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李藏名靜靜傾聽,嗯了一聲便算作答應。 此刻,他們也已經(jīng)到了李藏名居住的宮殿,白盡歡又看了一遍,確認并無什么遺漏之處,便準備離開,讓李藏名先行休息了。 但在他轉身的時候,李藏名卻又忽然開口,是問起來關于宣濃光的事情。 “他——怎么樣了?” 他們離開溟州的時候,宣濃光被一群人包圍著,甚至脅迫他的父母前來,若以身代之,有人用他的父母來威脅他就范,他恐怕真要束手就擒了。 但大師兄卻不以為意,只是說這是宣濃光需要考慮面對的問題,與他無關。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到底師出同門,宣濃光糾結幾番,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白盡歡與他對視的半晌,才甩了甩拂塵,輕淡的說道: “他自有他必經(jīng)的道路,他日你若有再見他的機會,不如親自問他吧?!?/br> 避而不答的問題,更讓李藏名確定,那名叫做宣濃光的同門,只怕兇多吉少,但大師兄又說他日有再見的機會,是否也是一種暗示,對方最后還是會有一線生機,能夠逢兇化吉呢。 但那卻不是此刻的自己能夠知曉的事情了,看著大師兄離去的身影,李藏名也只能惆悵一番,轉身回去自己的居所。 明鏡殿內(nèi),白盡歡也懶得回去寢殿,徑直走去了書房,朝躺椅上一臥,打算瞇上一會兒。 但他一閉上眼睛,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道若有似無的聲音。 “一樣是同門,認識兩三天的人忍不住關心安慰,相處多年的同伴卻說散就散,毫不留戀,唉,人可真是一種情緒復雜難測的生靈哦,若水苔與雀奴知曉李藏名這般區(qū)別對待,不知會不會心生隔閡。” 白盡歡閉著眼睛,隨口應和: “都已經(jīng)分道揚鑣了,生不生隔閡,又如何呢,再來,我以為你已經(jīng)習慣人族的善變——雖然那和你沒什么關系,你不是不干涉萬物生靈么,那又何必再多談這些事情呢?!?/br> “這些確實與我無關,但你的修為總和我有關系吧,是我在維系你的修為靈氣,結果你又輕而易舉的毀掉了一個法相,不打算說些什么嗎?” 白盡歡:…… 他睜開眼睛,就對上天道的視線,對視了一番,白盡歡才無可奈何的說: “許久不見,結果一見面就開始問罪,唉,你真是只有討債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了。” 天道說: “因為其他時候,你已經(jīng)不需要我的存在了?!?/br> 它也只有在白盡歡“犯錯”或者損失法相的時候,才能找到出來刷存在感的機會。 可惜這樣難得的機會,白盡歡也全不珍惜留戀: “嗯,所以你就繼續(xù)安息下去吧?!?/br> 白盡歡一點沒愧疚的心情,他甚至連狡辯都懶得做樣子了,直接朝天道擺了擺手,就閉上眼睛,陷入昏沉的夢中了。 一夢日月顛,醒來雙眼茫。 乃不知身在何處,此時何時。 嘴角觸碰到溫熱的器皿時,叫宣濃光驀然睜開眼睛,便看到破敗的床縵,與一張陌生的臉龐,他下意識伸手撇去嘴邊的東西,又立刻坐了起來,然后才意識到是有人在喂藥給他吃。 湯藥灑了一地,喂藥的少女連忙站了起來,抱著藥碗,雙目慌張的看著他,但又很快換成了驚喜: “恩,恩人你醒啦?!” 宣濃光:……他貌似只傷過人,可沒有救過什么人,恩人這兩個字,他可從來沒想過能有安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等等,不會是祭司的人搞出來的什么東西吧——他自己是惡劣性情,更是堅信人性本惡,看到有人救他,第一反應當然也是覺得其中有詐。 只是不等他開口試探,就又見那少女抱著碗興奮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著哥哥。 宣濃光看著她跑出了屋門,然后開始打量這件房屋,簡直和他原先的家一樣破舊,甚至更為破敗,且雜亂無章。 他的目光在四周游走了一圈,最后視線向下時,忽然眼角余光,瞥見了什么東西,讓他的目光在自己脖頸下方露出的一點白色痕跡停留。 頓了頓,宣濃光才一把扯開淡薄的衣衫,然后他便看到肌膚上,圍繞著那支劍捅出來的傷口,貼著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傷口已經(jīng)結疤,疼痛已經(jīng)不在。 甚至……宣濃光運轉一番靈氣修為,發(fā)現(xiàn)連產(chǎn)生裂痕的靈臺亦被修補完全。 他想起來那只落敗的水鳥……難不成是大師兄故意輸?shù)拿矗?/br> 宣濃光的手指按在心胸之上,摩挲著上面的羽毛,一時沉默不語,又感覺心情復雜,很是郁悶。 大師兄果然是不會讓他死的,但大師兄顯然也不想讓他活的太容易。 第254章 救人人救 “我和meimei在海邊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身上就有這個東西了。” 一個少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宣濃光抬起頭看過去,便見一個少年穿著打補丁的,洗的發(fā)白的衣衫,剛才那名少女躲在他的身后,只探出頭,雙眼圓滾滾的打量著他。 那少年又主動做自我介紹,兄妹二人分別叫做林世陽與林世貞。 林,以及宣,黃,吳是溟州四大姓氏,這點倒是沒什么可質(zhì)疑的。 但宣濃光聽到他救了自己的話,心中涌現(xiàn)的卻不是被救命的感激,而是其中必有陰謀的戒備,他哦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