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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天下第一甜 第20節(jié)

    很顯然,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周遭人聞言都知道書生這怕是遇上地痞流氓了,這種人最是難纏,惹上就輕易甩不掉,頓時,許多人都往后退去,尤其是也住在這家客棧的書生,似乎生怕那人轉(zhuǎn)移目標(biāo)訛上他們。

    書生不耐的想將腳抽出來,可不論他怎么用力都無法將人甩開,掙扎間,他的臉隱約漏出了茶棚。

    柳襄宋長策同時認(rèn)出了他。

    當(dāng)歸客棧外的青衣書生!

    喬祐年此時已是聽不下去,氣憤的一掌拍在窗臺,道:“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敢當(dāng)街訛學(xué)子!”

    然他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卻見那書生從懷里掏出一塊墜子,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學(xué)著那地痞一屁股坐到地上,喊道:“這是我祖?zhèn)鞯挠駢?,如今被你撞碎我回去可怎么交代,你得賠我?!?/br>
    周圍人皆是怔住,那地痞也被他驚的停止了喊叫,好半晌后才反應(yīng)過來道:“不是,你明明是自己摔碎的!”

    書生不由分說的緊緊抱住他的手臂,絕望而哀悸的指控道:“明明是你撞碎的為何不認(rèn)賬,這墜子到我這里已經(jīng)傳了五代了,價值已過百兩,你必須得賠我,你若不賠我便要去衙門告狀,我倒要看看這玉京城還有沒有公道王法了!”

    “百兩?你怎么不去搶啊!”

    地痞心知遇到了硬茬,一邊甩開書生一邊喊道:“這么多人了都看見了啊,方才明明是你自己摔的,跟我無關(guān)啊。”

    然周圍的人卻立刻一哄而散。

    顯然,無一人會為他作證。

    地痞頓時就慌了。

    “既然你不愿意賠,那我跟我去見官吧?!睍鷱牡厣吓榔饋恚е仄Φ溃骸澳憬惺裁疵?,家住何方?可是玉京本地人士,莫不是瞧我們城外來的好欺負(fù),故意在此害人,你必須得跟我去見官,我們好好分說分說!”

    地痞哪肯真的愿意跟他去見官,一把推開他就撒腿跑了。

    書生在后頭探頭喊道:“你跑什么啊,你那玉佩值三十兩你不要了啊,你只需要賠我七十兩就行了啊,別跑啊,回來啊。”

    地痞健步如風(fēng),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街頭。

    書生臉上的急切頃刻間消散,他淡然的拍了拍長衫上的灰,上前去撿碎掉的墜子。

    樓上三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喬祐年長在名門世家,哪里見過這種扯皮,眼里閃著奇異的光,贊嘆道:“這書生好生厲害啊?!?/br>
    柳襄和宋長策對此到是屢見不鮮,但,那溫潤清雅的書生使這樣的招數(shù),難免有些違和。

    “這人你們認(rèn)識啊?”

    想起方才二人的反應(yīng),喬祐年不由問道。

    柳襄宋長策同時轉(zhuǎn)身,回答:“認(rèn)識。”

    喬祐年:“……”

    他看著那兩道背影,好像更覺得他們般配了,難道他們當(dāng)真不能試試嗎?

    柳襄宋長策壓根不知喬祐年心頭在琢磨什么,二人走下酒樓時,書生已經(jīng)將碎渣子都撿起來毫不留念的放入了垃圾簍中,顯然。那墜子并非是什么傳家寶。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回頭就看到柳襄,他先是一怔,而后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迎上來:“姑娘,好巧,你也在這里?!?/br>
    說罷,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住腳步,后退了一步拱手拜下:“見過云麾將軍。”

    柳襄頷首回了禮,道:“又見面了?!?/br>
    宋長策笑看著書生道:“兄臺讓人刮目相看啊?!?/br>
    第一次見面,他以為他是古板不知變通的書呆子,沒想到竟還有這樣一面。

    書生愣了愣后,便明白方才一切大約是被他們看在了眼里,不過他倒也不覺有什么丟了顏面的,自如的朝宋長策拱手行禮:“中郎將?!?/br>
    這些日子柳府風(fēng)頭無兩,就連多個丫鬟都能被外人傳揚出去,宋槐江父子被冊封的事自然也早就傳遍了玉京。

    當(dāng)然,也包括柳襄在宮宴上的‘壯舉’。

    宋長策抬手扶他,道:“再次相逢即是有緣,不知公子貴姓?”

