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種看npc的視角看自己，而且是不太真實的自己，以這種看游戲置景的視角看牧場，讓她突然心念一動，想要回牧場去了。

    當(dāng)然，“彩蛋”中的牧場肯定與現(xiàn)實里的牧場有差別，站在這里與站在現(xiàn)實里同樣位置的體驗一定不一樣……但楚聽烏突然明白什么“圣地巡禮”，又或者導(dǎo)游貓咪動畫的粉絲們特地趕到牧場看到小貓時是什么心情了。

    是那種“它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上，而現(xiàn)在我也抵達(dá)了這里”的心情。

    即使不能擁有，在這一刻他們的位置也那么接近。

    她在夢境課堂里隨時可以回到更真實的牧場，系統(tǒng)隨時能塑造一些和現(xiàn)實里一模一樣的場景，但都沒有眼前看到的更讓楚聽烏高興。

    她一句話也沒解說，慢吞吞探索……觀眾們卻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這是vr錄播視頻嗎？怎么感覺不太對？]

    [畫面有區(qū)別吧，而且動作……難不成是阿楚自己當(dāng)?shù)膭硬叮靠墒撬憩F(xiàn)得也像是第一次看到?。縘

    [雖然但是，什么動捕不僅敲窗子摸門框，還要做出這種撞到空氣墻的感覺？]

    這難道也是這段“vr視頻”的固定流程？

    楚聽烏：“= =”

    楚聽烏：“不是，我是真撞到了?！?/br>
    大概和算力有關(guān)，這段彩蛋給玩家自由活動的范圍其實很小，而楚聽烏早就看到了地圖邊界最下方淡綠色的劃線，似乎是在告訴玩家能自由活動的區(qū)域止步于此——

    但她還是想伸手探一探。

    她解釋清楚自己正在自由活動，保守地并未提出“全息游戲”的概念，但觀眾們已然沸騰。

    [我懂了，這是烏聲集團賣vr設(shè)備的陰謀，我買，我買還不行嗎？但你能不能直接賣游戲，不要做成彩蛋??？前面那段cao作我打不出來?。

    [自由活動？和vr直播差不太多的畫面和感觸，那不就是全息游戲嗎？沒事，半成品也可以呈上來的，我連劇情稀爛的國產(chǎn)3d都能閉眼入，國產(chǎn)全息游戲0.5怎么就不能花錢了？]

    [別那么見外??！楚師傅，求你了，再體驗一波給我們看看吧！]

    楚聽烏：“……”

    她想了想，給大家原地倒立了一個。

    眾人：“？”

    楚聽烏：“體驗了一下動作幅度能做多大?！?/br>
    就是跟著她一起視角倒轉(zhuǎn)的人……大概有點暈。

    話音落下后，她干脆利落地跟上了前面的“自己”，并且難得在直播中較為多話，邊“玩”邊解說：

    “我能感覺到我的跑步速度相當(dāng)于經(jīng)過鍛煉的業(yè)余人士，而且體力較為充沛——但沒有我本人速度來得快?！?/br>
    這句話她其實不用說，因為大家都能看到，楚聽烏親自來體驗彩蛋流程，那么跑酷時位置和動作的選擇都是接近完美的，但她根本追不上前面的“自己”。

    前方的女孩只是一段程序，但就是能把后面的人遛得心服口服，也只有楚聽烏本人能說出“因為這具身體的素質(zhì)不行，才追不上去”的話，其他人都不會有這么權(quán)威。

    楚聽烏借路邊的車后視鏡看了眼自己正用著的臉，發(fā)現(xiàn)同樣是那種偏建模質(zhì)感的人臉，是那位游戲中的主角，女?dāng)z影師。

    而這條路線……

    楚聽烏：“不是游戲里的路線，是我現(xiàn)實里跑過的那條路。”

