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蜷起的手掌猛然一捏,殺意浮現(xiàn)。 北烽寨被滅,本官身為一郡郡守,得知此事,豈可坐視不理,任由寨匪繼續(xù)肆意猖獗,你帶人去北烽寨,將那一應(yīng)漏網(wǎng)之魚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殺,寨內(nèi)一應(yīng)贓物等候太子處置。 衛(wèi)隊長明白,一聲諾,離開。 二當(dāng)家的尸體也被處理。 楊威煜走去書案,不過片刻,一只信鴿從郡守府飛離。 天險谷道,營帳之地。 篝火映照。 雪停之后,谷道崩塌之勢也停,此刻三更之時,所有士兵皆未曾休息,而是連夜鐵鍬木板車,清理谷道內(nèi)的崩塌冰雪頑石,盡快開路。 蘇父和蘇大也動手,與將士們一起,不懼寒涼艱苦。 太子雖未動手,卻也未曾呆在營帳之內(nèi)避寒,而是在外監(jiān)工,不時也會去給蘇父搭把手。 信鴿停落,姚葉庭走來,在他耳邊一番低語。 將楊威煜所傳之事告知。 廢物 一語淡淡低沉,云穆睿眉宇間那抹儲君威儀深邃一息。 告訴他,北烽寨,一個不留,倘若再有差池 諾。 姚葉庭大步而走。 傍明現(xiàn),破曉出,一日暖陽映照,才稍稍驅(qū)散了昨天那一場鵝毛大雪帶來的刺骨寒涼。 五谷客棧。 天谷關(guān)郡除郡守府外,唯一一處沒有被雪災(zāi)影響的地方,無論外面如何狼藉,這里一切照舊。 小姐 二層客屋內(nèi),蘇嬈目光落在床榻上安眠的兄弟倆身上,想到依影所告知,內(nèi)心難以寧靜。 看著片刻,轉(zhuǎn)身走出去。 依影也跟出來。 小姐無需自責(zé)什么,本就是北烽寨動我奩閣在先,既然做了,就該想到有什么后果。 何況他們也未曾趕盡殺絕。 我并非自責(zé)。 蘇嬈搖頭,她并沒有自責(zé),只是她那么堅定的對小山保證 依影,找到小山他們的阿爹阿娘,我答應(yīng)了小山,如果他阿爹阿娘活著,我一定幫他找到。 邁步,蘇嬈走去另一間客屋,又一語低低喃呢: 找到了,便放了吧!我不想親手造出一個自己來,父母之過,乃他們之錯,與孩提無關(guān)。 小姐 依影面露憂心。 至于那個蕭子昱,我現(xiàn)在有些累,若他來了,讓等著,若來人是寒漠塵,也讓等著。 屋門關(guān)閉,蘇嬈將自己包裹進(jìn)被窩,完全蜷縮起。 父王,母妃,嬈嬈以為自己的心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大,原來竟還是這么脆弱,昨日的血色與那個冬夜一樣紅,紅的刺目,紅的嬈嬈都感覺嬈嬈的這雙眼珠又被映成了赤色,生疼生疼。 夜色星辰,一日又匆匆,今夜夜空,孤月有了星辰做伴,雖殘缺,卻不再如昨夜孤獨(dú)。 父王 母妃 含糊不清的囈語聲,眼角又一滴瀅珠滾落。 黑暗中,那只手再次伸出,如同在別院那次,輕撫掉,未曾讓這滴瀅珠沒入到枕間內(nèi)里。 那一次,蘇嬈被驚,這一次,卻已知來人是誰。 平靜的睜開了雙眸,桃花明眸四周淡淡一層緋色,內(nèi)里卻是看不透的深邃,目光落在榻邊所坐之人的臉面上,這一張銀黑的面具將他的面容遮掩的完全看不出是誰,他是誰。 你又哭了,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該有眼淚這種東西,它只會讓你變得愈發(fā)脆弱無能。 一語冰寒,寒漠塵起身走去桌邊給蘇嬈倒了一盞茶,亦如上次一樣,內(nèi)力溫?zé)?,遞過來。 蘇嬈坐起身,一聲低笑:這樣的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接過杯盞一口抿,這句話,好似帶著深意,又好似只是兩個可以相互取暖之人之間的玩笑。 你的這個玩笑我并不覺得好笑,你也不適合如此玩笑。 又坐到榻邊,寒漠塵直接說了正事。 歡娘說你要見我,你所言之事,毅親王那邊會有蕭子昱接手,蘇嬈,從你將蕭公子送與我開始,你就不再是蕭公子,只是蘇嬈。 握著杯盞的手微微一捏,蘇嬈目光再次落在寒漠塵的銀黑面具上,屋中亦如上次未曾點燈,夜幕之下只能模糊的看清人影,再看不清其他。 寒漠塵,我曾說過,與你合作或許是我這一生做過最大的一個錯誤決定,卻已是無退路可言,你知我一切,那么相對,你是否也該將你這副面具取下,彼此坦誠,才能成為真正的一家。 特別直白的話,蘇嬈是試探,也是她此刻一息想法。 你想知道我是誰。 肯定問話,手指一動,屋中燭火燃了起來,照亮了夜幕,也照亮了蘇嬈的視線,今夜的寒漠塵,身上披了一件玄色大氅,斗篷半遮。 愈顯神秘莫測。 修長的手,白皙細(xì)膩,摸上自己面上面具。 蘇嬈,黑暗是見不得光明的,你若知曉了我是誰,你就徹底闖入了我的世界,你與我而言是一個特例,只是這個特例能維持多久,我不知,你亦不知,你是逍遙居二主子,不知我是誰,你永遠(yuǎn)都是,可一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