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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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一向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敢干他就敢說,“我跟他說我沒信心談感情,他...可能是有點生氣,說那就不談感情?!币獑栠@件事方炎遺不遺憾,那必然是有的,“反正...稀里糊涂現(xiàn)在就這樣了?!?/br> 自己是真沒底氣,衛(wèi)銘...大概沒遷就過誰吧,自己也沒臉讓他遷就,反正誰都不肯更進一步。 當然,也不愿意退一步徹底斷了關系。 這兩人明明互相有意,俞安樂一臉難以理解,玩得真花,單身狗是看不懂了... 兩人說話間,衛(wèi)銘帶著梅修永他們上來了,除了薛澤宇,幾人都見過面,打了聲招呼就進了會議室。 萬明遠已經(jīng)等在了會議室里。 跟昨天的狼狽不同,萬明遠似乎已經(jīng)收拾好了情緒,正捧著一杯熱茶出神。 見到俞安樂進來,他甚至主動站起來打招呼,“俞總,我犯糊涂,讓公司少了許多人才儲備,給您添麻煩了?!?/br> 這話說得俞安樂腳步一頓,只口不提給那幾個年輕人造成的傷害與惡劣影響,只說給公司造成的這點麻煩,避重就輕。 好在緊跟其后的梅修永開了口,他是見多了這種人的,“萬先生,我是青禾觀的道士梅修永,這是我的證件,今天我來是想跟您探討一下您惡意騙取他人精氣這事的善后方案?!?/br> 用詞禮貌,用意直接。 萬明遠現(xiàn)在對天師可謂是深惡痛絕,當下冷了臉,“我祖祖輩輩供奉的神祇,關你青禾觀什么事,真論起來,還不知道誰的來歷更正統(tǒng)?!?/br> 不過就是張道士證,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還以為有張破證,就能做玄學屆的警察了?自家神祇是真正有記載又顯靈的,雖說如今自己一時到了低谷,但有神祇庇佑,遲早能東山再起。 用得著這臭道士多管閑事! 梅修永卻顯得很有耐心,“事實上,涉及到以信仰害人,如果認真追究起來,還真歸我們管?!?/br> 青禾觀是正規(guī)登記在冊的宗教廟宇,涉及到宗教,管理就非常嚴格,只有他們這樣持有正規(guī)的道士證的才能談宗教,而民間信仰... 梅修永神色有些微妙,他們頂多歸屬文旅范圍,如果真的要堅持自家供奉的神祇是宗教信仰,那其中可就有得說道了。 萬明遠也是腦子很活的人,梅修永只這么一說,他就聽懂了其中的關竅,如果他堅持不低頭,梅修永真想找麻煩,那影響可不只是自己。 他是正規(guī)道士,根本不用論證自己有沒有害人,只用在是否進行違規(guī)信仰活動這一項上做文章,提倡尊重民俗跟抵制封建迷信,不過一線之隔,最后甚至可以鬧到宗族里的供奉還能不能繼續(xù)都是兩說。 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事業(yè),如果再得罪宗族鄉(xiāng)里...萬明遠簡直不敢想。 見萬明遠臉色幾度變化,梅修永知道他想明白了。 他端起笑臉,“你不用戒心這么重,這事雖然確實有你貪心的緣故在,但深究起來你也是受害人之一,如今你可是被那小鬼誆騙著欠了巨額的陰債,聽我慢慢給你解釋,我又不是沒事特意來害你的?!?/br> 萬明遠瞪大了眼睛,手有些抖,顯然把這話聽到了心里去。 梅修永笑意更甚,知道怕就好說,他細細解釋起這件事來,能好好交流才是正道,畢竟想要他乖乖掏錢賠償,首先還是得配合。 先將對方氣焰打壓了,然后再柔性商討,這事兒梅修永辦得確實漂亮,哪怕是對梅修永多少有些不爽的方炎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優(yōu)秀的天師。 反正比一身麻煩的自己,看著厲害多了。 原本神游天外的衛(wèi)銘不知道哪根天線突然起了作用,他敏感地轉(zhuǎn)頭看向方炎,“你怎么了?” 總覺得這人黯淡了起來。 方炎心頭發(fā)悶,這里的事他也幫不上忙,就搖了搖頭:“我出去吹吹風。” 六月的天氣又悶又熱,還有蚊子,吹什么風,衛(wèi)銘下意識拉住了方炎:“在這待著?!毕氩怀龊线m的理由,這人又來了一句,“萬一我等會要畫符?!?/br> 那頭梅修永已經(jīng)解釋完了小鬼的存在,余姜正給萬明遠開天眼,讓他親眼看看自己是被什么東西蒙騙了。 閑下來的梅修永聽到這邊的動靜,探究地看過來,視線與衛(wèi)銘對上,他下意識彎起一個笑,用嘴型詢問:“怎么了?” 方炎心里正酸澀難言,見狀一時沒控制住情緒,“我出去也要你管!” 又不是什么特別的關系,自己不過就是個畫符的道具! 方炎甩開衛(wèi)銘的手,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衛(wèi)銘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晚上私下再聊,現(xiàn)在還有正事,梅師弟與小余師弟是自己特意請來的,總不能自己跑了把他們?nèi)酉赂苫睢?/br> 倒是梅修永見方炎這樣不客氣地對待衛(wèi)銘,哪怕已經(jīng)再三說服自己死心了,依舊有些不得勁,他走過來,看似云淡風輕地問道:“衛(wèi)師,其實我一直想問,方炎...你到底喜歡他什么?” 這脾氣實在算不上好。 這話問得衛(wèi)銘倒是真的在心里好好想了一下,方炎當然有很多優(yōu)點,不過最初讓他產(chǎn)生好奇的...還是他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沒有困難能壓垮他,再困苦的日子他也能找到一些小樂趣。 就像一簇拼命燃燒的小火苗,哪怕可能再來一陣風就能吹熄他,但在此之前,他也在用盡全力發(fā)光發(fā)亮,甚至以小小的火光照亮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