    空氣墻把路線固化了，玩家能夠選擇的不多，但建模與現(xiàn)實里一模一樣，最后楚聽烏爬上房頂，前方，點點落在“自己”的身側(cè)，先是飛到了“自己”肩頭。

    然后，楚聽烏看到“自己”轉(zhuǎn)頭朝這邊笑了笑，紅雨隼幼崽突然振翅飛出。

    她向前伸出手，點點落在她的掌心，幼小的紅雨隼歪頭看著面前的人類。

    【“要拍一張照片嗎？”你這么想到。】

    【拍照】

    面前彈出提示，不用觀眾們催促，楚聽烏便選擇了“拍照”，而后，她看到不遠(yuǎn)處的“自己”無聲地走過來，接過了她掛著的相機，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只是舉起攝像機——

    “咔嚓”

    攝影師和紅雨隼的照片被留在了相機中，身后是無盡的夜色，但這個夜晚并不是漆黑的，月光和燈光都灑在了肩上。

    但在這張照片拍攝完畢后，玩家面前似乎就只有退出的選項了。

    雖然觀眾們非常遺憾的樣子，但楚聽烏還是選擇了退出，而后她摘下vr設(shè)備，看向電腦屏幕。

    在“vcr：初遇”的右上角，出現(xiàn)了仿佛被夾在書頁中的照片一角，鼠標(biāo)點擊那個角后，便出現(xiàn)了那張由她“自己”拍攝的照片，女?dāng)z影師和紅雨隼的合照。

    那畫風(fēng)就是游戲畫風(fēng)偏真實感更高一些，作為眼前3d游戲《飛鳥》里的畫面完全不違和，但只有楚聽烏和觀眾們知道，他們剛剛仿佛是“穿越”進了某個真實的夜晚。

    楚聽烏：“啊……”

    原來當(dāng)時她笑了嗎？

    -

    在“全息游戲飛鳥彩蛋”這個詞條登上熱搜時，最為震驚的其實是烏聲游戲工作室的程序員。

    ……他們怎么不知道他們做了全息游戲？

    游戲的主體其實是由系統(tǒng)完成的，程序員們完成了大量又繁復(fù)的細(xì)節(jié)完善工作，但那么短的時間里，他們的工作量和系統(tǒng)比起來顯然是九牛一毛。

    ——連工作室都認(rèn)為游戲其實早早就完成了大致框架，否則無法解釋游戲為什么能迅速上線。

    而楚聽烏的行為又不像是為了配合游戲宣傳……所以有人認(rèn)為：可能游戲一開始的主線不是這樣，但建模之類都已經(jīng)完成，在楚聽烏展開追鳥行動時，國外的團隊一直在加班加點而已。

    “但再怎么加班也不可能加出一個全息游戲吧？”

    有人反復(fù)觀看直播時的錄屏，得出結(jié)論：這應(yīng)該只是個demo。

    去掉楚聽烏到處摸索的時間，其實這段“彩蛋”真的只是彩蛋，整體流程只是從牧場內(nèi)跑酷到牧場外，追上落單的紅雨隼幼崽……頂多算是個半成品跑酷游戲。

    還有人覺得——

    “是老板兼原型親自直播，那其實就是宣傳的一部分吧？玩家去體驗的時候真能有那種效果嗎？”

    更何況，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vr游戲艙。

    雖然網(wǎng)絡(luò)上這種“理智人”不在少數(shù)，但，《飛鳥》的銷售量迅速追上了許多作為老前輩的國產(chǎn)3d游戲，而一天過去，到楚聽烏直播結(jié)束的第二天晚上，它已經(jīng)超過了國產(chǎn)全部3d游戲，成為了實際上的銷量第一。

    作為一款3a大作單機游戲，它早就已經(jīng)回了本，不算后期的運營成本，現(xiàn)在每賣出一個就是純利潤。

    眾人仿佛是要在賽博世界里尋找金子，楚聽烏都忍不住懷疑：“我把我的銀行卡藏在這個游戲里了嗎？”

    周薔拍了下她的腦袋：“是你把全息游戲藏在了里面，大家想玩全息，就只能來買游戲了。”

    開啟第一個彩蛋需要一定的cao作技巧，周薔看過楚聽烏的指法，再練習(xí)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能完成……但她分明可以直接找代打，所以，中午楚聽烏幫她觸發(fā)彩蛋后，她立刻就去體驗過了。

