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痛了,多謝仙長垂憐。
江威是無極宗長老之子,背后勢力強大,若想為難一介散修,實在是輕而易舉。 姬瑤與一劍宗眾人一起行動,躲過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清清靜靜地旁觀了數(shù)日對戰(zhàn)。 鐘鳴陣陣,長老朗聲宣布下一場比試正式開始。 姬瑤腰間的白玉靈牌亮起,而另一方正是江威,他的眼神準確無誤地落在姬瑤身上,如同目睹獵物一步步走入陷阱的獵食者。 姬瑤輕輕勾了勾唇,難為對方安靜數(shù)日,原來是在這方面動了手腳。 正好,這種覬覦女修的登徒子也該殺殺其銳氣,讓他再不敢隨意染指弱勢女修。 姬瑤與江威飛身上臺,相對而立,站臺上立時開啟防御陣法。如此一來,比試中使出任何招數(shù)都不會波及到外圍觀戰(zhàn)的人群。 江威皮笑rou不笑地問,“月兒,我的靈牌可還好用?” 論劍大會名額有限,各大宗門均會分得一定數(shù)量的靈牌,宗內比試獲勝后,便能拿到靈牌參與大比。 同時,有若干靈牌散落在外,劍術足夠高超的散修也能獲得登臺比試的機會,比試中表現(xiàn)出色、資質卓越者極有可能被收入宗門,掌握最優(yōu)質的修煉資源,從此一步登天。 江威回去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牌不見了,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她身上。命人打通昆侖墟長老,在比試人選上略有調整,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多謝江公子相助,若非得你相贈,我也無法登臺比試?!?/br> 姬瑤拿到靈牌后,沒做猶豫,抹去靈牌內神識,注入自己的神識。 一直以來,昆侖墟并未對這一點做出限制,算是默許了修士之間互相爭奪。 宗門弟子背靠大教,等閑人士不敢招惹,很少有人覬覦甚至搶奪她們的靈牌。散修之間競爭更為激烈,各憑本事獲得大比資格。 江威收起笑意,“月兒,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隨我回宗,做我的爐鼎,若是服侍到位,我便饒你一死,如何?” “好,若是我輸了,便依你所言,跟你回去?!?/br> 姬瑤祭出誅厄,雪亮長劍上寒芒乍現(xiàn),“不過,若是你輸了呢?” 她抬起長劍,緩緩移動,最終指向他胯下之處,“幫你去掉那個無用之物,怎么樣?”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手下無情!”江威雙目怒睜,氣勢陡然增強,劍勢橫壓過來,令人避無可避。 他不知道她的目的,但她既然敢站上來,他便要她有來無回! 姬瑤神色放松,邁出的步子看似隨意,實則步步玄妙,難以近身。 她一蕩一側身,輕飄飄躲過他的招式。兩劍相抵,電光四射,姬瑤輕聲說道,“江公子,我不白拿你的法器,讓你五招?!?/br> 江威怒極,眸色轉厲,不再留手,打算速戰(zhàn)速決,“月兒,你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到我的頭上?!?/br> 江威的劍法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力道重,劍勢猛,幾劍揮出,凝聚無數(shù)電光的劍氣鋪天蓋地,銳不可當。 姬瑤被劍氣鎖定,神色依舊淡然。劍指虛空,陣陣靈波蕩漾,靈力奔涌而來匯于劍身。 她輕喝一聲,長劍斬下,水藍劍氣隱有雙龍騰飛之象,襲向江威。 兩股劍氣撞在一起,一方勢如破竹,一方瞬間潰散,江威被強橫劍氣貫穿,倒飛出去,肺腑經脈俱損,吐血不止。 