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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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殷茹早有心給蕭越做妾,她當(dāng)年還用費那么大的功夫? 早早跟了蕭越,成為一個小妾,如今……如今殷茹可能都熬到扶正了。 長子蕭煒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都恨著她。 殷茹原本的想法就是做夫人,無論多艱難,她都不要去做妾,否則以她的容貌,做妾的話很容易,以她的心機(jī)手段,更容易成為一名后宅寵妾。 在她看來,就算是貴重的妃嬪也是個妾。 她的堅持,現(xiàn)在看來是那么的可笑。 門口傳來腳步聲,殷茹回頭,正同蕭越目光碰到一處。 蕭越并沒有進(jìn)門,地上一片狼藉,他根本就沒想著進(jìn)門,更不曾想過去安撫殷茹一句。 “聽聞紫檀木的盒子里只有一塊帕子和一對耳環(huán)?” “……” 殷茹不愿屈服的挺直后背,頃刻又覺得自己這么做,有點愚蠢,有點裝腔作勢,更惹人笑話,肩膀頃刻松垮下來,“府上不都傳遍了?你還來我屋里做什么?看我笑話?” 蕭越眸子頗為復(fù)雜,即便想到祖父不會給太上夫人留下太大的勢力,但他也沒想到盒子里裝得是這兩樣物什。 對女人來說,許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可對殷茹和蕭越來說,盒子里的物什卻是最壞的結(jié)果。 他祖父竟然……竟然曾經(jīng)傾慕過太上夫人? 祖父那樣的草莽梟雄,大咧咧的人竟然也有細(xì)膩的情感? 這一手把殷茹和蕭越都給玩了。 太上夫人得到盒子后就沒想過打開,只記得是蕭老侯爺臨終前留給她的東西。 “誰都有資格看你笑話,唯獨我……我沒這份心思。”蕭越談了一口氣,他自己也是別人嘲笑的人。 同殷茹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區(qū)別。 殷茹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眼淚落下。 “我只想問一句,殷茹,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沒有?!?/br> 殷茹哽咽著,幾乎滴水的眸子望著蕭越,“你一定要逼我?越哥,即便我們……我們沒有那么深的感情,你也不該來逼我的?!?/br> 蕭越移開目光,淡淡的說道:“院子里開得迎春花不錯,花瓣嬌美,花蕊稚嫩,一如你我初次相見……當(dāng)我睜開眼時,看到了你,便想著天上的仙女都應(yīng)該似你一般,清純,漂亮?!?/br> 當(dāng)日的她讓蕭越有片刻的錯認(rèn),眼前的小姑娘真是漂亮,以花為容,以雪為肌,以玉為骨,蕭越從未見過比殷茹更出色的女孩子。 “……你會殺了我嗎?” 殷茹的語調(diào)很輕,很輕,不是蕭越耳力好,未必就能聽到這句話。 他們之間有過美好的記憶,也曾共同算計過許多人,過了好一會,在殷茹漸漸覺得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時候,意外聽到蕭越的聲音,“不知道?!?/br> 以前蕭越只想讓殷茹盡快離開蕭家,不要再耽擱他娶鎮(zhèn)國公主,并沒深想他們之間的事兒,殷茹拖著不愿意拿著休書離開,又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兒,蕭越有點怕了,怕殷茹亂說,怕殷茹借著曾經(jīng)兩人共有秘密報復(fù)他。 “鎮(zhèn)國公主和尋常女子不同,你……最好留下來?!?/br> “留下來看你們兩個親親我我?留下來給搶了我一切的女人行禮請安?” 殷茹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倘若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為何不給謝jiejie做meimei?鎮(zhèn)國公主有謝jiejie賢惠?” 曾經(jīng)的謝夫人對蕭越的妾一直很照顧,態(tài)度雖是冷淡,可從未為難過她們,殷茹以前想不明白,謝夫人明明很喜歡蕭越,為何能容下蕭越納妾? 后來她懂了,謝夫人眼里從沒看過蕭越任何的妾。 不是可憐她們,而是根本就無視。 一個在番邦外族長大的鎮(zhèn)國公主憑什么同謝家貴女比? 謝家現(xiàn)在是不如蕭家,可謝夫人當(dāng)年卻是以第一世家嫡長女的身份嫁給蕭越的。 對搶了殷茹一切的女人,殷茹很難以平常心對待她,“曾經(jīng)我嘲笑過趙賢妃,說她只是個替身,說她就算是皇妃,也只是個皇后的一個奴才?!?/br> 趙秀兒明明可以在入宮前,在為自己多爭取一些好處,再榮耀一點,偏偏她就那么輕易被楚帝帶回皇宮,殷茹看不起她。 “如今她已經(jīng)是皇后娘娘了,手上握著鳳印,是楚帝最最看重信任的女人,后宮所有的妃嬪加起來都沒她對楚帝分量重?!?/br> “我呢?你跟我說鎮(zhèn)國公主同別的女子不一樣?讓我向她磕頭敬茶?” 殷茹覺得趙秀兒就似另一個自己,她們猶如正反兩面,都是被男人帶回來的女人,趙秀兒的本錢還不如她,可她卻是已經(jīng)掌握住自己的命運,沒有誰能再把趙秀兒拽下皇后的位置。 哪怕如今懷著龍種的皇貴妃都不行。 蕭越平淡的說道:“你若不愿意,明日一早我讓人送你離開,以后……以后你就住在莊子上。” 變相的圈禁,等到蕭越失去耐心,或是發(fā)生泄密的事,方便他滅口。 別看現(xiàn)在關(guān)于殷茹的丑聞傳得很廣,再過個兩三年,誰還記得她? 殷茹心口劇痛,蕭越越是平淡,越是證明他的無情,碾死她比弄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殷家絕不會有人為她出頭的,唯一能幫她的弟弟早就死了。 “蕭越,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以為你至少也是懂我?guī)追?,畢竟我們曾?jīng)好過,也一起過了十幾年?!笔捲阶旖青咧荒ǔ爸S,后背對著殷茹,他抬高手臂,似要抓住什么一般緊緊握緊拳頭,“當(dāng)我一無所有,要孩子有何用?為我養(yǎng)老送終?還是指望他們將來孝順侍奉我?” 大權(quán)在握,蕭越會缺少人侍奉? 會缺少女人給他生兒子?! 就算將來蕭越再沒有兒子了,如今他還不是還有蕭煒?蕭煒別的事情做不了,傳宗接代,延續(xù)蕭越的骨血還做不了? “馬車停在垂花門外?!?/br> 蕭越移動腳步,向院外走去。 殷茹知道院落已經(jīng)被蕭越的人圍住了,她除了乖乖的上馬車,去不了任何地方,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溜走。 她如今根本調(diào)動不了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