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祐年還要再說，宋長策便打斷他：“喬二哥，我已經(jīng)很難受了，你就別再說了。”

    喬祐年只得閉嘴，拍了拍他的肩：“行吧！”

    “今晚上喬二哥請我喝酒唄。”宋長策面色郁郁道。

    喬祐年見他難受成這樣，爽快道：“行。”

    “再加幾個大豬蹄?！?/br>
    “沒問題，管夠?！眴痰v年。

    宋長策咧嘴一笑：“多謝喬二哥?！?/br>
    喬祐年看著他明晃晃的笑容，心頭一哽。

    合著是裝可憐騙他酒呢！

    罷了，看在他喚一聲喬二哥的份上，讓讓他。

    沒等多久謝蘅便到了。

    幾人一同進(jìn)宮面圣。

    圣上病了多日，一直對朝臣避而不見，今日是將幾人宣到寢殿去的。

    對于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圣上早已經(jīng)知曉了，象征性的問了些問題后，便各自給了賞賜，讓幾人回去了。

    謝蘅剛出宮門便見到了等他的謝澹。

    柳襄見此便輕聲道：“我晚點再去找你?！?/br>
    謝蘅不耐的瞪了眼謝澹，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謝澹看了眼柳襄，若有所思后跟著謝蘅上了馬車。

    一路上，謝澹無數(shù)次看向謝蘅。

    謝蘅實在被他看的煩了，道：“你想說什么就說。”

    謝澹這才道：“你和云麾將軍？”

    謝蘅：“如你所見?！?/br>
    謝澹神色微松，眼底隱有幾分笑意。

    謝蘅瞥見，皺眉道：“你和喬月姝？”

    謝澹眼底的笑意散了。

    謝蘅便什么都明白了，輕嗤了聲：“真沒用。”

    謝澹不吭聲。

    良久才道：“她怕我?！?/br>
    謝蘅忍不住道：“……你這段時間將玉京搞的烏煙瘴氣血雨腥風(fēng)，她能不怕你？”

    “你做的倒是狠，沒留半點余地，如今阮家一家獨大，我才回來都知道他們的尾巴翹到天上去了?！?/br>
    謝澹沉聲道：“很快了?！?/br>
    謝蘅大約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道：“你真的決定了？”

    “嗯?！?/br>
    謝澹道：“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想過爭?！?/br>
    謝蘅半晌未語。

    “那之后呢？”

    謝澹搖頭：“不知道?！?/br>
    “或許離京，或許被貶，都可?！?/br>
    謝蘅緊緊皺著眉頭：“不管離京還是被貶，你和喬月姝都不可能?！?/br>
    謝澹頗有些幽怨的看了眼謝蘅。

    謝蘅沒好氣道：“這么看我作甚，我說錯了？”

    “我知道?！?/br>
    謝澹轉(zhuǎn)過視線，沉聲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們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不過事在人為，他會盡力的。

    “你的身體怎么樣了？”

    謝蘅淡淡道：“死不了?！?/br>
    “你準(zhǔn)備何時動手?！?/br>
    “東西已經(jīng)送到東宮了，何時動手是太子的事?！敝x澹道。

    謝蘅：“……什么時候送去的?！?/br>
    “一接到你的消息就送過去了?！敝x澹如實道。

    謝蘅無聲一嘆，良久后才道：“都這么天了人還沒醒，看來謝邵還是狠不下心。”

    阮青姝的事一出，謝澹必受牽連。

    他們幾個看似貌合神離，實則心底還是當(dāng)對方是兄弟。

    血脈是一回事，感情也是一回事，自小相伴長大的兄弟情誼哪有那么容易說斷就斷。

    “父皇曾說過血脈永遠(yuǎn)都斬不斷，我們的刀劍也永遠(yuǎn)都不能對準(zhǔn)家人，不論未來發(fā)生什么，即便做不到相互扶持幫襯，也絕不能傷害自己的兄弟。”

