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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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有時候會因為心里擔憂的東西太多,讓自己神經(jīng)過于緊繃,這可能是她輕易感覺焦慮的頭號原因。 為了尋找更好的踩水位置,蘇溪準備在不打濕鞋子前提下,跨上河流邊上的大石頭上。 她有些沒有把握,主要在于膽大,即便跨不上去也無所謂。 就在她看準目標,微彎膝彎,做一個短暫的蓄力。 然后她剛半蹲下,手臂就被一只沉穩(wěn)的大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握住。 她看了這只手一眼,跟隨著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大步跨上,同時從手臂那里借了力,竟然穩(wěn)定站在了那塊巨石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杜修延,有些驚訝于他的臂力和靈活性,贊嘆道: “不愧是專業(yè)賽事的選手,腿瘸了還這么靠譜?!?/br> 杜修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尋了另一塊離自己近一點的石頭坐了下來。 蘇溪的位置恰好可以迎著水流和月光,她今晚的心情格外輕松,尤其是能做出半夜去森林里夜游這種事。 大概只有杜修延才會支持她了。 她將鞋襪整整齊齊放在身旁,將褲腿往上卷起,愜意地將腳踝以下都放進了流水中。 森林中半夜的溫度不至于過分炎熱,而且沒有陽光直射,有安靜的蟲鳴,森林深處還能看見螢火蟲的微茫。 “能在半夜帶我出來的也就只有你了?!?/br> 她微微后仰,略微讓自己在石頭上斜躺著,抬眼恰好可以欣賞到淡金色的月光。 今日月亮,接近圓滿,高懸在空中,好像比平時離自己更近。 “我喜歡將一些出游放在半夜,因為夜晚寂靜,可以看到白晝沒有的神秘感?!?/br> 杜修延因為腿的原因,就沒有像蘇溪一樣讓腳面沾濕。 他極有耐心地坐在蘇溪對面,看到她開心放松的模樣,嘴角揚了揚。 “啊對了,我還沒問你,今天你是找了個什么人,竟然一個小時不到就讓那些追債的遠離我朋友的家。” 蘇溪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欣賞著月色,跟杜修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我大概知道那個人姓閆,靜州人士,是我小叔的朋友,其他的不是很清楚,以前家里聚會的時候他來過?!?/br> 蘇溪稍微想了想,問道:“是門三閆?” “嗯?!?/br> 她小小驚訝了一下,瞬間恍然大悟: “那怪不得,閆家算靜州的地頭蛇了?!?/br> 其實倒不用閆家出面,這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那個女孩叫趙蔓,是我的初中同學(xué),在我上一世的記憶力,她為了這十幾萬借了高利貸,后來被迫去夜場上班,被人在學(xué)校里造謠中傷,喝農(nóng)藥自盡?!?/br> “那年我二十一歲,只覺得從那時起,我才開始發(fā)現(xiàn),我將經(jīng)歷一遍遍同齡人的死亡,我不再認為自己離死亡很遠?!?/br> 這一刻,連杜修延也不住呼吸凝滯。 “所以,你對死亡這樣的字眼很敏感。” 蘇溪呆愣地看著頭頂上空,說道: “我其實并不是無法接受死亡,是無法接受自殺和意外,因為我覺得只要我再強大一些,我就能挽回些什么?!?/br> “但是趙蔓死的時候,我沒錢,你死的時候,我沒有還不是厲害的工程師?!?/br> “我很討厭自己的學(xué)生時代,因為我有太多無能為力?!?/br> 說話間,她預(yù)感到自己的情緒又要上來了,連忙止?。骸八懔?,說點開心的,我不想整天哭哭啼啼的?!?/br> 杜修延很配合她,立刻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你來自靜州?” 杜修延似乎對一些關(guān)于她的信息表達出了一定的興趣。 “嗯,我在靜州成長到十五歲,家里人都在那里,不過奶奶去世后,我就沒有再回去過?!?/br> 他聽到蘇溪說到這里,按理說應(yīng)該有一句“為什么”,但是他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為什么,蘇溪跟他說過。 “在上一世的杜修延死后,你還得到過‘愛’嗎?” 愛這個字,是蘇溪很長時間難以說出口的東西。 它包羅萬象,而愛情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更多人性之愛,甚至帶著崇高。 因為她很少擁有,所以過于渴望。 于是不想總是提起,不想對旁人敞開自己心里的空缺。 她試圖讓自己活得更加完整,她試圖通過強大的自己,能將所渴慕的愛自給自足,但是她仍舊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感到巨大的失落感。 那種天地間只剩下自己的感覺。 那種走了很久的崎嶇山路,一回頭,身后早已空無一人的失落感。 “有一些人對我表達過好感,他們表現(xiàn)狂熱,但是我感受不到,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愛無能?!?/br> 她不想將一切怪罪于他人,因為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 她用一種冷漠的語氣來陳述這一切,下意識去掩藏自己心里真實的反應(yīng)。 “這可能不是你自己的問題……” 杜修延聲音從耳畔傳來,“很多人被癡戀驅(qū)使,用來證明愛之狂熱,而這狂熱背后,是濃烈的寂寞。”(*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