勝負一目了然。 姬瑤執(zhí)劍朝他走去,緩緩開口,“江公子,約定可還作數(shù)?” 眾目睽睽之下,姬瑤一步步靠近,江威神色驚恐,全無半刻之前的猖狂神態(tài),聲音嘶啞,“你敢!” 防御陣法光芒淡去,長老宣布比試結果。 江威的兩名跟隨者閃身上前,將人扶起來,帶回去療傷。姬瑤遺憾收手。 觀戰(zhàn)修士心下震驚,低聲議論紛紛。 江威品性有缺,然劍法之道上頗有造詣,劍意剛猛,沒成想此次大會竟止步于此,短短幾招便敗下陣來,還是以這么狼狽的姿態(tài)被人攙扶下臺。 這名面孔陌生的女修究竟是何來頭? 一劍宗觀戰(zhàn)臺內,大家都圍過來,為她叫好,“月兒,你太厲害了,把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br> “看他還敢不敢再糾纏你?!?/br> 她們對仗勢欺人的江威沒有任何好感,見姬瑤被此人盯上,便對她多了一分憐意。 而姬瑤十分善于傾聽,所知甚多,與誰都能聊上幾句,很快與一劍宗弟子們打成一片。 喬清聽到熟悉的名字,怔了片刻,慢慢收回目光。她懷疑過她的身份,但兩個人性子、修為差異很大,多半只是名字相仿而已。 散修勢單力薄,她忍不住提醒,“難保他不會使出不干凈的手段,你這幾日還是小心為好?!?/br> 姬瑤一一謝了,對上喬清的目光,再次道,“多些清兒jiejie提醒,我會小心的。” 姬瑤自然地坐到葉瑯右邊的椅子上。 一劍宗修士行事規(guī)矩,加之對葉瑯有些敬畏,沒人敢坐在他旁邊。反倒是姬瑤,這幾日都坐在這里,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自然得很。 她坐得近,揉手腕的動作很顯眼,輕輕地吸著氣,葉瑯沒法裝作看不到,“怎么?” 姬瑤探身將手腕送到他眼前,微攏眉心,嬌嬌柔柔地輕嘆,“那幾劍力道太重,交手時似乎傷到手腕了。” 皓白如玉的手臂忽添微瑕,腕部高高紅腫起來。 “新傷迭舊傷,才會這般嚴重?!?/br> 葉瑯淡聲點出癥結所在,問她,“既然有傷,為何沒有早些醫(yī)治。” “我以為不嚴重……”姬瑤無辜地眨了眨眼,可憐兮兮道,“仙君靈力精純,若是能為我吹上一吹,定然不痛了?!?/br> 后方修士正襟危坐,呼吸都放輕了。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葉瑯握住她的手腕舉到唇邊,薄唇湊到傷處,輕輕吹著。 他神色自若,眼眸專注地看著傷處,好似全然不在意他人眼光,更不曾想過自己這番舉動如何駭人。 冷峻劍修姿態(tài)矜貴,神色冷淡,垂首低眉的模樣卻近乎虔誠。 同行之人看到這一幕,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們何曾見過葉瑯對哪個人這般溫柔耐心,何曾見過什么人招惹葉瑯后安然無恙未見血光。 微涼的氣息繞過手腕,轉瞬即逝,卻好似并未離開,纏在了身上,滲入血骨。 姬瑤輕輕一顫,強自鎮(zhèn)定,抿唇笑了笑,“果然不痛了,多謝仙長垂憐?!?/br> 許是那日爭執(zhí)中被靈力所傷,卻不至于傷到這種程度,能夠拖至今日未愈,多半是她在順水推舟。比這更痛的傷都能面不改色,此時叫痛,不過是興致上來了。 故技重施。 若是他過分些,退卻躲閃的人只會是她。 葉瑯眸色微閃,指尖滑動,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她的手腕。 姬瑤不自在地試著抽回手,葉瑯眸子一沉,忽然握緊了些,讓她一時抽離不開。 短短一息時間,強留與退卻兩種力道相互較量,力道太過,勉強太甚,交握的手臂都在輕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