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轉(zhuǎn)了一下桌上的空酒瓶，因為沒怎么用勁，就轉(zhuǎn)了一圈，又差不多回到原點(diǎn)。

    不過，這回是指在姜念身上。

    一看被提問的人是姜念，有人來了嘴：問她點(diǎn)勁爆的。

    大家都看菜下碟，有的人適合聊正經(jīng)的，有的人能聊些不那么正經(jīng)的，姜念這種看起來就挺會來事的人，往往被劃分為后者。

    姜念是玩得起的人，她側(cè)身看著姚染，一副做好準(zhǔn)備等著被提問的模樣，你問。

    本來隨便聊點(diǎn)什么也就過去了，可突然面對姜念，姚染大腦空白一下。她思索片刻，你是文身師，身上怎么沒有文身?

    姜念還沒回答。其他人笑著鬧了起來：怎么問她這么正經(jīng)的?

    要是其他人問，這話題多半就得往大尺度方向飆了，但姚染來問，注定飆不起來。

    阮忻抓住了重點(diǎn)：你又沒看過，怎么知道人家身上沒有?

    姚染啞了啞，姜念今晚的穿著很低調(diào)，都沒露出多少皮膚，她這么問，讓人聽著是莫名其妙。

    她看過姜念沉默著，也只能在心里反駁阮忻。

    很多文身都是在私密的地方，只給對象看。阮忻一副我超懂的模樣，朝姜念使了個眼神，我說得對吧?

    姜念第一反應(yīng)：我沒有對象。

    阮忻看她這么迫不及待解釋澄清，有點(diǎn)貓膩，沒有對象，你這是想說給誰聽啊?

    在座的人齊哄哄笑起來。

    倒顯得姚染更安靜了。

    我是沒有文身。也不是所有文身師都有文身，這個看個人。姜念扯回話題，她正兒八經(jīng)回答姚染，因為我比較怕疼。

    姚染看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自己怕疼，莫名想笑，明明看著挺酷挺拽的一個人，拿著機(jī)器給人扎圖時都面無表情。

    這小游戲玩幾輪下來，大家都參與進(jìn)來，果然熱鬧了許多。

    姜念喝了幾杯啤酒，感覺到身邊的人忽然起了身，空了。她放下酒杯，看了看姚染離開的方向。

    閑聊的小游戲還在繼續(xù)。

    但十分鐘過去，身邊的人還是沒回來。

    姜念也以去洗手間為理由，離了桌。她順著方向走去，并沒在洗手間看到姚染的身影，不在這邊。

    她四下找了找，最后在一個挺隱蔽的吸煙區(qū)，看到了熟悉的側(cè)影。

    姚染背靠著墻，低頭輕輕抿著煙嘴，并沒注意到暗處的姜念。

    她襯衫比在外面時往下多解開了一顆，露出脖頸和鎖骨，隨著深呼吸，一縷煙霧從薄薄的唇間濾出。

    煙霧緩緩散開，仿佛在她五官上添了一層朦朧濾鏡，看不真切的美。

    她再張唇去咬煙嘴，姜念瞧見她若隱若現(xiàn)的舌尖，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說不上的奇怪，分明是一副冷淡姿態(tài)，卻性感得要命。

    她的壓抑似乎從不會擺到明面上，只有在角落里才會暴露。

    姚染發(fā)現(xiàn)姜念時，已經(jīng)悄悄抽了大半支煙，還是姜念主動走過來，她才看見。

    她下意識垂下正夾著香煙的手。身邊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也不會有人想到她會抽煙，這與她在別人眼中的人設(shè)不符。

    姜念也沒想到，什么感覺呢，就像學(xué)校里被規(guī)訓(xùn)得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原來私底下會悄悄干出格的事。

    那天她們接吻時，姜念就有這種感覺了，她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冷淡。

    突然間被人撞破，姚染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細(xì)長的香煙還在她手中靜靜燃著。

    阮姐擔(dān)心你喝多了，讓我過來看看。姜念說。

    我今晚沒喝酒。姚染直言。

    嗯。姜念應(yīng)著，她當(dāng)然知道姚染今晚壓根沒喝酒，但這么說顯得沒那么別扭。她又看了眼對方垂下的右手，纖長漂亮的手指，讓夾著的女士香煙都顯得精致了。

    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

    姚染仍僵持，不為所動。

    姜念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以些許調(diào)皮口吻道：我?guī)湍惚Ｃ堋?/br>
    保密?姚染感覺輕松了點(diǎn)兒，其實在姜念面前她反倒不用刻意藏著什么，畢竟她們之間，更出格沖動的事都做過了。

    想著，她又慢慢吸了口煙，再慢慢吞吐而出。

    姜念也靠墻，站在離她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沒離開也不打擾。她瞧對方抽煙的動作熟練，這應(yīng)該是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

    見姜念遲遲沒離開，姚染隨口問：你要抽煙?

    姜念搖頭，我不會。

    姚染：

    那你站這?

    簡短的對話后，她們雙雙緘默，陷入安靜奇怪的氛圍，唯一的互動，就是一起聞著淡淡的煙草味。

    吸煙區(qū)的燈光要明亮不少，但也昏昏黃黃。酒吧本來就是個適合激情艷遇的場所，所以不管哪個角落的光影都散發(fā)著曖昧氣息。

    光影落在她們臉龐，這畫面似曾相識，兩人深吻時的急促喘息都還能記起

    姚染忽然覺得悶得慌，想再解開一顆衣扣透氣，只是旁邊有人多少不便。她掐滅了煙，準(zhǔn)備離開。

    這么狹小隱密的空間，不太適合她們單獨(dú)待在一起。

    姜念也應(yīng)景想起了不該想的畫面，她輕抿了下唇，很快，眼前的人便與她擦肩而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