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奪高冷仙君后他成魔了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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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簡言之背著重傷的蘇解鈴爬出血藤林,遇見出門打獵的荷娘,得知王子楚是荷娘的夫君,便跟著她回到這方小幻境。 荷娘以見過鄭雪吟為由,誆騙他和蘇解鈴飲下熱湯,致使蘇解鈴陷入昏迷,他功力深厚,勉強保持清醒,與荷娘斗了個昏天暗地。 簡言之很少動殺心,第一次有殺心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摯交好友死在邪修手中,第二次則是蘇解鈴被荷娘所傷。 他出太墟境不久,所識者不多,陸真人是他下山以來交的第一個朋友,而蘇解鈴是他唯一的徒弟,兩樁罪名,縱是千刀萬剮亦不為過。 “還有一點,以荷娘的功力,那幾個魔宗弟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鄭雪吟開口,點到為止,個中因果,無需她多說。 王子楚一點就通,身子不禁顫了下。 “所以,荷娘,是你故意將我推下天淵?” 面對王子楚的質(zhì)問,荷娘始終保持著緘默。 王子楚似是遭受重大打擊,腳下趔趄一步,險些跌倒在地。 “楚郎,此事的確是我存了私心,你我云泥之別,若非如此,你怎會輕易答應(yīng)與我成親?!焙赡锝K是啟唇,“只有在這里,你不是家世顯赫的王公子,我不是十里荷花塢那毫不起眼的賣花女;只有在這里,我才有機會站到你面前,成為你的妻子。楚郎,雖然我對不起你,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br> “我對你從未有過這樣的偏見?!?/br> “可世人有!王家有!”荷娘悲憤,“我相貌丑陋,出身卑微,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你!” “也包括你自己嗎?”鄭雪吟慢悠悠開口,“當初的七夕燈會上,燈會老板為拉生意,讓年輕男女戴上面具,以詩畫會友。你對王公子一見鐘情,那時,你們一個在門內(nèi),一個在門外,你在燈上畫了一朵荷花,王公子作了首詠荷的詩,你們心意相通,你迫不及待地推開門,揭下他的面具,驚鴻一眼,再也忘不掉。而當王公子想要揭下你的面具時,你想到自己不堪的容貌,倉皇逃離現(xiàn)場,只將那盞繪著荷花的燈留給了王公子?!?/br> “你怎會知道?”荷娘訝然。 “你不用管我為什么會知道?!?/br> 鄭雪吟柔和的嗓音將那段回憶娓娓道來,讓所有人都仿佛親身經(jīng)歷。 “從那以后,他就住在了你的心里,你諸番打聽到他的名姓,每每借著賣花為由,偷摸跟在他身后,只為多看他一眼。你知道他最喜歡望江樓的芙蓉酥,最愛去聚賢閣淘字畫,每月十五都要去慈安寺為已故的母親上一炷香,你對他了如指掌,自認為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知己,但你從來不敢光明正大走到他面前?!?/br> “王家廣納修士,你便去拜師入道,可惜你資質(zhì)淺陋,沒有門派愿意收留你,你只好拜了散修陸真人做師父。師父也說,你不是修仙的料,即便你刻苦萬分,也始終入不了王家的門?!?/br> 王家財大氣粗,供養(yǎng)的都是筑基以上的修士,師父為荷娘測過根骨,斷言她的修為瓶頸是筑基巔峰。 “你索性動起歪心思,做了邪修,結(jié)果被你師父發(fā)現(xiàn),要清理門戶。你苦苦哀求,愿自廢一身功力,你師父心軟,答應(yīng)你所求,你卻趁你師父不備,將她殺死,拿走她的全部家當。”接話的是簡言之。 簡言之掌中劍嗡嗡作響,心中的殺意已達至巔峰:“可憐你師父漂泊一生,即便看不上你的資質(zhì),仍想過身故后,將所有身家傳于你?!?/br> “我只是想進入王家,離楚郎更進一步,你們生來就有好根骨,怎能體會到普通人掙扎過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我的努力在你們眼里是邪門歪道,我不甘心,這世上有那么多路,憑什么你們覺得對的才是對的!” “無可救藥?!焙喲灾凵裰饾u冰冷,“今日我就代替你師父清理門戶,斬了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孽徒?!?