    從vr體驗倉爬出來后，周薔若有所思。

    楚聽烏：“感覺怎么樣？”

    周薔：“感覺自己變強了?！?/br>
    她以為自己會覺得無聊，因為她的運動能力一般般，而彩蛋里的游戲玩法也只是跑酷而已，她還算初學(xué)者……但，體弱者的跑酷和體能強大初學(xué)者的跑酷，是不一樣的！

    而且還不會疼。

    每仿照著前面的“楚聽烏”完成一步動作，成功登上屋頂時，她都覺得……特別爽！

    成就感和第二次賺到錢時不相上下。

    如果游戲都是這樣的話，那她也要沉迷游戲了。

    不過，客觀評價，互動感較低，完成后重刷的幾率不高。

    周薔：“一共有幾個彩蛋？”

    楚聽烏：“有六個?！?/br>
    但她沒有立刻觸發(fā)后面的彩蛋，就像是舍不得把蛋糕一口氣吃掉。

    她也沒管網(wǎng)絡(luò)上懷疑的聲音，反正，只要有第二個觸發(fā)成功的人，懷疑論自然不攻而破。

    ——果然，當(dāng)晚凌晨，一名fps游戲主播就直播觸發(fā)了彩蛋。

    而她沒有開vr直播共享，自己用穿上vr設(shè)備打開了vcr，可通過她的反應(yīng)和時不時的驚呼，心癢癢的觀眾們意識到：這彩蛋，真的是vr游戲升級版，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最棒的vr游戲！

    嗯，楚聽烏不愿意承認(rèn)是全息，那就裝作不是吧。

    -

    三天后，祁河市。

    楚家人大多辦了牧場的年票，而為了支持楚聽烏的事業(yè)，不論是vr設(shè)備，無人機，學(xué)不通和《飛鳥》，大家大多是能買的就買，而大祖祖這里，更是什么都有，而且同樣的用品不止一件。

    有些是大祖祖和幾個姨自己買了，滿星又直接送來一堆。

    所以小輩們都很喜歡跑到大祖祖的住處來，也很喜歡楚聽烏——

    堂姑/堂姐做的游戲真好，玩游戲也不會挨罵，能不能多做幾個？

    楚聽烏沒接收到弟弟meimei們的期待，但有些弟弟meimei已經(jīng)開始靠她的游戲賺零花錢了……比如小堂妹楚子涵。

    她放了寒假，家里人擔(dān)心她亂跑，就給了年卡讓她去牧場玩，那里有機器人又都是監(jiān)控，還有貓mama關(guān)照。

    她帶上游戲機過去消磨時間，當(dāng)著工作人員的面，瞄著旁邊投影屏幕上楚聽烏的cao作畫面，失敗了兩次就成功復(fù)刻出來，觸發(fā)彩蛋。

    工作人員：“……”

    楚子涵：“？”

    工作人員雙手遞上自己的手柄，懇求道：“子涵，能幫我也打一下嗎？”

    不白干活，給她買零食、飲料還有玩具。

    現(xiàn)年十歲的小朋友就這么成功地成為了一名游戲代打，然后服務(wù)對象從工作人員變成了游客——還得經(jīng)過口口相傳，不是靠譜的熟客不接。

    ……沒法觸發(fā)彩蛋的玩家還是挺多的。

    因為那段cao作要求太高了。

    “但手殘就不能玩全息游戲了嗎？”面前的游客抹淚道，“我只是想體驗一下而已，我甚至把體驗倉都買了！”

    楚子涵看她一眼。

    旁邊的工作人員在心里吐槽：你買太早了吧。

    楚子涵：“jiejie說不是全息，只是vr而已。”

    游客點頭：“對對對，只是vr而已，辛苦你了，小楚師傅?！?/br>
    她興高采烈地接過電腦，發(fā)現(xiàn)屏幕上正是彩蛋界面，顯示第一個vcr已獲得。而她剛站起來，自動門打開，長毛玳瑁罵罵咧咧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