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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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焱臉龐僵硬,死死扣住手心提醒自己不能笑! 小叔祖不怕蕭越,不在意蕭越精心準備的說辭和烘托出的氛圍,他蕭焱可不敢,即便他如愿繼承爵位,此時還趕不上丟掉爵位的蕭越。 況且蕭越還是他的長輩,是他的叔叔。 蕭越默然長嘆,又垂下頭去,低低的說道:“折子我早已寫好了,原本就等著小叔回來遞上去的?!?/br> “蕭越,可是我逼你還爵的?”蕭陽慢吞吞追問一句。 “不是。” 蕭越違心的搖頭,臉上浮現(xiàn)著赤誠,喉嚨又苦又澀,蕭陽一直在說還爵,讓他深深感到爵位的還爵,小叔連他的父親情分都不顧了? 以后他行事只能更謹慎,更小心了。 蕭陽頷首,“管好你母親和殷氏等人,尤其是二嫂,再上門去鬧你小嬸子,我只同你說話!” “……小叔,侄兒明白?!?/br> 蕭越承諾不會有人去顧明暖面前胡鬧亂說。 蕭陽深深看了蕭越一眼,便翻看書案上一疊厚厚的公文,唰唰唰,時而抽出一份公文放在一旁,時而提筆在看過的公文上記錄上幾筆,并妥當?shù)姆呕爻閷现谢蚴且慌缘臅苌稀?/br> 他仿佛忘記書房還有等候的蕭越和蕭焱,專心做著自己的事兒。 江淮江恩兄弟在書房進進出出,或是送轉(zhuǎn)新到的公文,或是捧著公文離去,蕭陽頭也沒抬只是偶爾輕聲吩咐幾句。 蕭越眉頭越皺越緊,一股不甘心冒出來,他自然是看不到公文的,但從蕭陽的只字片語中,他聽出一些端倪,“那日的事兒,不單單只有我對不住您,陛下……陛下居心險惡,一直挑撥我們叔侄的關(guān)系,他佯裝無辜不知詳情,其實沒有他的命令,侄兒怎敢冒犯小叔?” 在聽到蕭陽把阻止蕭家滲透江南時,蕭越忍不住了,就算他的錯更大,楚帝也不是干凈的,怎么不見消弱楚帝的根基,反而讓皇族多了一點實力? 什么時候小叔寬于待人? 怎么就不對他寬容一點呢。 蕭陽冷冰冰回了一句,“國朝氣運未絕。” “小叔……”蕭越還想再強辯,聽到蕭陽說道,“我只論你的錯,旁人的錯同你何干?你攀比陛下,讓我懷疑你是否有心認錯?!?/br> 蕭越閉上嘴巴不在說話了,自己所剩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一樣都不能再被小叔奪了去。 一旁的蕭焱早在蕭陽埋首批公文時就默立在一旁,雙臂垂放身體兩側(cè),恭謹?shù)梅路鹇犆牟繉?,心中卻暗呼精彩,對小叔祖多了一層敬畏。 又過了半個時辰,蕭陽緩緩放下毛筆,把抽出來的幾份公文信函遞給蕭焱,“你回去看看,其中有幾支精銳從你承爵起會撥給你指揮,原本統(tǒng)領(lǐng)他們的將軍副將,我都已經(jīng)調(diào)離了,你選信任且適合的人去接手。” “多謝小叔祖?!?/br> 蕭焱臉上浮現(xiàn)感激,唇邊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住,原本以為能繼承侯爵位置已經(jīng)很好了,沒想到小叔祖會給他兵馬。 “你以后是靜北侯,這些人馬精銳本就是靜北侯的?!?/br> 蕭陽神色淡淡的,“我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你若謝,就去謝蕭越,這些年蕭越把這幾支精銳訓(xùn)練得不錯,就是指揮他們的人差了點,你叔叔的前車之鑒,你可要謹記?!?/br> 蕭焱連聲稱喏,可不要謹記唄,千萬別算計小叔祖,以為籠絡(luò)了將官就萬事大吉,兵士忠于誰才是最要緊的。 “……咳咳。” 蕭越的五臟六腑如同被烈火煅燒一般,一股腥咸翻涌而上,臉龐慘白,再難堅持,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幾聲。 他盡力掩藏的帕子潮濕,書房彌漫一絲的血腥氣息。 蕭焱不覺動容,而蕭陽聲音同方才沒有任何波動,目光清澈且專注,“當日蕭越承爵,你作為長房嫡孫分得一部分蕭家宗族產(chǎn)業(yè)?!?/br> “當日也是小叔祖做主為侄孫爭取到了精兵和田產(chǎn),以及兩個郡縣?!?/br> 蕭焱一直很感激蕭陽,若是沒有這些底子,他早被稱爵的蕭越弄死了,再想到他竟然同情蕭越一家,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你父親留給你的,你繼承靜北侯爵位后,也不會有人同你去搶?!?/br> 蕭陽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疏遠的說道:“蕭越的東西會留給他的兒女們,留給蕭燁和蕭煒,到時候你也不許橫加干涉?!?/br> “侄兒斷然不會做搶掠他枝財物田產(chǎn)的事兒。” 蕭焱挺起胸膛,信誓旦旦的保證,蕭陽這話同樣說給蕭越聽的,提醒蕭越最好不要讓蕭煒動不該由的念頭。 當年蕭陽頂著蕭越等人的壓力毅然決然分給蕭焱自保的力量,給蕭焱留下崛起的根基,今日他卻不會對蕭煒做任何的安排。 蕭陽死死攥著染血的帕子,蕭燁還在蕭家,他也許能替兒子爭一爭,畢竟蕭燁是他的嫡子,蕭陽對蕭燁仿佛有一絲的善意。 可是蕭燁離開了,蕭煒做得那些事沒一見能讓蕭陽滿意的,不被蕭陽打壓出不了頭對蕭煒已經(jīng)是很好的局面了。 “小叔的安排,侄兒是贊同的。” 蕭越抿了抿嘴角,低垂下眼睛盯著地面一點點血珠兒,輕聲道:“該是誰的,就是誰的?!?/br> “我看你氣色不好,先回去歇息?!?/br> 蕭陽扯了扯嘴角,似沒聽出蕭越話中的深意,提醒道:“別忘了明日上朝?!?/br> 蕭越起了好幾下才勉強站起,腰背彎成弓形,雙腿宛若無根的浮萍,搖搖晃晃向書房外走,蕭焱強按住自己的手,目光透出惋惜,曾經(jīng)堂叔蕭越是那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龍驤虎步,氣勢逼人。 他現(xiàn)在的背影如同即將死去的老頭兒,再無當年的殺伐果敢,梟雄權(quán)臣風(fēng)采。 “你若小看他,你侯爺?shù)奈恢梦幢刈梅€(wěn)。” 蕭陽清冷的聲音深深刺進蕭焱的胸口,好似一盆冷水澆頭,蕭焱打了個激靈,莫非堂叔還有本錢翻身? 蕭陽身體向后靠去,緩緩閉上眸子,顯然沒了談話的興趣,更不打算再提點蕭焱什么。 行禮之后,蕭焱退出書房,走到院落門口,正好見到他的媳婦捧著賬本從叔祖母房中出來,夫妻兩人相視一笑,攜手回屋慶祝。(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