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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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后悔莫及 眾目睽睽之下,這一番話等同于將鄭曲尺放在架子上面來烤,尤其她現(xiàn)在還站在宇文晟所庇護的土地上,周圍站著的全都是鄴國的將士。 燒毀營寨,是他慣做的事,還有搗毀邊境戍關(guān)的軍事防線……這么說來,游牧蠻子能夠毫發(fā)無損地到達鬼羧嶺,原來是借了巨鹿國突襲的這一陣“妖風”。 而這一切,全都與她有關(guān)…… 方才出手救了她的蔚垚手上一松,任她獨自強撐而立,他則沉默地看著她,眼底熄滅的黯色說不清是失望,還是自嘲冷淡。 而與王澤邦待在一起的公輸蘭,驚險被救之后,看著埋伏在崇山峻嶺之上的陌野與其巨鹿投石遠攻隊伍出現(xiàn)之際,也是意外不已。 她垂眸凝思,不解這其中的變故,為何巨鹿國來的不是普通的邊境將士,而會是難纏又擅機巧的司馬陌野? 她暗暗衡量著情況的嚴重性,自己在暗處的推波助瀾,會不會導致宇文晟丟失??h、兵敗鬼羧嶺? 一想到這種后果,她神色遽白。 指尖蜷進掌心,公輸蘭努力穩(wěn)住自己慌亂下沉的情緒。 不會的,他可是宇文晟啊,他必有辦法解圍的,他不可能會敗給陌野。 他們都會平安無事地脫困。 不過,他在聽完陌野的那一番話之后,應(yīng)該會徹底放棄?,u青了吧,哪怕她的確有些才能在身,但一次不忠,百次不容,這才是他宇文晟用人的原則才是。 然而,自陌野率領(lǐng)隊伍突襲而至為止,面具之下,他都太過深沉莫測,她根本看不懂他的心思。 于是,她將矛頭全對準?,u青:“是你!你一直都是假意投誠將軍,實則是巨鹿國那邊的探子,難怪你在背叛墨家時眼睛都不泛一下,方才你一直拖延時間為自己辯解脫身,原來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到來?!?/br> 她也沒想到,?,u青跟巨鹿國的陌野當真私下有聯(lián)絡(luò),那她所做的一切根本算不上是陷害,這只能叫罪有應(yīng)得。 鄭曲尺此番因為陌野的一句話,受千夫所指,卻也百口莫辯。 但她也不復一開始的慌亂,不復疑惑了。 正所謂“債多了不愁”,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遍體寒意,她連聲音與眼眸都一并冷凍住了。 “哦,這么巧,我才丟了封信,你那邊就又多了一封信啊?!?/br> 她覺得這一切,都好似從托穆叔轉(zhuǎn)交蔚垚的那一封信開始,變得失控了。 鄭曲尺朝遠處的陌野望去,伸出一只滿是血痕的手:“那信呢?可否給我一并欣賞欣賞?” 自己寫的信何需要用上“欣賞”這等譏諷的詞語,陌野轉(zhuǎn)念一想,便有了猜想。 “你是想說這封信并非你所寫的?可這上面的字跡分明與你過往的信件一致無異,行啊,就當著宇文晟的面,你便好好看一看吧。” 陌野視線在她蒼白的臉上與傷軀掠過后,手上運勁,便信封飛擲出去。 鄭曲尺動態(tài)視力極佳,她凝了凝眸,伸手將其抓住了。 她將信件抽出,當著眾人的面展開。 信上的內(nèi)容令她一怔。 分明是模擬她寫給蔚垚相近口吻,只是改變了對象,但字跡卻與她的一模一樣。 但她確信,這不是她的那一封。 她知道,這世上有一類人擅于模仿別人的字跡,甚至可以做到惟妙惟肖。 這絕對是偽造的無疑。 她想到之前公輸蘭獻上的那一張軍事布防圖,亦是偽造她曾經(jīng)散布在外的圖紙所繪制而成。 鄭曲尺腦子忽然靈光一現(xiàn)。 當初穆叔說過,他將信交給了風青轉(zhuǎn)交,而風青顯然并沒有將信交給蔚垚,那是為什么? 因為信……被人拿走了,按照公輸蘭的說辭,風青那幾日與她走得很近,信的事情丟得蹊蹺,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一切,皆是公輸蘭賊喊抓賊。 可是為什么呢?她有什么值得對方這般大費周章來對付她? 猜不透,但對方眼底那欲致她死地的眼神不假。 她捏著信件,忽然轉(zhuǎn)頭對著公輸蘭厲聲道:“這信,是你找人模仿,用來陷害我的吧!” 公輸蘭突然被她發(fā)難,實屬沒想到,因為在毫無心理的情況下,她的表情并沒有cao控得當,露出稍許驚愕慌怔的神色。 她沒想到這?,u青竟如此敏銳多疑,僅憑一封信上的字跡,就推斷到了自己身上。 “你在說什么?我為何要陷害你?你自己行事不端,內(nèi)外勾結(jié),卻想攀誣于我好脫罪?”她聲音稍尖,怒聲反駁。 “對啊,為何?”見對方如此激動,鄭曲尺低喃道:“是因為,我是墨家弟子,而你是公輸家的人嗎?可你對伢的態(tài)度與我不同,你對他的生死漠不關(guān)心,卻一直仇視著我?!?/br> “?,u青,如今是陌野親口說你傳信件于他,你即使是想拉一個墊背的人,也不該是我,我會出來指證你,也不過是遵從風青的遺愿……” “你跟風青是什么關(guān)系?愛人,親人?”鄭曲尺打斷她的話。 公輸蘭面容一沉,清冷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此時,陌野抄起手看下方一場真假爭辯,倒也不急著與宇文晟來一場生死較量。 說來這傳信的方式的確不似?,u青以往的風格,她歷來講求穩(wěn)妥隱匿,絕不可能這般毫無顧忌地送到邊境斥候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