的女子,秀發(fā)凌亂飄飛,嘴角血滴嘀嗒,卻難遮掩她眸內(nèi)猩紅。

    眼中,擋在她身前的后背,哪怕被數(shù)以萬箭所穿,他也不曾挪動半寸腳步,亦是如此筆直而忠誠的高大身軀。

    公主

    嘴角一口血色又出,浩叔卻扭頭看著蘇嬈。

    緩緩一笑。

    公主一定要活著離開,好好活著,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叔叔也先走一步了,素兒和影兒就拜托公主了。

    砰

    刺

    筆直身軀砸了地上,那些穿刺入浩叔身間的箭也瞬間刺透了浩叔整個后背。

    如同一只刺猬。

    血色流淌匯聚了地磚縫隙,勾勒出條條血河。

    血河流淌至蘇嬈腳底而過,染紅了她的整個鞋底,更刺目了她的眸。

    浩叔叔

    桃花明眸內(nèi)的赤紅,與十年前的那個雪夜一樣,殷紅似能滴出血珠。

    那從不沾染血色的那一把玉骨扇,此時也皆是揮之不盡的殷紅色澤。

    柔荑更蒼青色澤。

    血色眸子落在殿臺上的瑜皇身上,內(nèi)里再無半分往日清亮,唯留下再也難消的蝕骨仇恨,新仇加舊恨。

    她要殺了他。

    如此濃烈恨意,落入瑜皇那雙帝眸之內(nèi),后負的帝手,微微蜷動了動。

    蘇嬈一人如此為萬箭包圍,瑜皇也就只拿了琴娘和浩叔來威脅蘇嬈放棄抵抗。

    對蘇家,瑜皇似乎還是尚存著一分仁慈,并未再以蘇家來威逼蘇嬈束手就擒,而是在蘇老將軍那般昏厥之后,蘇家一家便被關(guān)進了宮牢內(nèi)。

    包括蘇老將軍。

    爺爺

    又一聲囈語,咽喉沙啞,滾滾冷汗自蘇嬈額間滲出,昏厥中,還陷入在昨夜那場夢魘內(nèi),如何也難以清醒過來。

    軟棉帕子再次擦拭掉蘇嬈額間冷汗,云霽扶起蘇嬈,一股渾厚內(nèi)力自手掌出,他的面色瞬間便又蒼白了。

    而此刻

    瑯京的街道上,北陽街,東興街,南寧街,西華街,這四條主街與各個巷道內(nèi),一批批御林軍還在來回搜查。

    踏踏踏

    腳靴踩踏地面發(fā)出的聲音,更搞得人心惶惶。

    幾次過瓊玉酒樓,卻在只搜查一遍過后,再未有第二遍,如此過而不入。

    往往,不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最為熱鬧嘈雜的地方,才是最為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像而今瓊玉酒樓這種人來人往之地。

    任誰,也不會覺得會有人藏匿在如此稍有不慎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繁雜之地。

    灰蒙了整整一日的高空,在晚間時,卻并未曾滴落雨滴,而是從云層內(nèi)又爬出幾顆微弱星辰,一閃一閃。

    如此萬變的天。

    今日,多謝國公施以一處藏身之所,此一份恩情,云霽,銘記于心。

    瓊玉酒樓后院,云霽這才抱著蘇嬈離開。

    雖然趙國公不相信,但云霽本就不是云穆皓,不過是心中的他臆想而生,他已是云霽了,不想再做旁人。

    上去木白馬車,云凌揮動馬鞭駕車離開。

    直至木色消失于夜幕黑暗的后巷中,趙國公也未曾斂回目光,手中還握著那枚羊脂白玉牌,被燒過的紋理,如此拿捏,都感覺有些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