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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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木器的種類繁多,有個具體的品類為題,也能讓人稍微有些頭緒在里面。 這一門的難點就在于“盲人摸象”,沒有知道這些組件是哪些家具拆卸成散裝的,由整拆零簡單,但由零反推回整,則需要足夠多的輔證與判斷力了。 再加上這里面有不少魚目混珠的相似拼件,一旦哪一部分弄錯了,便又得拆卸,重新尋找。 監(jiān)事讓人在香爐內(nèi)點好香,便宣布總共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分勝負(fù)。 鄭曲尺見敖奇的眼睛一下炯炯有神地搜尋那一堆木件上,分秒必爭的緊張急迫樣子,她悠悠道:“我可以讓你半柱香的時間?!?/br> 敖奇一怔,然后猛地抬起頭,狐疑地看著她:“……為何?” 鄭曲尺坦誠的告訴對方:“因為這恰好是我最擅長的,如果我們同時開始,我會覺得有些在欺負(fù)人?!?/br> 敖奇一聽,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放屁,難道你現(xiàn)在說這話就不是在欺負(fù)人嗎? 第276章 決裂(一) 他氣不過,只能一頭栽進組件內(nèi)快速翻找,也沒傲氣說不必了,萬一人說的是實話,他這有便宜不占豈不是八王? 在找了約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之后,他確認(rèn)了一些部件,便開始在一處空位上組裝起來…… 而鄭曲尺則站在臺上,沒有動手,只是一雙明澈漂亮的大眼睛安靜在這堆木頭組件內(nèi)查看。 擂臺下越來越多人被這邊不同尋常的場景吸引,圍攏了過來,他們不能理解這位小夫人為何要讓這半柱香的時間出來,她究竟是太過狂妄了,還是真如她所言本事那般大? 也有人猜測,這位小夫人估計是知道這一門根本就贏不了敖奇,但又不想輸?shù)锰y看,這才整了這么一出故弄玄虛的事來。 “快動手啊,別人都找出來了?!?/br> “馬上半柱香了,這敖奇半柱香都還沒有裝好,可見這一門的難度,這小夫人就剩下半柱香來找組件、拼裝,她莫不是真以為自己手眼通天?” 監(jiān)事也半信半疑地盯著這位小夫人,她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一樽又乖又好看的白玉娃娃,一點沒有被大廳內(nèi)的浮燥與喧囂給影響,她人靜,眼神更靜,極穩(wěn)的狀態(tài)。 他忽然之間有些相信她方才所說的話了。 她對這一門的取勝,十拿九穩(wěn),在她心中與敖奇的比試,就是一種不公平的碾壓,所以她得讓一讓他,才不至于叫別人覺得是“欺負(fù)”。 “半柱香到了。”監(jiān)事忍不住給小夫人報了時。 本來這事不該他管,可他卻有些擔(dān)心小夫人因為耽擱這么稍許的時間而落敗,這便有些遺憾了。 鄭曲尺瞥過眼,看到爐內(nèi)燃至一半的香之后,對監(jiān)事笑了下:“多謝監(jiān)事提醒?!?/br> 監(jiān)事被她璨然一笑,閃了一下眼睛,亦友善地笑了笑,與她點頭致意:“夫人不必客氣?!?/br> 鄭曲尺走到了木件堆里,沒耽誤任何挑揀的時間,直接就找到了十三塊組件,然后她一把將它們扛起來走到一邊空地。 沒有任何停滯拖延,起架、嵌入、敲打木件契合,行云流水的連貫動作之下,幾乎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一個盆架便完整的被組裝起來了。 這時候,所有人都瞠大了眼睛,詫異呆滯。 ……原來真有人做擅長之事的時候,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尋常簡單。 可這簡單嗎? 絕對不簡單。 只要看做著同樣事情的敖奇就知道,他焦頭爛額了半柱香,才稍有成果,卻在看到對方后來居上,不僅臉色大變,甚至因為莫名的顫悚而僵硬住了手腳,渾身大汗淋漓。 人的意識是可以變幻成各種各樣的設(shè)象,而現(xiàn)在敖奇的眼中,鄭曲尺就像一座高大的無法逾越的山,任他在她腳如何蹦跶,但在她眼中他或許連一只螞蟻都不如。 她手上拿這些應(yīng)該是這里面一大堆部件最少的,組裝也相對最為容易的了吧,但是沒有人敢說這位小夫人投機取巧了,因為在這么多木頭部件中,她是任由敖奇先手,他也可以先選盆架的,可他卻沒有優(yōu)先選擇這個。 是敖奇不想嗎? 不,是他根本不知道這里面有這個簡單的,他挑選的是他目前水平與眼力能夠找出來的一些好辨認(rèn)的大塊部件,而小眾又細(xì)小部件的盆架,混在這么零碎的大部件當(dāng)中,如同海灘沙礫。 鄭曲尺完成之后,看向了燃香,又下了一截,她又看向敖奇,他也組裝得差不多了,至少他將已經(jīng)找到的部件都拼裝上去了。 但還不夠,他至少要將剩余的時間全部耗光,或許才能夠?qū)⑺M裝完成。 還用得著比嗎? 監(jiān)事看著如同失了魂了敖奇一眼,輕嘆一聲,又在看向鄭曲尺時,揚起了微笑道:“第三門,鄭夫人勝?!?/br> 敖奇如同膨脹的氣球被扎破了,他腦袋轟地一下炸了,一腳踢開了面前還沒有完成的組裝,胸膛起伏不定,目眥欲裂地指著鄭曲尺:“你這是運氣好,你挑了這么一個簡單的,我只是運氣不好,挑了這么一個難的,如果我們組裝一樣的木具,老子一定不會輸給你的!” 聽他這么一說,底下某些他的“粉頭”還真就信以為真,完全沒有任何分析與判斷力,贊同了敖奇的話。 “沒錯,你這么一個盆架裝起來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