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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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蘭時你的好徒兒回來了?怎么大白天的還在睡覺?臉色也不太好?!?/br> 敬玄聲音爽朗,帶著幾分笑意, “哎?這被子里鼓鼓囊囊的是啥啊?” 蔣玉一個箭步擋在了床前,阻止敬玄再靠近床榻去掀開被子,臉不紅心不跳道: “……是尾巴。季凌紓的大狼尾巴。” 第42章 渡邪 “差點忘了你家乖徒還是只灰狼,” 敬玄并沒有要步步緊逼的意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挪開了視線,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墨族圣子,看來是除你這花塢再無他處可歸了,你怎么想?要繼續(xù)養(yǎng)著嗎?” “就算當年的契約已經(jīng)履覆,有這么多年的師徒情分在,現(xiàn)在他這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蔣玉頓了頓,忽朝著敬玄欠了欠身: “敬玄兄,勞你出手,救我徒兒?!?/br> “蘭時,你這般我可受不起,” 敬玄連忙將他扶起, “季凌紓雖不是圣子,但仍算我金霞宗弟子,我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只不過……你這記憶和身手總是恢復不了也不是辦法,若今日我不在,你徒兒可就危險了?!?/br> “……仙機道緣,并不能總隨我心意?!笔Y玉硬著頭皮道。 他何嘗不想讓真正的蘭時仙尊早日歸位,可在這神霧充溢的琉璃海中他一個人寸步難行,半點辦法也沒有。 “罷了,” 敬玄看蔣玉露出苦惱之色,便溫和笑了笑, “先救你徒兒要緊,黑血纏身,可不是尋常毒物?!?/br> “……多謝?!?/br> 蔣玉松了口氣,掀起一小塊背角想把季凌紓的胳膊拉出來好方便敬玄把脈,沒成想,入眼的都是江御未來得及穿好的衣物。 好在江御反應快,抓著季凌紓的右手送了出來,才沒讓敬玄看出破綻來。 “唔?!?/br> 敬玄點住季凌紓的脈象,眉心微微蹙起。 站在一旁的蔣玉不免問道:“如何?” “邪氣入身,積淤成結(jié)?!?/br> “不是毒?” “和中毒不同,” 敬玄頓了頓,抬手結(jié)印,水色的神霧在他掌間凝聚成數(shù)十根琉璃針,隨著敬玄用力,快而準地刺入了季凌紓的xue道, “蘭時,我要運氣幫他挼捺調(diào)息好導引邪污流瀉,還需你幫我準備一盆竹間露水來,好封印要引出的邪氣,免得污了你身?!?/br> “好?!?/br> 蔣玉立刻起身,端了床頭的銀盆匆匆出門。 蘭時仙尊平日講究,花塢后頭的地窖里封存了大大小小好幾缸露水,有冬日梅蕊上的雪絨,秋雨桂海落下的霜霧,竹葉間的雨露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拿盆去取便有。 他剛走進院里,忽覺一陣清風拂著淡淡的花香涌入了鼻息。 蔣玉頓住腳步,訝然地抬起頭看向門檐上那株本已快消散的蘭花,竟在不知不覺間又生出了新的枝蔓,幽然掩香,粉渡春風。 這花什么時候又活了過來……? 聽到敬玄將蔣玉支出了屋外,江御不覺警惕起來,壓低了呼吸伏在季凌紓身上,不敢有任何動作。 萬幸的是敬玄沒有掀開被褥,而是專心在替季凌紓調(diào)息渡氣。 季凌紓身上的溫度漸漸回暖,蓬軟的被子里變得越來越熱,不知是不是因為此前羨陽仙尊在江御身上留下的灼痕還未痊愈,此刻他的胸口竟被這溫暖烘得隱痛起來。 胸膛貼著胸膛,心臟的跳動聲混合在一起,季凌紓感知不到的痛覺像是都渡給了江御。 他的胸口分明干干凈凈,可靠近季凌紓時,卻疼得十指連心。 那里本該有什么呢……? 江御回憶不起來。 為什么季凌紓和蘭時仙尊都心照不宣地會去確認那里?每個雷雨天侵入他心神的夢魘到底是真是假,他的心口又被誰留過些什么? 江御闔了眼,想要回想起有關(guān)那噩夢的更多,卻在耳朵貼上季凌紓胸膛的那瞬忽而撞入了無邊無際的水潮當中。 長瀨湍流,水色氳濃,江御再次睜開眼時,竟發(fā)覺自己已然置身湖底。 眼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唯獨有一尊虎面蛇尾的巨型石像矗立在眼前。江御皺起眉,不由自主地叫出了那東西的名諱: “於菟……!” 噔——! 他話音落下的那瞬間,巨物倏然睜開了混沌的雙目,那石像的瞳仁清澈見底而深不可測,仿若一尊吸納了世間萬千污垢的黑洞。 “江御啊,” 那東西似乎在叫他的名字,語氣間充滿了嬉笑嘲弄之意,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什么都想不通的滋味不好受吧?哼?!?/br> “……” 江御沒有立刻答話。 他能感覺到那石像中藏著的東西正在試探,似乎是忌憚他到了極點,哪怕他現(xiàn)在身邊連把趁手的劍都沒有,那怪物也不肯貿(mào)然靠近。 “你守季凌紓守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到頭來還不是功虧一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屬于我的東西了。” 於菟簌簌笑著,玩味地打量著面前身無長處的“凡人”江御。 “是你?!?/br> 它沒料到江御并未因其龐大不可測而露出怯意,反而定定地注視著它,那目光和他曾經(jīng)的劍氣何其相似,光照諸天,散發(fā)著冷霧般虛無縹緲卻又讓人無法反抗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