/br> 劍意沖天而起,盡折周遭草木。 “不要!仙長,不要殺她!”備受打擊的王子楚如夢方醒,慌慌張張擋在荷娘的面前,徒手握住簡言之的劍,“荷娘走錯了路,皆因我而起,我才是罪魁禍首,我愿意代替荷娘一死?!?/br> 簡言之的劍不傷無辜者,王子楚撲過來的時候,簡言之撤回了劍。 還是慢了一步,劍鋒擦過王子楚的掌心,帶起一連串的血珠。 被王子楚護在身后的荷娘突然出手,五指如鉤,扣住王子楚的咽喉:“都給我退后!誰敢動一下,我要了他的命!” “荷娘。”王子楚呆了呆,“事已至此,你收手吧,你做的那些事,我會替你承擔,我只想你好好活著。” “你想我好好活著?”荷娘冷笑,“楚郎,你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我不愛你,怎會與你成親?!蓖踝映瓜率?,不作任何抵抗,掌間血rou模糊,血珠滴落在草尖上。 “你要是見過我的容貌,是不可能愛我的。楚郎,你愛我,只因你在這里太過寂寞,除了我,你無人能愛。” “修仙者修為到一定境界,可以移形換貌,荷娘,只是一張美麗的皮囊而已,你何須如此耿耿于懷?!编嵮┮鲊@道。 “確實只是一張美麗的皮囊而已?!焙赡锪硪恢皇痔?,將懸在門前的萬象寶鑒吸入掌中。 第44章 多情苦 沒了萬象寶鑒運轉(zhuǎn)的幻境,瞬間花木凋零,屋舍粉碎,恢復成最初那副破敗不堪的模樣。 “即便我努力修煉,脫去這張皮囊,變作一個美人,將來還會有比我更美的女子出現(xiàn),比如你,鄭姑娘?!焙赡锏氖譁厝岬負嶂踝映仓拙c的眼,“只要他的眼睛還在,他的眼睛終是會看到旁人,不是現(xiàn)在,也會是將來,終有一天,他會愛上別的女人?!?/br> “你終于肯承認了,荷娘?!编嵮┮靼l(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王子楚臉上血色盡失。 “你猜到了,對嗎?”荷娘低頭,如每次親熱時那般蹭著王子楚的側(cè)頸,“我的好楚郎,我不止故意將你推下天淵,你的這雙眼也是我親手所剜。很早之前,我心里頭就有了個很可怕的念頭,我一直跟著你,直到那日親眼撞見你被魔宗妖人擄掠,那個念頭再也抑制不住。我打傷那幾個魔宗弟子,放任你逃跑,又在你看清我的模樣前戳瞎你的眼睛。你痛苦不已,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只能選擇相信我。你雙眼流著血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我又是心疼,又是興奮,因為我知道,以后你都將只屬于我一個人了?!?/br> “瘋子!荷娘,你瘋了!”王子楚聽著荷娘的話,上下兩排牙齒控制不住咯咯作響,打心底里生出股寒意。 他的枕邊人,他深愛的妻子,撕下偽裝,有著這樣令人恐懼的一張面孔。 “現(xiàn)在你還愛我嗎?” 王子楚喉中干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荷娘胸腔震動,滿目含淚,大聲笑了起來:“你看,我只是不如你想象的溫順良善,你就不愛我了。哈,你怎能保證,你見過我的樣子后,還會繼續(xù)愛我?!?/br> 她將靈力化作一把鋒銳小刀,對著王子楚的咽喉就要刺下去:“楚郎,如今你已得知真相,盡情的恨我吧,沒關(guān)系,我會帶著你一起下地獄?!?/br> “你錯了,荷娘,其實王子楚早就見過你這副模樣,不信你看?!痹谀前研〉都磳⒍创┩踝映屎頃r,鄭雪吟及時揮出道白光。 霎時有星光點點而落,覆上荷娘的雙眼。 荷娘眼底的場景快速變幻著,從妖魔叢生的天淵,切換到了繁華熱鬧的京州城。 街頭,一名瘦弱的少年步履蹣跚地向前走著,所到之處,無人不掩鼻,厭惡躲閃開來。 少年臉上密密麻麻生著膿瘡,有些已經(jīng)破開,流出鮮血,有些則淌著惡臭的黃色液體。 由于體力不支,他怦然倒在地上,半晌,無一人去扶。 頭頂?shù)娜f頃日光明晃晃的,似潑下來滔天烈焰,少年躺在熱浪中絕望地想,也好,不如就這樣死了,在日光的照射下,灰飛煙滅。 驟然,一只手擎著蓮葉罩上他的頭頂,濃蔭傾瀉而下,驅(qū)散無邊熱焰。 那是住在十里荷花塢的賣花女,荷娘。 荷娘生來貌丑,眾人看她的眼神無不鄙夷,在她背起昏倒的少年后,行人更是如見瘟神,避之不及。 可荷娘不在乎。 不堪的皮囊下,是一顆簡單純粹的心。那樣的她,在少年的眼底,比九天仙女還要美麗。 少年患的病荷娘認得,她將少年背回了十里荷花塢,用針一個個挑破他臉上的瘡,再敷上冰冰涼涼的藥膏。 