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yeses hu wu 6.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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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寒假,沒有席姚主動維系,順理成章的交集迅速減少,兩人的關(guān)系脆弱得如同一張薄冰。 跟夏川因為住得近倒是常見,他發(fā)現(xiàn)席姚最近情緒不高,時不時串門過來陪陪她,偶爾出門也會記得給她帶點小玩意兒回來。 都是些不貴重的小禮物,每一次都當(dāng)著家長面給,大大方方,席姚要是拒絕得太徹底,反倒奇怪。 沒過幾天他要回趟老家,看看那邊的長輩親戚,席姚一面輕松地舒了口氣,一面又擔(dān)心起來。 雖然曾經(jīng)夏川出事是在高考暑假,但如今好多事情都發(fā)生了或大或小的變化,劫難是否到來,時間是否更改,她都拿不準(zhǔn)。 在有意無意勸說他不要回去無果后,席姚又開始仔仔細(xì)細(xì)囑咐安全事項。 “不要坐超載車輛”這一句就念了不下十遍。 曾經(jīng)就是因為面包車過載,在碰上疲勞駕駛的貨車時轉(zhuǎn)向不及,兩兩相撞,九死一傷。 她神色嚴(yán)肅,略帶沉重,夏川忍住想要調(diào)笑的沖動,再一次鄭重地答應(yīng)下來。看書請到首發(fā)站:hu anxiy uan. “知道了,別擔(dān)心,就去一個星期,我一定安全回來。 ” 說罷接過白杉手里的拉桿箱塞進的士后備箱,沖她揮了揮手,上車離開。 白杉沒有一起回去。 將近年關(guān),父母工作更無暇顧及席姚,她基本上頓頓都去對面蹭飯,每天都待到白杉跟夏川通完電話,才安心回家。 這中間她跟尹笠也一直有聯(lián)系,大多是傳訊息,全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對話。 她沒再提出國的事兒,席姚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 直到信息界面上接連幾條,連著兩天沒回,隱約感覺有事發(fā)生,正準(zhǔn)備去個電話問一問,就有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打進來。 竟然是尹寄言。 成熟低沉的男聲傳過來,簡單介紹身份后,他開門見山,“尹笠病了,有時間的話,麻煩你過來看看她?!?/br> 之前幾次碰面,再加上上一世的接觸,尹寄言在心中的形象頗有些高不可攀。 看似隨和,作派輕松,沒什么架子,實則難以看透,難以接近。 就連那次尹笠悄無聲息地遠走,他紅著眼找上門來,嗓音狀態(tài)也不像此刻,透著卑微的請求。 席姚找到尹寄言給的地址,按了門鈴,等了半晌,來開門的是面色蒼白,瘦了一圈的尹笠。 她明顯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還沒等席姚回答又平靜下來,給她遞了雙拖鞋,“尹寄言喊你來的吧?!?/br> 是篤定的陳述句。 別墅上下四層,家具裝飾不少,但仍然顯得空曠。 “你一個人住?” 尹笠走在前面,嗯了聲,“我不喜歡別人在。” 這個‘別人’是否包括尹寄言,席姚不知道,她看著寬大T恤下尹笠纖瘦的身軀,在里面蕩啊蕩,鼻尖發(fā)酸。 尹笠的房間在二樓,空間比席姚家客廳還大不少,開門時正對視線的窗戶大開,冷風(fēng)往里刮,室內(nèi)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她走到窗邊,把厚重的隔音玻璃拉嚴(yán),外面的鳥叫風(fēng)聲都聽不到,溫度也漸漸爬升。 兩人坐在柔軟干凈的長絨地毯上,中間小茶幾上放著壺玫瑰花茶,尹笠給她倒了杯。 “他怎么跟你說的? ” “說你病了,叫我來看看你?!?/br> 尹笠擺弄茶壺的手頓了下,隨即短促地笑了聲, “生病?他真這么說?” 隨著席姚愣愣地點了點頭,她干笑一陣,“他怎么誰都騙?!?/br> 她看起來狀態(tài)確實不大好,席姚真以為她生了場大病。 尹寄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都在抖,想起上一世她抑郁癥狀嚴(yán)重時,不吃不睡,頭發(fā)大把大把掉,每天都在思考怎樣死,才能帶給尹寄言留下最深刻的痛苦。 而此刻,笑過之后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頭來看著她。 “席姚,我懷孕了?!?/br> 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軟弱顫抖。 房間里的溫度仿佛驟然升得很高。 席姚眼眸震動,在腦子里捋清這短短一句話,心底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她呼吸都變慢了,“是,誰的?” 不可能有別人。 尹笠沒答,但神色平靜克制,略帶隱痛的眼睛已經(jīng)讓她確認(rèn)了答案。 握住瓷杯的手收緊,席姚心頭發(fā)堵,好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什么時候的事?” 尹笠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意識好像已經(jīng)先一步回到那天,“上個月下旬?!?/br> 尹寄言的生日。 往年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吃個飯,再出門赴朋友攢的局,但老爺子剛過世,不宜慶祝。 家里有尹笠在,更不能待。 推了三兩好友的盛情邀請,他獨自去名下一家會所喝酒。 老爺子一走,整個集團的擔(dān)子都壓在他肩上,每時每刻忙著處理工作,應(yīng)付質(zhì)疑,連悲痛的余地都不留。 他一紙遺言宣判尹笠的去向,讓兩人如履薄冰的關(guān)系更加脆弱。 尹笠不吵不鬧,只是每每對視,她毫無波瀾的眼總壓得他喘不過氣,于是只好逃避。 用公事填滿時間,用酒精麻痹自己。 那天他喝了很多,最后是被服務(wù)生送至樓上休息室,安置好后報告給經(jīng)理,而經(jīng)理又通知了尹笠。 進去時是午夜,出來時晨光微熹。 知情的人只有尹笠和那位經(jīng)理,而漫長夜晚,兩人到底如何度過,則是尹笠一個人的秘密。 而現(xiàn)在,她跟席姚分享了獨屬自己的隱秘。 “他以為是別人的,問我是誰,我不說,要我打掉…” 席姚手心發(fā)麻,看著女孩眼底的決絕,明白了尹寄言叫她過來的目的。 她還年輕,未來無限好,不該被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生命困出腳步。 但他不知道,尹笠早就被束住手腳,被家庭,被血緣,被她愛又恨的親叔叔。 “栗子…”席姚聲音有些啞,她猶豫著出聲,“你們,不能…” “我知道?!彼驍?,下意識看了眼腹部,“我大概只是為了爭一口氣?!?/br>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拉回兩人沉重的思緒。 尹笠大概知道來人是誰,坐著不動,眉頭緊蹙,表達著排斥。 席姚起身,“栗子,你好好吃飯,我明天再過來陪你。” 拉開門與外面的尹寄言對上,又反手合上,遮擋了他有意無意往里探究的視線。 “尹先生,我們談?wù)???/br> 從前為了嗆他叫他叔叔,這還是頭一次如此鄭重地稱呼他。 尹寄言愣了下,隨之帶著她往下走。 沒想到客廳還有別人。 服飾妝容精致的女人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望向這邊,席姚一眼就確認(rèn)這是尹笠口中的那位未來‘嬸嬸’。 舉止端莊,笑容溫婉,模版般的大家閨秀。 跟尹寄言的確很配。 “這是尹笠的同學(xué)?!彼唵谓榻B。 席姚心底不虞,出于禮節(jié)只向?qū)Ψ捷p輕頷首,然后跟尹寄言出了大門。 / 從尹笠家離開,席姚滿腹惆悵與擔(dān)憂。 她那么好,漂亮、聰明、灑脫、理智,但卻因為‘愛錯人’而折磨自己。 ‘愛錯人’。 自己是不是也愛錯了人? 如果要勸她放下,是不是先要說服自己? 她渾渾噩噩想著,走了很長的路。 這片別墅區(qū)離人民醫(yī)院很近,席姚意識回籠,已經(jīng)在初遇周呈決那條街。 睽違數(shù)年,這是席姚‘回來’后第一次來這里。 記憶中的場景變得具象,好像什么都沒變,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她站在周呈決曾經(jīng)蹲下喂貓的地方,抬頭看對面那家自己吃過的小館,視角轉(zhuǎn)換,心境似乎也有很大不同。 哪一個周呈決才是真正的他? “是席姚小姐嗎?” 面前一道渾厚男聲突兀響起,席姚一頓,戒備地抬頭,看著一前一后堵住去路的兩個陌生男人。 “你們是誰?” 還沒等她伸手至衣兜,也來不及呼救,就被架著手臂捂住嘴塞進了路旁的黑色商務(wù)車。 動作迅速,似蟄伏已久。 汽車駛離,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