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書迷正在閱讀:大院來了個霸王花[七零]、紅男綠女(1v1)、蝴蝶(重生 1V1)、擺弄alpha的n種姿勢(主ba)、開始發(fā)瘋(np)、室友他每天都想殺了我、明日,我將與你相見、噩夢(無限循環(huán),囚禁)、狐貍精她是萬人迷(NPH 九黎)、不想當魅族卻被迫下?!綨P】
曛漠與稷夏往來已久,對稷夏商賈來說,最難適應的便是此處的氣候,白天酷熱難耐,夜間寒冷刺骨,一日之內即可匆匆體驗春夏秋冬。若是財力雄厚的商號,在息烽城中建有自己的鋪面樓閣,那還算安穩(wěn)舒適,可若是根基淺薄的零散商販,只能沿街擺攤販賣,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從早守到晚,就有些熬不住了。 于是這些新興商隊抱團想了個法子,大伙兒各出少量銀錢,盤下了城南的兩條街面。 那里原是平民聚集居住的地方,不可用作商貿,但商隊老板們打點了幾位曛漠貴族,提出不侵占民居,也不自建樓閣,只要允許他們一早一晚沿街擺攤就行,其余時間他們自當撤出街面,絕不擾民滋事,每旬還會按時繳納租金與稅賦。 如此一來,貴族得了好處,平民也可就近采買物品,自然皆大歡喜。 于是息烽城坐擁了東南兩大商貿區(qū)。 東面做的是貴族生意,布莊茶坊,宣紙玉器,無不華美精致,價格高昂,曛漠的王公子弟向來對此趨之若鶩。南面做的是平民生意,只有早市和晚市,貨物的品質不高,但講究一個新奇便宜,也是頗有趣味的地方。 更有意思的是,兩處街面雖風格迥異,卻也并不是壁壘分明,完全水火不容。 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圖,便可結成聯(lián)盟。所以在息烽城的東南角,形成了一塊特殊的地域,這里魚龍混雜,有積壓難售的名貴器物可以賤價撿漏,當然也不乏以次充好的仿冒制品,專坑有錢沒眼光的冤大頭。 清晨,城南逐漸熱鬧起來,再過一會兒,早市就要開張了。 一個穿著稷夏服飾的老人來到東南角,尋了處不起眼的角落,支了個簡易的地攤,破布幌子上書“神醫(yī)看診”。 他須發(fā)皆白,穿著右衽的山灰色褒衣大袖,乍看像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所做又是懸壺濟世的善舉,按理說該是受人敬仰信任的。但不知為何,他渾身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進、與我何干的氣勢,加上自詡“神醫(yī)”的招牌,看著越發(fā)像個江湖騙子。 有路過的人細看他面容,也不是想象中那般慈眉善目。除了長發(fā)和胡須白得顯眼,感覺似乎上了年紀,臉上手上都細滑光潔,沒有皺紋也沒有暗斑,劍眉星目中反倒透出凜冽之感。這樣一個充滿矛盾之人,實在很難招攬到愿意找他看診的病患。 其實這已是他擺攤看診的第七天了,迄今為止,只有一個摔傷膝蓋的小孩和一個神志不清的醉鬼光顧過他的攤子,都談不上什么疑難雜癥,就是個清理包扎和開醒酒方子的活兒,治好了也沒傳出去什么名聲。 但他還是堅持不懈地來這兒擺攤,閑著沒事就撐著腦袋打盹發(fā)呆,看那模樣,掙不掙錢也沒什么關系。 直到今天,終于有人認出了他。 那是個年逾五旬的稷夏行商,自己有著精湛的木工手藝,便做了些靈活精巧的機關玩具帶來曛漠販賣,順道接一些貴族的建造活計,賺來的銀錢再換些香料和琉璃器皿帶回稷夏,轉手就能賣出翻幾番的價格。 而他曾經在老家的一場瘟疫中見過這位大夫。 當時他母親已染病西去,妻兒紛紛倒下,他自己也發(fā)起了高燒,只能拖著病體四處求醫(yī)。鎮(zhèn)上的醫(yī)館全都關了門,眼看全家救治無望,村里忽然傳出有神醫(yī)濟世。他抱著最后一線希望求助,見到了此人,也挽救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沒記錯的話,也是這位大夫看過他的木工手藝后說,屈居一隅可惜了,若有志向,不妨去外頭闖蕩一番,他這才想辦法搭上西行的商隊,做上了如今的生意?,F(xiàn)下全家衣食無憂,過上了頗為富足的日子,可說皆是拜此人所賜。 他鄉(xiāng)遇恩人,行商脫口而出:“這不是簡神醫(yī)嗎?” 說完他自己卻犯起了嘀咕,那場瘟疫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簡神醫(yī)就長這副模樣,如今還長這副模樣,像是絲毫沒有變過,這得是多少高齡了?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或許神醫(yī)自有延年益壽之法,這等善人,當然是活得越久越好。 這行商在息烽城是老面孔了,人脈廣,信譽好,他這么一喊,旁人便找他打聽起了這位大夫的來歷。聽完他的講述,眾人紛紛反省自己誤會了這位老人家,不過是眼神兇了點,看著不大和氣,就錯把神醫(yī)當成了騙子。 如此,簡生觀的攤子前終于有人來看診了。 他淡淡瞥了未離去的行商一眼,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神情,什么都沒說。 *** 一名女子坐在了攤子前,紅紗覆面,身上也披著厚厚的紗巾,兩手忍不住在胳膊和脖頸上抓撓,用曛漠話急問:“神醫(yī),你快幫我看看怎么回事吧。” 那行商怕簡生觀聽不懂,正要給他翻譯,卻見他以一口流利的曛漠話回復:“紗巾揭開我看看,手腕放這兒,我搭個脈?!?/br> 行商詫異:“簡神醫(yī),您會說胡語?” 簡生觀又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走吧,不要打擾我給人看病。” 看他的確不需要自己幫忙,行商便安心離開,臨走前從貨箱里取出一個木質機關盒,放到他手邊:“解悶的小玩具,不成敬意,多謝您當年救命之恩?!?/br> 簡生觀“嗯”了一聲,專心看診。 女子身上生著大片大片的白團和紅疹,奇癢難耐,好幾處都被她撓破了,流出微黃的膿水。她去瞧了兩位曛漠大夫了,開了藥方外敷內服,還放了血,折騰了好幾天,依舊毫無起色,眼見著再不好轉,怕是要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