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邊響起一道陌生悅耳地男聲，“少主？是你嗎？”

    女鮫善織鮫綃紗，男鮫善歌，琉璃并不意外對方的優(yōu)美聲線。

    “你是南榮舟？”

    “是，看來蠑螈三少主已經(jīng)告知你了?！?/br>
    對方聲音很平靜，琉璃猜不準(zhǔn)他的態(tài)度，不過她不喜歡彎彎繞繞的聊天方式。

    “你請求星知把這枚漩音鑒帶給我，想必是知曉了與我的婚約，我知道不論是男鮫還是女鮫都不愿屈居浮碧宮，你若是也是如此，可以直接明言，我不會仗著身份強(qiáng)迫你，待回歸無邊城，我會和長老們商議此事，讓他們還你自由?！?/br>
    那邊許久沒有回應(yīng)，琉璃以為是中斷了，她準(zhǔn)備收起法器，南榮舟地聲音終于響起。

    “少主誤會了，我請求蠑螈三少主幫我?guī)т鲆翳b給你，并不是想解除婚約?！?/br>
    “？？？”

    “幼時，我便知道自己日后是要入住浮碧宮的，父母說全族上下只有我的八字與少主最合適，他們說那是無上榮耀?！?/br>
    無上榮耀？

    琉璃愕然，這南榮舟怕不是鮫族歷史上最順從的，以前她只是聽說歷代鮫皇婚事有多坎坷，婚約對象有多反抗，把婚約當(dāng)做無上榮耀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該不是被長老們威逼利誘了吧？也的確像是幾位老人家能做出的事情。

    “那個… … 你若是被逼迫的，可以告訴我。”

    另一端的南榮舟輕笑出聲，那動聽嗓音帶著幾分蠱惑，男鮫笑起來會不自覺帶有蠱惑之意，所以樊爾平時極少會在琉璃面前笑。

    “一直以為少主很高冷不近人情，沒想到性格竟如此親和可愛?！?/br>
    “… … … ”

    琉璃嘴角抽搐，她最討厭有人說她性格可愛，將來要做鮫皇的人，是不可以有可愛性格的。

    “少主放心，我不是被逼的。之所以讓蠑螈三少主幫忙帶漩音鑒給你，是為了培養(yǎng)感情，我對你還沒有產(chǎn)生感情，想必少主對我也一樣。為了日后相處和睦，我覺得有必要事先培養(yǎng)感情?！?/br>
    “隔著一枚法器… … 恐怕也培養(yǎng)不出什么感情吧？”琉璃這輩子頭一次如此無語。

    南榮舟早就想到這一點(diǎn)，“我們可以先彼此增進(jìn)了解，待日后你回歸無邊城，再正式見面?！?/br>
    “可是，依照禮制，婚前是不可以見面的?！?/br>
    琉璃無情打破他的幻想，這事若是被君父知道，怕是南榮舟小命不保。

    “我知道，但規(guī)矩是可以更改的，你也不想大婚當(dāng)日才知道我長什么樣子吧?！?/br>
    第092章 出兵趙國

    南榮舟聲線低沉動聽, 不過琉璃并沒有被蠱惑，面對樊爾那般音容樣貌，她都能十分淡定, 又豈會淪陷在摸不到看不見的聲音里。

    夜已深, 外間蟲鳴漸弱, 她揮手，一道月白靈力擊在半開的牖扇上, 只聽‘啪’的一聲，木板應(yīng)聲合上。

    “南榮舟… … ”

    頓了頓，她語氣嚴(yán)肅：“鮫族近萬年來的規(guī)矩, 不會輕易為了你我而更改。本少主畢竟是繼承者，長老和占卜師那群老頭又一向極其看重容貌, 所以我不擔(dān)心你的長相，況且鮫人自古也沒有丑的。你若是沒有違抗之意, 大可以放心，日后待我即位后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南榮舟聽到這番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雖說他日后大概率會是弱勢的一方, 但聽琉璃親口言明，他還是很不適應(yīng), 作為身高十尺的男鮫，被一位女鮫說會負(fù)責(zé), 他莫名覺得自己嬌弱矮小了許多。

    一番糾結(jié)后，他不死心道：“若是沒有絲毫感情, 少主也甘愿履行責(zé)任？”

    “大長老曾言, 鮫皇不需要個人感情，理應(yīng)心懷大愛。你于我而言, 與其他族人沒有任何區(qū)別。當(dāng)然，以后你的身份會有所不同，我待你可能會更好一些?！?/br>
    琉璃這話說的很直接，態(tài)度也極其明確，不過她覺得沒必要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鮫說違心之言。鮫人生性深情，十分注重情感，當(dāng)初得知南榮舟的存在時，她也考慮過以后的相處問題。可不論是君父君母，亦或是阿婆和長老們，他們都告訴她，作為唯一繼承者，她不該在乎個人感情，種族大義才應(yīng)該是她該關(guān)心的。

    三百多年來，她一直遵循他們的教導(dǎo)，時刻謹(jǐn)記自己的身份。然而此刻，婚約對象卻跟她談感情，她無法做出回應(yīng)，只能表明態(tài)度。

    另一端的南榮舟這時幽幽嘆息一聲，失落問：“你態(tài)度這般無所謂，莫非真如蠑螈三少主所言，是對他人動了心？是樊爾還是那個人族徒弟？”

    又是星知，琉璃臉色沉了幾分，她為了樊爾，還真是什么話都說的出來。若自己真有什么心思，她怕不是要擼起袖子拼命了。

    “縱使我真的心悅他人，你也盡管放心，我既然說了會負(fù)責(zé)，就絕不食言?！?/br>
    “你生氣了？我不是要約束你的意思，我只是… … ”

    只是了半天，南榮舟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他方才的質(zhì)問的確逾矩，作為弱勢的一方，縱使少主真的心里裝著別人，他也無權(quán)干涉。

    “對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