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琛低低的應一聲，修長的雙腿兩步跨上車，留下把著車門的沈獻微微一怔。

    顧總今天心情不錯?

    她用最輕柔的動作將車門關(guān)上，繞到駕駛座上了車。

    車里的溫度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一個反差，外面凍了一會兒的沈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下回在車里等。

    顧琛在后座語調(diào)懶懶的說了句。

    沈獻連連答好。

    顧總，這是給您的早餐，新出的一家網(wǎng)紅早餐，您嘗嘗是否和您口味。

    沈獻像只卑微的柴犬，將手里的紙袋雙手奉給后面已經(jīng)打開了電腦的顧琛。

    好。

    顧琛接過紙袋，如往常一樣一邊工作一邊吃了起來。

    沈獻緩緩地開著車子往外開，一雙眼卻是全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后面的顧琛，生怕他又來一句不好吃，不太行

    還不錯。后面?zhèn)鱽碛挠牡囊痪洹?/br>
    沈獻不自覺地長吁一口氣，這是這幾天內(nèi)，她惟一接受到的肯定。

    從這天早上開始，顧琛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yy問她戰(zhàn)況如何的時候，她回：可能真的只是有幾天心里低落期，還沒出戰(zhàn)就好了。

    yy大笑，你還是不了解男人。

    男人?呵，奇怪的很。

    沈獻大抵是沒有太多心思放在挖掘男人的心理上面的，她最想做的事情遲遲沒有線索，心里有些著急。

    這天她忽然接到了有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的舒顏的視頻電話，接通后，看到的卻是熟悉而陌生的場景她的母校門口。

    沈?qū)W姐，你看我在哪里?

    電話那端，舒顏的聲音很激動，隔著屏幕沈獻都能感覺到她的開心。

    你，回學校了?

    外面此刻正飄著小雪，零零散散的落在鏡頭前，沈獻看著這畫面，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嗯。

    舒顏歡快的應了聲，很快攝像頭被切了過來，舒顏穿著毛茸茸的咖色棉服出現(xiàn)在鏡頭里。

    她帶著帽子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即便是這樣，外面的冷風也吹紅了她的鼻頭，看上去莫名的喜感。

    你看這是誰!

    鏡頭微微一側(cè)，另一個人出現(xiàn)在畫面里。

    張主任!沈獻驚叫出聲。

    視頻里出現(xiàn)的，正是沈獻大學時候的教導主任，張苛人如其名，曾讓學生們聞風喪膽的嚴苛條例，都出自他手。

    沈獻，還記得我嗎?

    張主任笑的眼角滿是皺紋，那雙犀利明亮的眼睛，現(xiàn)在看上去竟是異常的慈祥可親。

    張主任，你還好嗎?

    沈獻昔日在學校時各項成績優(yōu)異，但是很貪玩，常常和教導主任斗智斗勇，把他氣的出胡子瞪眼也是常有的事。

    現(xiàn)在看到他兩鬢白了頭發(fā)，熟悉的音容笑貌，竟不自覺地眼角濕潤。

    好哈哈，再過些日子都該退休了。

    張主任笑著，仔細端詳著視頻里的沈獻，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紅。

    這么多學生里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什么時候回學?？纯窗?

    沈獻看著手機屏幕，一時間言語梗塞，說不出話來。

    張主任，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她盡力讓自己的情緒平穩(wěn)，可是說到后面也止不住的哽咽了起來。

    傻孩子，說的什么話!張主任看似責備，語氣里卻都是寵溺，我知道那件事你一直都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這些年沒了你的消息，我們大家都很想念你啊你要好好的啊。

    嗯。沈獻重重點頭，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哭出來。

    學姐，我?guī)憧纯丛蹅儗W校吧，雪里面可美了呢!舒顏紅著眼睛，擠出一抹笑對屏幕里的沈獻說。

    好。

    沈獻跟著舒顏的鏡頭一路走進學校，熟悉的環(huán)境基本上沒有太大變化，就是他們以前老吐槽的那段石板路，被重新修了，鋪上了鵝卵石，雕像上面已經(jīng)落了一層薄薄的白雪，依稀有學生訓練的嘹亮口號聲從不遠處傳來

    沈獻的母校是國內(nèi)排行前三的軍事院校，除了筆試成績外，還要經(jīng)歷一層層的身體、心理素質(zhì)選拔，篩選標準可謂是極其嚴格。

    在那里的四年，是沈獻過最艱苦但也是最開心的四年。

    外面雪花飄零，屋內(nèi)熱氣徐徐，沈獻抱著手臂趴在桌上，跟著舒顏的鏡頭和張主任的聲音，游歷了一遍多年未曾去過的母校。

    掛了視頻電話后，舒顏沒一會兒又給她發(fā)過來了一張圖片。

    是一臺炸彈探測儀，旁那邊有沈獻的署名和日期。

    那是沈獻研發(fā)的第一臺炸彈探測儀，申請了專利后學校就收進了校史館。

    沈獻心里像是一道利刃劃過，還記得當時學校要將儀器放入校史館的時候，白綻還笑話她，年紀輕輕的就要留名校史館了，真是英年早史。

    沈獻當時追著他圍著cao場跑了三圈，最后兩個人因為打鬧未聽見上課鈴聲，被罰站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