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常被客戶問些七七八八的問題，姜念也算經(jīng)驗豐富，程式化一般熟練夸道：嗯，很漂亮。

    姚染聽到這熟悉的夸贊，想到當(dāng)時她們在酒吧的情形還真是會撩人。

    姜念性格挺討人喜歡的，有點兒酷但說話又讓人覺著舒服，從來不會讓氣氛僵硬。

    阮忻也不例外，笑得開心，饒有興致追問道：那在你見過的女人里面，我能排第一嗎?

    姜念有著明顯的一頓。

    同時頓了頓的還有姚染，仍記得那晚自己被撫得最多的地方，便是腰腹

    能排第二。

    須臾，姜念低頭輕輕回答阮忻。

    姚染思緒閃回，眼皮不自然地跳了跳。

    阮忻：第二?你這么嚴(yán)謹(jǐn)?shù)?

    姜念笑而不語，耳畔的一縷頭發(fā)松落下來，有些遮眼睛，這會兒助理在樓下忙，她自己在工作又不方便弄。她偏頭甩了下，發(fā)絲很快又垂落。

    這樣幾番，有些礙事。

    姚染也瞥見了。

    實在是不方便，過了片刻，姜念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坐在休息椅上閑著的姚染，問：能麻煩一下嗎?

    姚染抬眸。

    姜念補充說：頭發(fā)。

    姚染即刻會意，她坐著猶豫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手頭正在翻看的藝術(shù)雜志，起身。

    姜念見她朝自己走了過來，但又保持著一定距離，稍顯刻意。

    姚染用指尖勾住那抹擋了臉龐的發(fā)絲，順著往耳后夾，手指刮過耳根，蹭著耳廓，無意又碰到小巧圓潤的耳垂。這一點點的觸碰，讓她覺得指尖的觸覺異樣。

    泛癢，姜念猝不及防起了些細(xì)微反應(yīng)，她工作時極少有分神的時候，當(dāng)下她垂垂眼，呼吸悄然快了快。

    夾穩(wěn)頭發(fā)后，姚染迅速收回手指，如釋重負(fù)。

    姜念抬起頭，對她中規(guī)中矩說了聲謝謝。

    姚染則時刻保持該有的涵養(yǎng)禮貌：不客氣。

    她們這樣，完全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裝得都很到位。以至于向來精明的阮忻都沒察覺到蛛絲馬跡。

    接下來，姜念繼續(xù)扎圖，姚染看雜志，兩人之間沒有了任何交流。

    跟姜念計劃得有出入，這圖一次扎不完，光是割線中途就停了好幾次，耽誤了不少時間，要到打霧環(huán)節(jié)，阮忻死活都不肯繼續(xù)了，說她這輩子沒吃過這種苦。

    姜念說：明天過來上色也可以。

    阮忻：再等幾天吧，實在太疼了，受不了。

    那不行，再等幾天傷口結(jié)痂了，不能弄。姜念想了想，如果不急的話，過段時間等傷口愈合了再來上色，會沒那么疼。

    阮忻說行，把上色的時間往后推了。

    姜念沒再接其他客戶，文身是精細(xì)活，狀態(tài)很重要，她也不能像個連軸轉(zhuǎn)的機器，得休息。

    阮忻去了趟洗手間。

    在外面的過道中，姜念恰好和姚染碰上，她們無聲對望了一秒。

    這是那天過后，兩人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彼此。足夠明亮的光線，能將彼此臉龐看得細(xì)致。

    姚染眼見倆人距離拉進，她原地站不住，想先下樓離開。

    姜念卻靠近一步，悄悄對她說：等一下，先別走。

    私密的輕聲細(xì)語，嗓音低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瞬間就勾起了她們之間那點不清不楚的聯(lián)系。

    姚染心緊了緊，對方靠近時，她又聞到了撩人的香水味，雖然和那天不一樣，但同樣

    是很適合曖昧調(diào)情的味道。

    第7章

    阮忻這會兒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恰好擋在了兩人之間，打破了不清不楚的氣氛。

    姚染好像沒聽到姜念的話似的，只是看一眼阮忻，細(xì)聲催促：走吧。

    姜念欲言又止，眼底只剩一個漂亮冷淡的背影。她顯然是在回避，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

    下樓后，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阮忻瞧見前臺柜臺上有個擺件，是只憨態(tài)可掬的木雕小狗，怪可愛的。

    姚染一進來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手作木雕，畫風(fēng)幼稚，但做工極其精細(xì)，和工作室簡約藝術(shù)的裝潢形成鮮明對比，所以惹眼。

    阮忻越看越喜歡，指了指，毫不客氣地問：這個能送我嗎?

    這前臺小姑娘為難，又怕得罪眼前這位大客戶，只好暗戳戳看向一旁走來的姜念求救。

    這是我們店里的吉祥物，下次阮總來，送一個更可愛的。姜念婉拒了。

    倒不是她小氣，要是外邊買的玩意，客人喜歡想要，送就送了沒多大事。但這只木雕是她自己做的，親手做的東西總是帶點特別的意義，不好輕易送人。

    這樣啊。阮忻就隨口問一句，并不在意，離開前她還不忘熱情同姜念擺擺手，那我們下次再約，來時光找我的話，請你喝酒哦。

    嗯，我記著了。姜念從善如流，對這種邀請向來不會拒絕。

    人走了。

    姜念瞧見那抹高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不禁在想，下次她還會一起過來嗎?

    看今天她的反應(yīng)

    應(yīng)該是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