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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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盜之所以叫梅花盜,乃是因為他的殺人手法。死在他手上的人,全身無傷,唯有胸前多了五點血痕,小如針尖,以梅花的形狀排列。 這其實是一件 非常奇怪的事情,因為但凡是個習(xí)武之人,就知道胸膛乃是人身上最大的要害之一,不可能無防。一般武者被擊胸膛時,都是小臂受傷,這是因為手臂本身就是胸口的防線。 那么,三十年前的那些人是怎么死于梅花盜的手中的呢?那五點梅花血痕,到底是一種極厲害的兵刃呢?還是一種后發(fā)而先至的暗器呢? 死人不會說話,三十年前見過梅花盜的人全被他殺了,故而無人知道。 但羅敷知道。 那五點梅花血痕,其實是一種筒狀暗器,滿含機(jī)括之力,力道極大。且因為梅花盜精通腹語,在與人說話時能將暗器藏在嘴巴里一般人比武斗毆時不可能盯著對方的嘴看,近戰(zhàn)時距離又很近,暗器從嘴巴里發(fā)出,就正正好好可以打在人的胸膛上,震斷心脈咯。 林仙兒是如何成為梅花盜的,原著之中并無記載。不過要羅敷來猜的話,大概就是她從某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那里弄來的吧。 那么問題來了,現(xiàn)在林仙兒是否已經(jīng)得到了梅花暗器呢? 更重要的問題是,羅敷這般照著她的臉狂抽,要壞掉她的好事,林仙兒會不會想取了她的性命呢? 但她又沒有金絲甲,也不知道神偷戴五的行蹤。 該怎么辦呢? 羅敷思考著,阿飛見她再無話說,便利落地站起來轉(zhuǎn)身要走,羅敷喊道:站住。 阿飛道:還有什么事?☉ 羅敷道:如果我有事,應(yīng)當(dāng)去哪里找你呢? 阿飛道:我住在城外的沈氏祠堂中。 羅敷點點頭,又站起了身,道:那你一路走好吧,你要找我,可以到如云客棧來,或者去城西的張記酒家寄信給我。 阿飛沒說話,扭頭就走,出了飯鋪走了三步,然后倏地停下了。 他渾身的每一塊皮膚,都好似泛起了一種被針?biāo)系牟贿m感覺,背上寒毛直豎,芒刺在背。 阿飛霍然轉(zhuǎn)身,冷冷地瞧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黃衫人。 這黃衫人身量頎長,腰間帶劍,渾身精悍,面上三道刀疤,嘴角冷笑詭秘,一雙死灰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令人沒由來的感到憋悶,難受,想吐,呼吸不上來。 阿飛的右手立刻握住了劍柄,腳下也已調(diào)整著腳步,尋找著出手的最佳角度! 但這時,那人帶著死氣的雙眸忽然收了回去,不看他了。 阿飛皺眉,發(fā)現(xiàn)羅敷已從那小店里走了出來,正巧就走到了她同那黃衫人的中間,黃衫人的目光暗沉沉地落在了她身上,目光冷酷而詭秘,閃動著一些阿飛看不懂的意思。 羅敷一點兒沒知覺似得,若無其事地走過去了,扭頭一看阿飛,還笑著揚(yáng)聲道:你還沒走啊?早上冷呢,你別在外頭吹風(fēng)啦。 阿飛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她一看就不認(rèn)識那黃衫人,黃衫人干什么那樣子瞧她? 阿飛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一聲那人有問題的時候,羅敷已經(jīng)背著手走遠(yuǎn)了。那黃衫人垂著頭一動不動,像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塑一樣,周圍的人瞧見他,都有點畏懼地躲開。 殺氣消失了,看來這人不再打算對他出手。 真是個怪人。 阿飛扭頭,大步走了。 荊無命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半晌,他慢慢地攤開了手掌,他手中攥著一個小小的紙團(tuán)。 方才羅敷假裝不認(rèn)得他,瞧也沒瞧他一眼就走了,轉(zhuǎn)身之時,她袖中卻忽然彈出一個紙團(tuán)來荊無命要是抓不住這紙團(tuán),他干脆一頭撞死好了。 他慢慢地打開了那個紙團(tuán),紙團(tuán)上是她那甚是粗淺的書法。 今晚子時,來如云客棧我房里見面,你知道是哪一間。 第66章 (二更) 是夜,如云客棧。 天字一號房內(nèi),燭火還未熄滅。 讀信的美人正側(cè)臥在一張鋪著鹿皮的躺椅上,手中捏著一張淡色信箋。 她身上穿了一件明綠里衣,腰間緊緊系著腰帶。這里衣應(yīng)當(dāng)是穿深衣時搭配的,料子放的很夠,下擺很長,足足遮到她的小腿中部。 她像只貓兒l一樣的蜷縮著,雪白的腳腕上系著跟細(xì)細(xì)的紅繩,三四個小金鈴鐺掛在紅繩上,隨著她的翻身或者舒展身體的動作,發(fā)出叮嚀的響聲。 燭火忽聘聘婷婷地顫動了一下,門開了。 有人走了進(jìn)來,又反手關(guān)上了門,站在門口不動了。 她瞧信瞧得卻很認(rèn)真,燭火映照在她的眼底,讓她那雙如墨畫般的眸子被沖淡了幾分,隱約能見幾分翠意,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只健康而愛嬌的大貓了。 荊無命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的赤足看。 她懶洋洋地舒展著身體,將一雙長腿伸得直直的,荊無命這才看清,原來她一只腳上掛著紅繩金鈴鐺,另一只腳上卻掛著銀鐲銀鈴鐺。 羅敷懶洋洋地說:少爺來啦。 荊無命的嘴唇連動都沒動一下。 羅敷把信從她眼前挪開,半瞇眼睛乜著荊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