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那老丈人正要同意,宣濃光卻是立刻貼緊了白盡歡,又伸出手無力的去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神志不清的喃喃道 “大師兄……好冷……好熱……” “……” 這么冷的天,怎會感覺到熱……那必然是凍得瀕死,產(chǎn)生幻覺了。 白盡歡摸了摸他冰涼的額頭,卻也沒拆穿他這突然的演戲,反倒是配合著摟緊了他的身軀,又緊蹙眉頭,低聲說道 “別怕,馬上就不冷了,再忍一忍。” 說完,白盡歡便露出祈求的目光看向眼前的老丈人,正要再說什么,那老丈人便重重嘆了一口氣,將門扯開的大了一些,說道 “可憐你們兩個孩子,怎的跑到這地方來,進(jìn)來取取暖吧!” 第063章 快些離開 “多謝老丈?!?/br> 白盡歡露出驚喜神色,立刻便扯著宣濃光往屋內(nèi)行去。 那老丈人又探出頭左右看了看,見真的沒有人跟蹤在后,才連忙回身,再次將屋門緊閉了起來。 白盡歡與宣濃光二人一進(jìn)去屋內(nèi),便猛地感覺得到了熱氣騰騰,很是暖和,這封閉的店鋪內(nèi)燃著火爐與油燈,雖然算不上十分明亮,卻也不至于黯淡,而除卻中央一段空曠的地方放著火爐案幾,四周墻壁上,角角落落,都是掛滿了棉衣,不過料子大多是rou眼可見的粗糙。 凝州本就遠(yuǎn)離內(nèi)域,是極北之地,吃穿用度總是比不上其余州府的,更何況這只是一個鄉(xiāng)下小鎮(zhèn),但他們既然是買了衣服暫時用來保暖,倒也沒什么可挑剔的了。 宣濃光一進(jìn)屋便直奔火爐旁邊去烤火了,白盡歡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瞅了一圈,然后遞給了那老丈人一些碎銀,是用作買衣服的錢財,那老丈人似乎是不敢相信,雙手捧著碎銀,竟然也不敢收下,很是耿直誠懇的說 “這這……這太多了,小兄弟,你這給的錢可是能買七八件衣衫了。” 白盡歡便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老丈還請放心收下,這價錢使得,一來要為我這師弟置辦衣裳,二則我們找了一路,只有老丈你肯讓我們進(jìn)來避一避風(fēng)雪,自然是感激不盡的?!?/br> 那老丈人便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十分的高興,甚至于太過激動了,原地想了一會兒,才說讓二人在火爐處稍作片刻,他要進(jìn)去和老伴商量商量。 說完之后,他便捧著碎銀快步打開通往內(nèi)院的簾子,走了進(jìn)去。 宣濃光已然是雙手雙腳都搭在那火爐邊緣,火焰映襯的他臉紅彤彤的,感覺渾身靈脈都活絡(luò)了起來,宣濃光才有心思抬起頭看著這店鋪內(nèi)的一應(yīng)構(gòu)造,眼中倒是充滿了好奇。 “大師兄,他們這里,和我家那邊,可真是不一樣,你看那掛在墻上的虎皮鹿角,我家肯定都好好打磨一番,他們這好像是取下之后就直接掛起來了——不過我以前還真沒見過老虎,這里有老虎嗎?!?/br> “你也感受到這地方的惡劣天氣了,這可是極北之地,再往北不過幾百里就是九州盡頭,只有連綿不絕的雪山,誰也不能進(jìn)入,此地與內(nèi)域隔著大山大河,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與世隔絕,因此一應(yīng)言行舉止,都很是粗狂,這叫返璞歸真,至于有沒有老虎——” 白盡歡簡單說了兩句,也同樣拉了一個凳子,走到了那火爐旁邊坐下,又看了宣濃光一眼,輕聲說道 “這里不但有,,而且個個都比人還高,可還是會跑到鄉(xiāng)鎮(zhèn)里吃人的。” 宣濃光便“咦”了一聲,忍不住揉了揉胳膊,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那沒過多長時間,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和交談的聲音從簾子后面?zhèn)鱽怼?/br> 隨后簾子便被打開,除了那老丈人抱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包裹走了出來,還有一個藍(lán)衣粗布的婦人拿著兩只上褐下白的粗瓷碗和一個纏滿了棉布麻繩的水壺,也一道走了過來。 婦人走到他們面前,便慈笑道 “二位小兄弟,這天寒地凍的,看你們凍得很,請先喝些熱湯暖暖身子吧?!?/br> 這樣說著,她便徑直來倒熱湯,那湯倒出來是有些偏白的渾濁,飄蕩著香料,婦人看著他們神色遲疑的模樣,便一邊朝著他們遞過去盛滿熱湯的碗,一邊解釋說 “二位小兄弟來的可巧,咱家這時候正是要燉骨rou的,這可是提前熬了好幾個時辰的骨湯,先給兩個小兄弟你們舀了一些,喝著好驅(qū)寒啊?!?/br> 宣濃光剛一接手,立刻被guntang的碗壁燙了一下,連忙叫了一聲“好燙!”,雙手便瞬間松開了碗,也幸好婦人并沒松手,才不至于把碗打翻。 他這一嗓子倒是把眼前的婦人也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水壺與碗,問道 “可是燙傷了?這是才出鍋的熱湯,哎呀,我這腦子,光顧著激動了,竟然忘了這茬?!?/br> “無妨,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大事?!?/br> 白盡歡看著宣濃光也只是手指尖有些通紅,并沒有什么燙傷的跡象,順手捏了一些殘存在衣物上的雪,化作冰水往他手指尖上揉了揉,才說道 “你先去換了厚衣裳,等你回來這熱湯也可入口了?!?/br> 宣濃光“哦”了一聲,感覺手上沒什么燙的感覺了,便擦干凈了手上的水痕,跟著那老丈人去了換衣服的黑布后面。 白盡歡倒是面不改色的捧著碗在這里,雖然并不懼怕寒冷,不過能暖暖手,倒也舒服,那老婦人看著他雙手潔白細(xì)膩,像是有錢人家慣于享福的少爺,該是沒那么能忍受的,此刻捧著滿滿一碗熱湯竟然好像沒什么感覺一樣,這叫老婦人也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