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整個街道蕭瑟的也只有那些來來回回的長槍盔甲。 整整七日,嬈嬈一直昏昏沉沉油水不進(jìn),浩叔和琴娘只能給她強(qiáng)行灌米粥,讓她吃下去。 這七日來,三大諸侯國將大秦皇族殺的一干二凈,片甲不留,大秦城墻之上,宣冶帝、大秦太子、大秦所有皇族的頭顱,密密麻麻的駭悚,血色滴落,將路面雪白染的血紅血紅。 三大諸侯國的戰(zhàn)旌,就插在大秦皇城的城墻之上。 云瑯,澹梁,諸暹。 迎著寒風(fēng)嘩嘩搖曳。 更有一簾血色橫幅,亦橫掛在這血色彌漫的城墻上,上述: 大秦宣冶昏君,好色昏聵,荒政無度,殘暴不仁,昏庸無道,為一寵姬大肆修建奢靡鶯歌臺,不顧黎明百姓之疾苦,今吾三大諸侯國聯(lián)合起義,討伐昏君,解萬民與水火。 如此一副清君側(cè),造成了大秦一夜間的覆滅。 七日過,城門開放,卻一步一崗哨,出城的百姓們顫顫巍巍的皆被查著搜身,只要稍有一點(diǎn)不對勁的地方,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今日,又是一個大雪天,紛落的皚皚白雪飄下,這才將路面上那還猩紅的血色遮蓋一分。 已至申時末刻,又是一夜將要來臨,大雪卻還未有一點(diǎn)停下趨勢,落了大街上又厚厚一層。 走在街道上,都能聽到踏進(jìn)雪里的咯吱聲。 遠(yuǎn)遠(yuǎn),從一個小巷子里出來了一家人。 老漢佝僂著直不起的腰,推著一個破舊的木板車,車上一卷破席子遮蓋,上面已撲了一層雪白。 一旁跟著老婆子,一左一右拉著兩個滿臉黑黝又粗糙的小娃,朝著城門口方向蹣跚走來。 站住。 剛至城門口,兩把泛著刺眼光芒的長槍擋了前。 車上是何東西? 兩位軍爺緊遠(yuǎn)著點(diǎn)。老漢急急一聲慌,悲泣:俺家娃兒得了水痘,千萬別給軍爺們?nèi)旧稀?/br> 守門的士兵一聽水痘,面色瞬變,兩步躲遠(yuǎn)捂了口鼻。 可長槍卻還直指,指著老漢讓把席子掀開。 水痘傳.染,可這些士兵們卻一點(diǎn)沒有因此就這么大意放這老漢一家就此離開,還是要查。 老漢佝僂著腰,蹣跚著步伐走到木板車前,掀開破席子,車上躺的小娃,一身破舊的灰色補(bǔ)丁,那蠟黃粗糙的皮膚上一個個小小紅點(diǎn),整個臉蛋更是都通紅一片,guntangguntang。 士兵們遠(yuǎn)遠(yuǎn)瞧著,真是水痘,趕忙催促老漢。 趕緊走趕緊走。 老漢連連哎哎的應(yīng)著,和老婆子與那兩小娃推著木板車出城,卻在剛要走出城門之際,又一聲喊: 慢著 一對兵馬過來了這邊城門口,領(lǐng)前的那人,一身銀白色戰(zhàn)袍,頭戴翎冠,容顏劍眉蒼勁,卻覺周身一股子古板勁,那種刻板規(guī)矩之人。 呼雪飄飄,寒風(fēng)凜冽,吹的來人的戰(zhàn)袍披風(fēng)搖搖曳動,腳踢座下戰(zhàn)馬,踏踏過來城門。 城門馬上就要落鎖下鑰,如此之晚出城做何,車上拉的是何東西,怎瞧著像個小娃。 推著木板車的老漢,那雙蒼手倏地捏緊了一下推車把手,手心汗?jié)n驟然滲出,只覺粘膩。 隨即又暗自松開,卑躬屈膝。 這位官爺,老漢給官爺安好,官爺安好。 顫巍的聲音很是滄桑,帶著nongnong敬畏與瑟瑟惶恐。 老婆子也匆忙拉著兩小娃撲通跪下,更一臉惶惶。 城門口士兵也趕忙給來人見禮,又忙著提醒一句:蘇少將軍別靠近,車上小兒得了水痘。 水痘? 拉停韁繩,這位蘇少將軍眉宇間狠狠一隴。 掀開看看。 老漢又趕忙佝僂著腰起來,雙手顫顫巍巍,再次掀開破席子一角,蒼老面上還是對這位蘇少將軍的惶恐,百姓對兵爺與生俱來的那種敬畏。 蘇少將軍看了一眼,真是水痘,隨即也擺手讓老漢一家離開。 卻在這時 一道勁風(fēng)后背來,一支利箭迎著風(fēng)雪破空,犀利而來,緊隨著一道悠然:蘇少將軍,水痘可是會傳染的,這種半死的賤命還是扔了亂葬崗最好。 利箭直逼木板車,老漢面色大變,顧不得隱藏的就要出手,一把長劍飛來,將那犀利利箭堪堪打偏了些,利箭擦著木板車上那小兒耳畔而過,直直射入了木板車,尾后箭翎一下嗡嗡晃動。 誰也沒有看見,這剎那,木板車上那蓋在破席子下的玲瓏小手完全捏的泛白,更汗?jié)n黏糊。 緊閉的眼瞼四周更有一圈赤艷,似被血色涂染。 澹梁三王子,按照三國的約定,大秦皇城的百姓自今后起皆乃我云瑯國的子民,此事就不必澹梁三王子如此費(fèi)心,云瑯國的事自有我云瑯軍來處理,澹梁三王子還是去處理你們澹梁的事為好。 蘇少將軍扭頭看向射箭之人,毫不客氣的話,一點(diǎn)不顧忌來人身份,更直接擺手讓老漢一家離開。 由此可見他之古板。 嚇軟了腿的老漢和老婆子連連千恩萬謝。 推著木板車終于出了城門。 離開皇城之后,老漢和老婆子才一眼對視。 也才擦了擦額間冒出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