    謝澹徐徐道：“這話，太子應(yīng)是記住了?！?/br>
    圣上這番教導(dǎo)時，謝蘅也在場，聞言他沉默了半晌，才嗤笑：“你難道沒記?。俊?/br>
    “你做這么多看似是對付他，實則是幫他穩(wěn)固東宮之位?！?/br>
    謝澹便看向他：“你不也一樣。”

    “你知道太子心軟，便借我的手替他清除隱患，讓他無后顧之憂，知道我無法對付母族，便搜集阮家的證據(jù)送到太子跟前。”

    “此事一結(jié)束，我和太子都得償所愿，而你冒了巨大的風(fēng)險，卻無任何得利，終究還是我們欠了你?！?/br>
    謝蘅偏過頭，輕笑了聲：“誰說我沒任何得利？”

    “沒看到跟在我馬車后面的總管么，明王府馬上就是親王府了，我這個小王爺就僅次于皇子了，說不得日后比你還尊貴?！?/br>
    謝澹掀唇一笑，替他倒了杯茶：“就算不是親王府，你也是尊貴的小王爺?！?/br>
    謝蘅毫不客氣的接過茶抿了口。

    半晌后道：“看在這杯茶的份上，我替你逼一逼太子?！?/br>
    謝澹淡淡開口：“好啊。”

    “不過，在你們大婚后吧?！?/br>
    謝蘅手微微一顫，而后淡淡看向謝澹：“北廑這一戰(zhàn)是持久戰(zhàn)，你等得起朝廷也等得起？”

    謝澹一怔：“你沒求賜婚？云麾將軍不成婚再走？”

    “等她回來再說?！?/br>
    謝蘅放下茶杯道。

    謝澹沉默許久后，輕輕一嘆：“也不知五年后我能不能進(jìn)得了小王爺?shù)拇箝T。”

    謝蘅云淡風(fēng)輕道：“無妨，進(jìn)不來，我給你送喜糖，多遠(yuǎn)都送。”

    謝澹笑了笑：“好，那就恭候?！?/br>
    -

    柳襄回府帶上廚房剛做好的甜點，便往明王府而去。

    柳清陽看著她歡快離開的背影，到底沒忍心阻攔。

    柳襄到王府時，謝澹已經(jīng)離開了。

    王府外正在換匾。

    她看了眼那幾個親王府的鎏金大字，勾了勾唇便往謝蘅的院落走去。

    她來過多次，早就熟門熟路。

    到了謝蘅的院子，見謝蘅已擺了茶具，重云正在煮茶，她忙跑過去：“世子?！?/br>
    她熟稔的坐下，將手中的糕點打開放到謝蘅跟前：“剛出爐的，先前答應(yīng)你的，嘗嘗喜不喜歡?！?/br>
    謝蘅捻起嘗了口，清甜在口中化開，他微微瞇起眼，咽下后，才道：“這個廚子是在哪里請的？”

    柳襄垂下眼瞼，道：“是柳爺爺找的?！?/br>
    謝蘅一愣，看了她一眼后，道：“挺好吃的。”

    柳襄聞言揚起一抹笑，道：“待我離京京城，我將他給世子送來。”

    謝蘅笑了笑，沒接話。

    重云默默的給二人舀了茶湯，謝蘅嘗了口后，頗有些嫌棄：“不知道烏焰最近在忙什么。”

    重云：“……”

    有那么難喝么？

    提起烏焰，柳襄忙問道：“聽說太子至今未醒，也不知道傷勢如何了？”

    謝蘅又抿了口，才道：“無礙，裝的?！?/br>
    柳襄一怔：“裝的？”

    “不然呢？”

    謝蘅道：“自己人動的手，還能真往死里捅?！?/br>
    柳襄：“……”

    她撓了撓頭，道：“如今一切都安定了，他為何還要裝？還有二皇子如今如日中天，你到底偏著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