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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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柳拿手比劃道:“說是魏大公子歉意誠懇,還背了這么粗、這么長的一根鞭子,說任憑老爺責打呢?!?/br> 凝竹哼了聲:“裝模作樣,誰知道心里又憋了什么鬼主意?!?/br> 凝竹:“那姑娘這門親事可有說法?” 杏柳:“魏將軍帶人親自登門賠禮致歉,老爺念及情誼,似是暫且擱下了?!?/br> 凝竹無奈搖頭,端著藥進了屋。 因著外面日頭好,楚筠的精神也好了許多。她穿著寢衣,長發(fā)未梳地坐在床邊,纖白赤足垂落輕輕晃動,問她:“凝竹,你們在外說些什么呢?” 凝竹笑道:“說姑娘該喝藥了?!?/br> 楚筠嗯了一聲,還帶著一點點鼻音,只是一動沒動,甚至還偏過了腦袋,默默將目光掃去了別處。 凝竹試過溫度正好,舀起一勺遞到了楚筠嘴邊:“姑娘,藥在這一邊呢。” “凝竹……” 楚筠眨著雙眸,眼巴巴地看著她,“一定得喝么?我都好了呀。” 姑娘自小就生得好,明眸皓齒,姿態(tài)綽約,及笄后愈顯清麗秀氣,是京中不多得的嬌美人。 尤其是軟著聲沖你撒嬌時,又乖又嬌,一抿唇垂著羽睫望過來的模樣,我見猶憐。 凝竹她一個女子都只想對她好。 也就是跟在姑娘身邊服侍久了,才修煉出的“鐵石心腸”。 她點點頭:“姑娘忍一忍,大夫說喝完今日的就好了?!?/br> 楚筠無能掙扎了一下,放棄道:“那,那好吧。” 楚筠接來一口氣喝完了,苦得眉頭皺起,眼角也沁出一層濕潤。 凝竹心疼姑娘,忍不住想罵魏淮昭:“都是那個魏家少爺干的好事,害姑娘無端病了一場。” 也就魏家那個沒有眼力的,對這門親事挑剔不滿,還總是欺負嚇唬姑娘。 楚筠又回想起當日情形。那時她被嚇愣了,這會才來得及生氣,咬著下唇重重點頭:“嗯!” 說回來,她也想變得膽子大一些。一只蟲子,像魏槐晴肯定是不在意的,但她就是會害怕,她也控制不了呀。 她的這門親事,從她剛出生就定下了。 她的祖父學識淵博,身在翰林,魏家世代武將,魏伯伯是定威將軍,其弟任禁軍副統(tǒng),也算門當戶對。父親與魏伯伯識于少年,又是能論兄弟的交情。因而她與魏淮昭一出生就定了娃娃親。 還小的時候,她也不懂這意味著什么。 等懵懂著明白了些的時候,她覺得那少年郎生得好,肩寬腰窄,還滿是生機朝氣,也曾有過那么一點點的喜歡。 但就這么一點點,也因對方屢次的捉弄與表達出的不喜,啪得一下泯滅的很干脆。 魏淮昭不樂意,難道她就樂意? 見著她時總兇兇的,就跟那肥蟲子一樣嚇人。 但父親是個重情守諾的人,且與魏家知根知底,魏伯伯也不愿兩家原本的一樁好事反而生出隔閡。雖說她長大了,但在長輩眼里兒女總是不算懂事的,便一直未改決定,想著近兩年再看看。 不過魏淮昭雖然以前也欺負過她,這還是頭一回,嚇到她發(fā)燒病倒。 雖說幼時的那事占了部分誘因,但不影響楚筠對他的印象又差了一截。 這人真是……討厭極了! 第02章 楚筠在屋中躺了兩天,就想去院子里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她讓凝竹幫她換上了一身藕粉色的裙裳,又梳整了發(fā)髻妝容。楚筠對著妝匣挑來挑去,最后選了她很喜歡的一對兔子樣耳珰戴上。 楚筠對著銅鏡晃了下腦袋,兔子也跟著搖擺,憨巧可愛,她好喜歡。 凝竹取來披風:“今日雖說暖和,可風還是大的,姑娘小心又著涼了?!?/br> 楚筠說道:“不會的,我又不是要出門。” 但還是乖乖讓凝竹給系上了。 楚筠問起:“今日可有紫玉糯米糕?” 凝竹回道:“有,奴婢這就去取?!?/br> 凝竹去取甜糕了,楚筠便出了屋子透氣曬太陽。院子里的秋千椅坐上去暖乎乎的,楚筠整個人都舒展開了,正要伸個懶腰,忽然啪嗒一下,好像聽到什么掉落的聲響。 她低頭看去,只見一個揉擰著的紙團不知打哪來的,在地上彈了一下后滾到了她的腳邊。 楚筠一驚,忙站起身抬頭往院子的四處墻頭看,但那兒什么人影也沒有。 “這是什么,誰丟來的?”楚筠疑惑著將其撿了起來。 攤開一看,皺皺巴巴的紙上字跡端正的寫著三個字——“對不起”。 角落上還留了個昭字。 魏淮昭? 楚筠臉色立馬變了,手一抖捏扁了紙團,仿佛那文墨下一瞬就會變成只胖蟲。 她環(huán)視四周院墻,一想到魏淮昭可能就躲在哪個墻頭角落時,仿佛受驚的兔兒般,裙袂翩飛地匆忙跑回了屋。 他又想做什么? 她是怕了這個討人厭的魏淮昭了,光瞧見名字就想躲著他,省得又來捉弄她點什么。 被楚家姑娘討厭的魏淮昭確實就偷趴在墻頭。他瞧見楚筠病愈,氣色紅潤時,一顆提著的心總算安下不少。 魏淮昭想同她道歉,又怕她不愿和他說話,才想的如此法子。卻仍是將她驚成了一只躲藏的兔子。 他就這般嚇人?魏淮昭咽下自己種的苦果,深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