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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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樣子,桑大哥讓桑幺妹扭了塊帕子拿來,替她擦了擦臉跟手,讓她安心入睡。 睡夢中,一只巨大的手突然從黑霧之中猛地掐上鄭曲尺的脖子。 第21章 村中立威(二更) 睡夢中,一只巨大的手突然從黑霧之中猛地掐上鄭曲尺的脖子。 一道暴躁兇惡的聲音直逼她耳心:“你欠我的東西,該還回來了!” 啊—— 鄭曲尺倏地睜開眼睛,人從睡夢之中驚醒。 心有余悸。 她趕緊摸了摸脖子。 還好還好,只是一場噩夢。 雖然夢中那個看不清楚臉的男人很恐怖,但這絕不是什么不祥之兆,頂多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她拍了拍自己那顆噗通亂跳的心臟,安慰著自己。 眼看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鄭曲尺反正也睡不著了,她小心起身,沒吵醒桑大哥跟桑幺妹。 她準備將腦海中設(shè)想的房屋建筑圖紙先畫出來,卻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營寨,可沒有宣紙筆墨這種貴重物品讓她揮霍。 窮一個字,真讓她給體會明白了。 她只能模仿原始人,先找一塊平整的石頭,用炭筆在上面設(shè)計房屋結(jié)構(gòu),記錄數(shù)據(jù)。 她早就是一個成熟的設(shè)計師了,這種并不復雜的住宅圖紙她閉著眼睛都能搞定。 沒過多久,桑大哥披上外衣就尋了出來。 當看到蹲在地上寫寫畫畫的鄭曲尺時,他才松了神色,攏了攏門襟:“你怎么起了?早上寒氣重,你蹲那兒做啥子?” 鄭曲尺回頭:“哥,咱們這附近哪里有黃土?!?/br> 他一下就明白她要做什么,想了想道:“北邊矮林的斜坡全都是黃土,村里有人要蓋房屋都去那里掏?!?/br> “好,那我去找楊大哥借一個竹簍,背些黃土回來?!?/br> 桑大哥拉住她:“我去借下灶熬點薯粥,吃過東西再出門?!?/br> 見他使勁拽著她不肯放,鄭曲尺沒法:“好吧。” “我一會兒就出去替你找人,你……畢竟是個女子,總歸要嫁人生子,這些粗重活做多了,傷了身子骨以后就該你后悔了?!彼佌伣虒?。 鄭曲尺這是第二次聽他講嫁人這事了,他知道“青哥兒”是女子,但他知道“鄭曲尺”是誰嗎? 她不知道,墨家的“鄭曲尺”是什么時候取代?,u青的,但“鄭曲尺”沒有易容,只是涂黑了臉,丑化了自己,她本身就長成這樣,如果中途換人,桑家的人都沒察覺到什么嗎? 想到這,鄭曲尺腦袋閃過某種猜測。 忽然意識到她之前可能想法進入了一個誤區(qū)。 她認為桑瑄青跟墨家的“鄭曲尺”是兩個人,是被取替的,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們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鄭曲尺打算大膽求證:“哥,你聽過鄭曲尺這個名字嗎?” 桑大哥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古怪:“這不是爹娘小時給你取的化名嗎?” 鄭曲尺呼吸一滯。 還真是這樣。 ?,u青就是鄭曲尺實錘了。 “那墨家呢?” “你怎么了?”桑大哥慌張地看了看四周,一把將她拽進屋內(nèi):“小心謹言,爹娘已經(jīng)死了,我們也早與墨家并無瓜葛,你記到,以后絕不可再提及墨家跟過往之事?!?/br> 鄭曲尺又挖出一個大瓜。 她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并不是?,u青一個人悄摸摸跟墨家有關(guān)系,而是整個桑家都跟墨家有莫大的關(guān)系。 “哥,你提過爹娘的死,是跟墨家有關(guān)系嗎?” “我不知道,你以后也別再問這個問題了?!鄙4蟾缒樕鋈蛔兊煤茈y看,為防止她沒完沒了一直講這個,他口氣很重道:“等房子修好,馬上就到十二月了,??h每年一次的送親隊伍也要開始了,今年你必須嫁人,不能再耽誤了?!?/br> 本來還在耿耿于懷如今的身份,忽然一聽嫁人這個話題鄭曲尺就傻眼了。 “大哥,我還小……” “我已經(jīng)讓你任性了十六年了,可我不能讓你一直任性下去,你必須恢復女兒身,今年找個好人家就嫁了?!?/br> 毫無圜轉(zhuǎn)的口吻,桑大哥鐵青著臉,拖著瘸腿去了灶屋。 只留下鄭曲尺一個人在屋里長吁短嘆。 哥,你怕是不知道,你妹有多能惹禍,更不知道她早跟墨家有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現(xiàn)在她背后正有一群豺狼虎豹正饑腸轆轆地盯著,隨時會捕殺而上。 她若在這個時候恢復女兒身嫁人……她不敢想象,她的事業(yè)會不會就此毀于一旦。 如果宇文晟因為她是女子而放棄了招攬……那她的下場,也可想而知。 所以,即使長兄如父,她也只能忤逆了。 甩開這些煩雜的事,她還是繼續(xù)專注于蓋房。 她用背簍來回幾趟運黃土,但顯然所需的量還遠遠不夠時,她就覺得人只有一雙手,可是要做的事情卻太多。 再舍不得錢,這次也得請人幫忙了。 她安慰自己,好在蓋房的材料基本可以向大自然自取自用,唯一花錢的地方就是付些人工費。 其實河溝村請人蓋房不興給錢,只要提供伙食一般村里人都會熱心前來幫忙,但鄭曲尺想著他們家人緣極差,于是打算開出一天兩個銅板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