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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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問:“有人催你了?” 十寸雨瞥他一眼,含糊其辭:“也不是催,就是上頭對貴客的賬目格外關心些?!彼D而對曹肆誡說,“關鍵還是要看曹家少主你啊。如今你雖然扳回一城,可錢糧、傭工都還被盧家管制著,要想在第二批軍備的比試中站穩(wěn)先機……” “我知道?!辈芩琳]打斷他的話,“我需要想辦法盡快搞到礦石原料,奪回至少三個冶煉窯的使用權,再把鑄造的工匠招募回來。最緊迫的是,要讓薛儀重新為我所用,讓盧家把我們凜塵堡的銀庫吐出來!” “嗯嗯,你有主意就好,我就不多說了。”十寸雨又打了個哈欠。 “為什么特地來提醒我?多羅小驛是站在我這邊的嗎?”曹肆誡毫不拐彎抹角,“你們不是收了盧望均的銀錢嗎?怎么不幫他們出主意,倒是關心起我來了?” “哎,一碼歸一碼,我也是得了囑托,務必要把這兒的賬目做得漂亮?!彼麚狭藫项^,“這賬目收得還不到六成,后面只會越來越難收,閣里對我們的辦事進度很不滿吶?!?/br> 江故點點頭表示理解,水荇和紅苕有時候是蠻嚇人的。 他想了想,問十寸雨:“上回讓你幫我問問甘棠君有沒有蒙眼布,你問了嗎?” 十寸雨哈欠打了一半,聞言又吞了回去:“啊,我、我一時事忙,前兩天剛寫了奏報,甘棠君應該還沒收到……” 江故道:“沒事,那你再寫一封,就說我手臂傷了,送點藥來?!?/br> 十寸雨恍然:“我剛剛還想,那炭盆里似乎剛燒過衣裳布料,不知是什么緣故。 “若是曹家少主受了傷,應當不需要刻意遮掩,今日與盧少爺比試一場,受點傷也是正常的,不用瞞著盧家。 “沒想到真是江督造使受了傷,閣下武功卓絕,連無碑境的廖振卡都不是你的對手,這傷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江故:“……” 曹肆誡清清嗓子說:“說出來怕你不信,是我砍的……” 十寸雨:“???” 江故言簡意賅:“一不小心,防不勝防。” 且不管十寸雨能不能理解,曹肆誡有話要質問江故:“我給你上好的金瘡藥你不要,偏要舍近求遠,讓他傳信回多羅閣找藥?怎么,怕我在藥里下毒嗎?” 江故直言:“你的藥沒用?!?/br> 曹肆誡不甘心:“怎么沒用?我們曹家人有個磕碰受傷,都用這個藥!我爹有一次修剪花枝,差點把自己手指剪斷,也用的它,不出十日便愈合了!像你這種小傷,估摸著一盞茶就能止住血,后天便能結痂了?!?/br> 十寸雨插嘴:“若是銹刀的話,似乎是有點麻煩……” 江故無奈,只能說:“我體質特殊,用普通的藥無法愈合?!?/br> “怎么會這樣?”曹肆誡怔住了,“那、那在多羅閣的藥送來之前,你就要一直流血嗎?這哪里能扛得?。渴坪?,你有什么藥能給他應急嗎?” “啊,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要不去城里看看大夫?” “不必了,我自有辦法?!苯史愿溃笆缬?,照我說的做就是,給甘棠君傳個信。曹肆誡,一會兒我出去一趟,放心,不會有事的?!?/br> *** 十寸雨打消困意,回去寫奏報了。 目送江故出了小院,曹肆誡轉身把炭盆里殘留的衣裳碎屑又翻了翻,徹底燒干凈,再換上新的銀絲炭,確保不會再有人看出端倪。 而后他出門,逮著盧家的護衛(wèi)問:“江督造使剛剛往哪兒去了?” 護衛(wèi)們聽聞自家少爺在他手上吃了虧,心情頗為復雜,又覺得不該給他好臉色,又對他有種后知后覺的畏懼。他們先前都沒把這孩子放在眼里,如今驀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不是只好拿捏的紙老虎,而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反咬他們一口。 猶豫了一下,那護衛(wèi)回答:“江督造使……往南面去了?!?/br> 曹肆誡循著路朝南走,又問了幾個護衛(wèi),大致確定了江故要去什么地方,不禁疑惑:冶煉窯?他去冶煉窯做什么? 他本想一路尾隨江故,但以那人的耳力眼力,恐怕還沒出宅院大門就被發(fā)現(xiàn)了,那人要是突然施展絕世輕功擺脫他,反而容易跟丟。所以他干脆延后出發(fā),打聽到他去了哪里,到時候假裝偶遇就是了。 只是他不明白,江故不是要處理手臂上的傷口么?不去看大夫,不去找草藥,特意瞞著他去冶煉窯?還是說他另有要事? 來到冶煉窯,曹肆誡找了相熟的師傅打聽。 趙師傅還搞不清楚狀況:“江督造使?哪位?軍器監(jiān)派來的官員?” 曹肆誡道:“不是,就是那天把盧家傭工掛爐子上那位。” “哦哦,那位大人?。 壁w師傅立刻熱心起來,“剛在干活沒瞧見,少主別急,我?guī)湍銌枂柶渌苄职??!?/br> 上回罷工之后,盧家迫于驗收壓力,果然不敢再怠慢壓榨他們這些老師傅,好聲好氣地把人請了回來,還漲了些工錢。出了這口惡氣,師傅們都很感激曹肆誡,自然也不會忘了幫他們出主意還掛人的江故。 趙師傅吆喝著問了其他人,很快有人告訴他:“我看到了,江大人先去了庫房,好像在找什么東西,然后去了庚字爐?!?/br> 曹肆誡抱拳:“多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