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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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好哄 “……” 江御沒料到季凌紓會突然沒來由地這么問一句。 雖然他記得收起了獸類的尾巴和耳朵,江御卻好像能看見他腦袋兩邊怏怏耷拉下去的狼耳。 短暫的沉默過后,江御微微別開目光,正欲開口時下巴又被季凌紓執(zhí)拗地掰了回來,強迫他只能看著他似的。 江御無奈:“我沒有要逃的意思。不然早把你扔在狗牙村了,還費勁帶你回金霞宗解毒做什么?” “但你剛剛就是在躲著我。” 季凌紓不滿道。冷兇的語氣淡了不少,顯露而出的是藏在深處的撒嬌意味。 面前的人到底是誰?是師尊,還是一個僅僅因為模樣相同而被他潛意識當做替身的凡人?所有人都在阻礙他去分辨清楚。 蔣玉在場時他幾乎感知不到江御的存在,而只要蔣玉不在,那層糊在他神智上的霧氣便也隨之消散,仿佛撥云觀月。 哪怕敬玄、宗主、冰玉劍乃至天道都不承認,他也義無反顧地堅信面前的人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師尊。 不憑仙骨修為,不憑體香胎記,全憑他誕生至今的一百八十年里,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都伴在江御的身旁。 感受到異常的并非只有在神殿里見證了神跡的蔣玉和江御,連天道似乎都沒有意料到,季凌紓只是單憑對江御的執(zhí)念,竟也探知到了一二。 他未動聲色,像一只蟄伏在江御身邊的雪狼,將成為被剝奪所有的江御對抗天道的第一枚弈子。 江御少見地微垂下眼睫,平緩道: “我躲你,原因不在你。” 季凌紓跟隨著他的目光也俯下身來,就是不愿意從江御的視線里出去: “那在誰?” “……” 江御啟唇,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又抿了回去。 原因大概在他自己。 被季凌紓攬在懷中的那一個時辰里,他平滑的心口處不可遏制地發(fā)起了痛。 guntang的、熾熱的痛感,仿佛在懸崖處被明宵星君一掌抹去的痕跡又開始發(fā)了狠地生長,不可觀不可察地豐裕靈動了起來,將他的心跳連帶著思緒一起攪亂得一塌糊涂。 起初江御還能調(diào)息靜心,就好像他曾經(jīng)習以為常的那般,但與從前不同的是此刻他身上還掛著印刻著季凌紓烙印的怡宵鎖。 那鎖鎖的不僅是人,更是情動。 怡宵鎖不允許塔中賣出去的玩物對主人之外的人動情,但若是對所屬人哪怕只流露出一絲動容,由九尾狐塔主注入鎖中的秘術(shù)便會發(fā)揮出催情之用。 垂在江御腰窩處的玉石變得溫熱,一如被人把著腰在細細舔吻。 異于常人的感知在那瞬間將點點星火吹得燎原,昨晚江御曾有一瞬克制不住,咬著唇往季凌紓懷里貼了貼。 季凌紓對他的難扼一無所知,一面詢問著玄行簡有關(guān)都皇城的情報,一面攬住江御的后腦,似乎并不推拒。 江御吃不消,便只能躲著他,好讓那貼著腰根的石頭快些降下溫來。 沒想到竟會惹得季凌紓露出這副可憐兮兮的神態(tài)。 “所以,怪誰?” 季凌紓依舊執(zhí)拗,不得到答案便不愿松開他。 江御的下巴都被他捏得疼了,只能隨口道: “怪你的狼毛?!?/br> 季凌紓:“……?。俊?/br> 江御義正言辭,不由懷疑:“掉得到處都是,叫人老想打噴嚏,身上也起紅疹子?!?/br> 季凌紓聞言拉起他的胳膊要抹開他的袖子:“起紅疹子了?我看看?!?/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你今天不是把耳朵尾巴都收回去了嗎?” “在宗里你也不說,讓敬玄給你捏個訣不就沒事了,”季凌紓一副把他的話當真了的樣子,“那以后我現(xiàn)原身還得提前和你說一聲?好讓你躲遠一些?!?/br> “那也不必?!?/br> 江御思忖片刻后,朝他勾了勾手: “你現(xiàn)在把耳朵變出來給我摸摸。我習慣了就好了?!?/br> 季凌紓:“……” 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但又有點想被江御摸耳朵。 季凌紓:“那,尾巴要摸嗎?” 江御大概知道了季凌紓該怎么哄,緩緩點了點頭,又問:“從金霞宗到都皇城要多久的路程?” “我御劍的話兩個時辰。玄宗主的轎舟有靈獸,就外面那流沙魚載動,加上他的神霧像風一樣,會快一些,大概……” “吱嘎——!” 季凌紓話音未落,轎舟已然哐當一聲砸在了平玉原堅實的地面上。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便已抵達都皇城城外。 無面銀魚緩緩繞著轎舟游動了一圈,身旁泛起一圈漣漪,那是玄行簡給他們的千里傳音: “皇城禁止靈獸入內(nèi),國師會派凡人座駕來迎接?!?/br> 季凌紓暗罵一聲,“……怎么這么快?!?/br> 江御收回手,撿起被季凌紓挑落在地的帷帽,重新把面孔遮掩了起來,以免被木羽暉那個好事之徒瞧見。 季凌紓先一步跳下轎轅,伸手扶住江御,將他的帽檐壓得更低了一些,低嘆了一聲道: “你權(quán)當眼不見,心不煩。” “什么?” 江御揚起眉梢,并未聽懂季凌紓的意思。 直到蔣玉和木羽暉從另一架轎舟上下來,雖然蔣玉已經(jīng)換了容貌,但在他的身影映入眼簾的那剎那,季凌紓的眼底便又被一層化不開的晶瑩濃霧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