直到少年醒來,辭別而去,她始終不知道那布滿膿瘡皮囊下的靈魂,會在將來成為她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王家小少爺是庶子,自幼體弱,寄養(yǎng)在鄉(xiāng)下,受盡了仆人的白眼和欺凌。 那一年,他身患重病,逃出看押他的小院,一個人從鄉(xiāng)下徒步到京州,尋找一線生機,卻突發(fā)惡疾,倒在喧鬧的街頭。 一個叫荷娘的姑娘救了她。 臨走前,他帶走了十里荷花塢的一支小荷。 后來,在天淵下,他與荷娘同拜天地,結(jié)發(fā)相伴,他才發(fā)現(xiàn)那一支被他帶走的小荷,早已扎根在他的心尖上。 “王子楚愿娶荷娘為妻,今生今世,絕不相負?!碑嬅娑ǜ裨诙思t衣相對的一幕。 前塵往事組成的碎片在荷娘眼底轟然粉碎成齏粉。 “不是這樣的,楚郎怎會見過我!”荷娘滿目猙獰,瞪著鄭雪吟,“一定是你在騙我!” 鄭雪吟撒進她眼底的,是賀蘭玨的眼淚換來的劇情碎片獎勵,她用來兌換了荷娘的番外。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也不敢相信是荷娘剜了王子楚的雙眼。 “她說的沒錯,荷娘,我早已見過你?!痹S久未出聲的王子楚平靜開口,“初初與你相識,我一身惡疾,恐命不久矣,連名字都不敢留下。等我治好病,再去十里荷花塢找你時,你的家人告訴我,你喜歡上一位公子,為他去修仙了。我以為我們有緣無分,再次與你重逢,雖失去了雙眼,心里卻是歡喜得緊,榮華富貴之于我,從來不及你半分,我是心甘情愿陪你在這里做一對夫妻的。” “住口!我叫你住口!”荷娘大聲喝止著,掌中小刀將王子楚的肌膚刺出一粒血珠。 “你口口聲聲說愛你的楚郎,卻對他做出如此殘忍的事,大錯已經(jīng)鑄成,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嗎?”鄭雪吟道。 “說我傻也好,蠢也罷,到了此時,我竟對你生不出一絲恨意。”王子楚扯下覆眼的白綾,轉(zhuǎn)頭對荷娘嘆道,“當初,你并不介懷我滿身膿瘡,對著那樣糟糕的我猶能伸出援手,可見你并不是宥于外表的庸俗之輩,若我以貌取人,豈不是配不上這樣的你?!?/br> 荷娘自卑于相貌,成婚后,不止一次說起自己生得丑陋,引得王子楚愈發(fā)憐惜,每每王子楚表示自己并不在乎她的模樣,她只伏在他懷中暗自冷笑。 她從不相信他的話,從小到大,她接收過太多惡意,像王子楚這樣嘴上說著不在乎,背地里和同伴嘲弄取笑的并不少。 世人不單以貌取人,還十分偽善。 “楚郎,是我對不住你,可我執(zhí)念已生,困于苦海,無法自渡。”荷娘仰起臉來,淚珠滾滾而落,“我已無顏茍活于世,亦不忍心留你一人在這世上,將來再去愛別的女子,楚郎,你這么愛我,可愿隨我而去?” 鄭雪吟等人俱是面色驚駭。 到了這一步,荷娘還是要與王子楚同歸于盡。 不等王子楚作答,荷娘掌中的短刀刺了下去。 “噗”的一聲,利器穿透皮rou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荷娘手中動作滯住,緩緩垂下眼,看向自己的胸口。 染血的長劍穿過心臟,半截在外,滴滴答答淌著血。 荷娘松手,栽倒在地,露出她身后握著劍的蘇解鈴。 蘇解鈴剛剛醒來,表情呆滯地迎向簡言之的目光:“師父,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暗算我們……” 話沒說完,蘇解鈴雙眼閉合,再次昏了過去。 “荷娘,荷娘?!边@一番變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王子楚率先反應(yīng)過來,撲倒在地,一寸寸摸索著,將渾身是血的荷娘擁入懷中。 指尖觸到荷娘胸口的血窟窿,王子楚終于失控,抬起頭來,聲嘶力竭地喊道:“誰讓你們殺了她的!誰讓你們殺了她的!” 荷娘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 王子楚的眼眶大顆大顆淌著淚,痛苦一寸寸爬上他的臉,哪里還有那年七夕燈會上翩翩公子的半分風雅。 荷娘摸著他的臉頰。 就是這張臉,誤她一生。 “楚郎,楚郎?!焙赡锊桓实貑玖藘陕暎浇且绯鲅?,突然面露狠色,兩指彎曲,將自己的雙目摳了下來,“罷了,楚郎,我還你雙眼?!?/br> 王子楚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他的雙手摸到荷娘血淋淋的眼眶,如遭雷擊。 再伸手去探,懷中的荷娘氣息已絕,一動不動了。 “荷娘!”王子楚仰面發(fā)出悲愴的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