    書生直起身子看了眼柳襄后,道:“免貴姓褚,名公羨?!?/br>
    喬祐年出來看見書生后眼眸一亮。

    四meimei跟他說過,昭昭曾在當(dāng)歸客棧遇見過一個書生,還說若將來嫁人必是要嫁長得書生那樣好看的人。

    眼前這書生確實是俊俏,且?guī)兹硕枷嘧R,莫非他正是昭昭口中那個書生?

    喬祐年看了看宋長策,又看了看書生,一時竟有些左右為難。

    好像都和昭昭挺配的啊。

    褚公羨被喬祐年用奇怪的眼神盯了半晌,自然不可能忽略,他轉(zhuǎn)頭望去,道:“這位是?”

    柳襄介紹道:“這是我二表哥,喬祐年?!?/br>
    柳襄的表哥,又姓喬,褚公羨立刻就明白了喬祐年的身份,神態(tài)更添恭謹(jǐn),拱手道:“原來是喬家公子,失禮了?!?/br>
    若早知喬家人在此,他方才或許該換種方法,免得叫喬家人以為他并非正經(jīng)讀書人。

    喬家在讀書人眼中可謂是巔峰的存在,但凡學(xué)子,無不對喬家抱有敬畏之心。

    喬祐年回禮:“褚兄客氣。”

    簡單寒暄兩句,喬祐年便問道:“還有幾日便要放榜,褚兄可有把握?”

    在喬祐年面前,褚公羨少了些上回的傲氣,謙遜道:“還尚未可知?!?/br>
    喬祐年喔了聲,想了想后他取下腰間玉佩遞給褚公羨:“我入的是刑部,想來跟你干系不大,你若是需要,便拿著這玉佩去喬家尋喬相年?!?/br>
    褚公羨沒想到這巨大的驚喜就這么砸到了他的頭上,一時竟震驚無言。

    而周遭看熱鬧的書生亦是面色各異,等反應(yīng)過來后都不由心中懊悔,那可是喬家?。∧强墒菃滔嗄?,喬家未來的家主啊,就這么就能結(jié)識到了?!

    若早知方才鬧那一場能得到喬二公子這塊玉佩,他們當(dāng)時一定去那地痞跟前哭天搶地糾纏一番!

    喬祐年見褚公羨發(fā)愣,便徑直將玉佩塞到了他手里:“你放心,你只管去尋,我哥見到玉佩一定會見你的?!?/br>
    褚公羨握緊玉佩,彎腰又是一禮:“多謝喬二公子?!?/br>
    他進(jìn)京之前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能這么快結(jié)識喬家人,若是能見到喬老先生,聽老先生幾句教誨,他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不過,褚公羨略感詫異的看向喬祐年。

    喬家世代子弟無不進(jìn)翰林院,進(jìn)刑部的這還是頭一個吧。

    不過這話他自不會冒然問出口,只再次朝喬祐年道了謝。

    臨分別之際,褚公羨還是沒忍住問了柳襄脖子上的傷,短短一個多時辰被問了三回,柳襄這回熟練道:“練劍時不慎傷著了,無妨?!?/br>
    褚公羨又問起宋長策的腿,宋長策不假思索道:“蹦太高從石階上摔下來了?!?/br>
    喬祐年眼皮子狂跳。

    這二人胡扯起來真是如出一轍。

    褚公羨并未生疑,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了幾句后,便拱手與幾人告辭。

    走出這條街后,柳襄宋長策也和喬祐年道了別,回了將軍府。

    而喬祐年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走了喬相年的玉佩,在喬相年無聲的詢問中,他道:“反正都長一樣,我們換一換?!?/br>
    喬相年:“……你空手跟我換?”

