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師妹不愿見我
近些時日,姬瑤一直沒見蕭丞鈞的身影,以為他是留了時間讓她專心練劍。偶然聽聞他竟是去了戒律堂,已跪了好幾日了。 來到戒律堂,看見男人挺拔的背影,姬瑤心中登時升起一股怒意,上前拉起他便要走。 蕭丞鈞沒想到她會來,“師妹?” 犯了大錯的弟子需要進(jìn)入戒律堂關(guān)禁閉,可他何曾犯過什么錯。 “師兄這是做什么?” “這是我該受的,你快些出去,這地方寒涼,不是你該來的?!?/br> 他同意教她練劍就該謹(jǐn)慎行之,而不該貿(mào)然出劍挑戰(zhàn)。蕭丞鈞自覺有錯,也為了冷下心中混亂念頭,這才來到戒律堂。 姬瑤直接跪在他身邊,“師兄不走,那我也跟你一起跪在這里?!?/br> 最終,蕭丞鈞與她一同離開戒律堂。 姬瑤一路上都不吭聲,回了藏劍峰居所,橫劍指向他,眸底戰(zhàn)意凌人,“師兄,可要一戰(zhàn)?” 結(jié)果自然是輸了,但姬瑤心情很好。 姬瑤轉(zhuǎn)念想到師兄瞞著她去戒律堂跪了許久,心中賭氣,于是撂下一句,“多謝師兄賜教,不送?!北闶談θ肭驶亓宋輧?nèi),將蕭丞鈞晾在外面。 蕭丞鈞不由失笑。 只覺師妹膽子愈發(fā)大了,藏不住利爪的樣子就像小獸在練習(xí)恐嚇對她產(chǎn)生威脅的敵人,少了攻擊力,多了幾分虛張聲勢的可愛。 蕭丞鈞將姬瑤的變化看在眼里,卻不打算震懾提點(diǎn)或阻止。 他還不至于跟小姑娘計(jì)較,與其心懷畏怯,每每都要將真實(shí)的自己掩飾起來,恣意張揚(yáng)些有何不可。 后來幾日,姬瑤只偶爾約他切磋比試,再詢問一兩句不解之處,得到答案后不像之前似的嬌聲道謝,纏著他問東問西,而是禮貌有余親近不足地說:“多謝師兄。” 這一次,蕭丞鈞在姬瑤離開前叫住她,“師妹,我會離開宗門幾日,過些時日再來同師妹練劍。” 姬瑤的心提起來,又故作鎮(zhèn)定地說:“沒事,我找別人練劍也是一樣的,師兄一路小心。” 得他點(diǎn)撥,誰不是珍之重之,小心翼翼對待,偏偏就有人能夠冷淡數(shù)日。 眼見姬瑤態(tài)度疏離,蕭丞鈞自以為能夠淡然處之,不受影響,胸膛卻竄上一股澀然,令人呼吸不暢,他不甚明白因何而起,默默轉(zhuǎn)身走了。 引雷草是煉制引雷丹不可或缺的一味藥材,極為少見。引雷草旁邊常常有吞雷虎守衛(wèi)在側(cè),吞雷虎有神獸白虎血脈更兼雷霆神通,尋常修士難以應(yīng)付。 丹流峰急需引雷草,他受人所托,接下丹流峰掛出的任務(wù),進(jìn)入無晝之森摘取吞雷草。 蕭丞鈞根據(jù)丹流峰給出的線索,找到了引雷草,而吞雷虎正巧于今夜進(jìn)階,雷劫罩頂。 黑壓壓的烏云堆積在此,雷霆漫天,粗壯的紫色雷電在黑云間穿梭,攜著毀天滅地的可怖威力直直劈下。吞雷虎在雷霆之下嘶吼,傷痕累累,已是末路。 這許是吞雷虎難得的機(jī)緣,可妖獸進(jìn)階不易,吞雷虎被劈得渾身焦黑血rou橫飛,只怕無法度過此次雷劫。 成年吞雷虎外甲厚重,刀槍不入,堅(jiān)硬非常。這只吞雷虎進(jìn)階中覺醒血脈,重回幼年,劈得看不出原樣。蕭丞鈞看過幼年吞雷虎的圖示,白白的很是可愛,師妹應(yīng)該會喜歡。 蕭丞鈞不退反進(jìn),幫它擋下最后叁下雷擊。 雷云緩緩散去,吞雷虎黑黢黢的縮成一團(tuán),低著頭蔫蔫的,任由蕭丞鈞拎著后頸,縮地千里,帶回宗門。 姬瑤出門時,正見到房門前設(shè)了一個小陣法,白絨絨的小獸生得像虎,睡得四腳朝天,憨態(tài)可掬。 姬瑤逗了逗小獸,心知定然是蕭丞鈞送來的,卻不見他的身影,心中疑惑。 只當(dāng)他是擔(dān)心自己仍在生氣,故而先將禮物松來了,并不露面。 直到午后去藏經(jīng)閣借閱功法,姬瑤才聽到一旁的人說:“蕭師兄回來時渾身是血,從來不見他受這么重的傷,不知是誰傷了他?” 姬瑤面色微變,慌聲問,“你說誰傷重?” “蕭師兄摘取引雷草之時,正有妖獸渡劫,許是……”后面說了什么,姬瑤全然沒聽到,她快步趕去蕭丞鈞的居所。 蕭丞鈞靠坐在床頭,眉頭緊鎖,呼吸沉緩。 聽到她的腳步聲,蕭丞鈞睜開眼,略顯慌亂地掩住傷勢,姬瑤擋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見掩飾不住,蕭丞鈞頓了頓,語氣平淡地說,“小傷?!?/br> 妖獸雷劫威力遠(yuǎn)勝于修士雷劫,擊穿低階防御法寶,直直落在他身上。雖于雷劫中捕獲一絲雷劫之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jià),幾乎沒能趕回宗門。 宗內(nèi)醫(yī)修哪里想得到有人見到雷劫也不知道躲開,反而迎上去,實(shí)在是不要命了。她們苦修醫(yī)術(shù)難道是為了救這些命都不要的怪人? 醫(yī)修為他療愈過傷口,留下一句“命硬”,便放下傷藥離開了。 不過,她在走之前,討走了一小段雷霆之力,美其名曰是為了研制抵抗雷劫的丹藥。 蕭丞鈞知道瞞不過去,先將小獸送過去也是想著稍微拖延一陣。 若不是姬瑤清楚男人因何受傷,只怕真的以為是尋常傷口。 妖獸雷劫如何算得上小傷,雷霆之力在傷處蟄伏,每時每刻都劇痛無比。 少女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傷口,隱隱含著控訴,“既然是小傷,怎么不來看我。” 聞言,蕭丞鈞挑了挑眉,眼底漾開淡淡笑意,“我以為師妹不愿見我。” 男人額上滲著汗珠,衣衫半敞,健碩胸膛若隱若現(xiàn),多了幾分瀟灑與野性。 被人當(dāng)面點(diǎn)破這幾日的賭氣行為,姬瑤有些不好意思,眼簾微垂,“我不是…不理你,只是有些生氣?!?/br> “氣可消了?” 姬瑤想了想,搖頭。 她如實(shí)說道:“更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