    喬祐年將玉佩套在指尖搖晃著出了門,留下一句:“你那塊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人給你送來的。”

    第14章

    柳襄回到府中,因她脖頸的傷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就連柳清陽都從練武場趕了過來。

    廳內(nèi),大夫正給柳襄上藥,老管家在一旁急的直打轉(zhuǎn):“這出去時還好好的,怎回來就受了這樣的傷,姑娘你說實話,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將軍府上下都知道老管家得了病,受不了刺激,所以宮宴上的事都是瞞著老管家的,柳襄本想著今日回府早可以避開老管家,可沒成想老管家記岔了時辰,念叨著到了門口來接他們,正好就撞上了。

    老管家一見柳襄脖子的傷當(dāng)即就驚的變了臉色,即便柳襄再三解釋已經(jīng)上過藥無礙了,老管家還是慌忙請了大夫過來。

    “柳爺爺您就別擔(dān)心了,先坐下我慢慢說給你聽?!彼伍L策扶著老管家坐下后,臉不紅心不跳道:“今兒我與姑娘去逛了東市,回來的路上碰見了一只貓,柳爺爺知道的,姑娘最喜歡這些小東西,那貓兒長的又實在是喜人,姑娘沒忍住便去摸了把,誰知那貓兒是個烈性的,不讓人碰,爪子那么一抓,誒,這就將姑娘抓傷了?!?/br>
    大夫眼皮子一跳,看了眼宋長策。

    這明明是一道劍傷,經(jīng)他這么一說,連他都要信是被貓抓的了。

    老管家似信非信的看向柳襄:“當(dāng)真是這樣?”

    柳襄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宋長策:“是這樣的,柳爺爺。”

    別說,宋長策這謊話扯的竟然還有幾分貼切,謝蘅在她眼里可不就像極了一只高傲烈脾性的貓兒。

    柳襄身子微偏,偷偷朝大夫擠了擠眼,大夫給老管家看過診,知道老管家的情況,也明白柳襄和宋長策的良苦用心,自然不可能去拆穿他們,轉(zhuǎn)頭朝老管家道:“柳老管家可寬心,這道傷口淺得很,過個兩日就好了?!?/br>
    柳老管家見大夫也這么說,總算放了心,轉(zhuǎn)而道:“姑娘若是喜歡貓,我讓春望去尋只漂亮的來養(yǎng)著,可別再亂摸外頭的野貓了,眼下正是貓兒發(fā)春的時候,脾性都烈著呢?!?/br>
    柳襄唇角一抽,強(qiáng)行在腦海中趕走謝蘅那張臉道:“柳爺爺放心,我不會再摸野貓了?!?/br>
    在老管家心里,柳襄是個很聽話懂事的姑娘,見她應(yīng)下他自然就放心了,轉(zhuǎn)頭又關(guān)心起宋長策:“宋小公子,你的腿可是受傷了,我瞧你走路有些不大利索?!?/br>
    宋長策眼眸微微一暗。

    這個問題,他今晨出門時老管家才問過他。

    “我沒事的,就是cao練得有些狠了,歇歇就好了?!?/br>
    老管家立刻皺起眉頭:“可是你父親對你太嚴(yán)厲了?你還只是個孩子,何必如此著急?。渴畞須q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真?zhèn)睦锟稍趺吹昧耍仡^我說說他去?!?/br>
    宋長策微微一怔,下意識與柳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擔(dān)憂。

    宋長策沉默片刻后,才放輕聲音道:“柳爺爺,我今年多大了來著?”

    老管家不滿的瞪他一眼:“你這孩子,怎么連自個兒多大也能忘了?”

    “你今年十五,你父親才寫信回來說你過十五歲的生辰了,欸……不對啊,你這時不是應(yīng)該在邊關(guān)嗎?”

    廳內(nèi)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但很快,宋長策便扯出一抹笑,道:“柳爺爺記岔了,我和姑娘都回來了?!?/br>
    大夫這時已給柳襄包扎好,對上柳襄無聲的詢問,他輕輕搖了搖頭。

    老管家是年紀(jì)到了,只能聽天由命。

    柳襄抬眸看向正與宋長策討論他們何時回來的老管家,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