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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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也不是在他能仗著重啟優(yōu)勢準確預(yù)判未來的循環(huán)時間里,不能再為此幼稚地告訴小女孩,自己是神。 郁白正要否認的時候,卻在那雙滿含稚氣的大眼睛里,清晰地窺見了自己的倒影。 ……他從哪里得來了那個能儲存時空的小球呢? 又為什么能進入除他以外會不斷重啟的循環(huán)時空,度過一個獨一無二的暑假? 郁白有些失神地想起了這些問題。 這些也是原本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事。 對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來說。 如果他們之中真有神的話…… 郁白反射性地回頭,看向身后。 擁有微卷黑發(fā)的男人站在那里,正用灰藍如湖水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他。 其實他還不知道這個非人類鄰居的來歷,甚至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種族,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對方的存在。 但這一刻,郁白忽然覺得,神好像是個最恰如其分的形容詞。 只是看似隨意地送出一樣禮物,就已經(jīng)能徹底改變某個人的一生。 所以,陡然想到這一點的郁白,沒能第一時間否認何西的猜測。 短暫無言的寂靜里,小女孩目光清澈地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大哥哥,像是讀懂了他的沉默。 她當作是默認。 大人都是這樣的。 “……謝謝你們?!毙∨⑧嵵氐氐懒酥x,又認真地說,“神真好看?!?/br> 比她見過的人們要好看許多。 怪不得是神。 話音落下,她看見眼前的大哥哥忽然眨眨眼睛,緊接著,比常人要白皙許多的臉頰漸漸透出幾分薄紅。 咦,是臉紅了嗎? 何西這樣想著,學他眨了眨眼睛,想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下一秒,就聽見神明一般的大哥哥小聲開口了。 “我不是。”連耳朵也微微泛紅的大哥哥說,“我跟你一樣,只是普通人。” 但他沒有說,他們都不是。 仍跌坐在地上的病號服小男孩揉著額頭,無暇去細聽他們的對話,正在唉聲嘆氣。 “那一下撞得真狠!唉喲,我感覺這把老骨頭快散架了,要不給我叫個救護車吧?對了對了,我的速效救心丸也不在這件衣服的口袋里——” 這個看上去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小朋友,不太像神。 像在街上遇到的那種身體不好但很熱心的老爺爺。 剛才一拳就讓她父親不會動了的大哥哥,聽見小男孩的話,很快彎腰去攙扶他:“袁叔叔你先起來,你起得來嗎?我看你的骨頭應(yīng)該沒啥事,或者我?guī)湍銖?fù)位一下……” “嘶,慢點慢點!我的老腰!” 這個大哥哥力氣很大,很厲害,但他管一個比自己年紀小很多的小男孩叫叔叔。 ……也不太像神。 何西的視線小心翼翼地越過他們,落在最后一個陌生人的身上。 那是整間屋子里唯一沒有開過口的大哥哥。 藍色的眼睛像寶石一樣美麗,也像寶石一樣冰冷,讓人想起仿佛沒有盡頭的冬天。 他站在那里,冰冷、安靜地注視著周圍神情各異的人類們,卻始終沒有離開。 就像種種遙遠傳說里,離人們很近又很遠的神。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那雙漂亮得不似人類的眼睛里,并沒有真正盛下其他人的身影,而是漠然地掠過了他們。 從始至終,他都只看著一個人。 何西這才恍然大悟。 神不是為她到來的。 她只是運氣很好。 從小就不夠幸運的她,終于得到一次好運的垂青。 有神路過了她的生命。 所以,小女孩澄凈的目光再度回到了眼前棕色頭發(fā)的大哥哥身上。 她輕聲說:“謝謝你。” 本來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正在努力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試圖給耳朵降溫的郁白怔了怔,有些錯愕地應(yīng)道:“你剛才已經(jīng)說過謝謝了?!?/br> 何西卻聲音很小地說:“那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呢? 謝謝你們和謝謝你。 都是謝謝呀。 郁白沒弄懂小朋友的腦回路,只好紅著臉揉揉她的腦袋,溫聲說:“不客氣?!?/br> 攙起了老小孩以后閑下來的嚴璟,朝兩人望過來,茫然道:“小白,你怎么又臉紅了?有這么熱?” 昨天在殯儀館里也是。 可是這間屋子里開著空調(diào),比殯儀館的火化爐旁邊還涼快啊,他都覺得有點冷了! “……”郁白當即轉(zhuǎn)了個角度,用后腦勺對著好友,“你別管?!?/br> 他從小就不怕天不怕地,連死也不怕,但卻會在聽到萍水相逢的小女孩真摯的道謝和贊美時紅了臉,也會在再次聽到明明不會撒謊的非人類騙他說不討厭白色時,羞窘地轉(zhuǎn)移話題。 對他來說,那些輕盈溫柔的好意,重量仿佛比注定到來的死亡更甚。 郁白忍不住想,自己也是個奇怪的人。 “……好吧。”嚴璟瞄了一眼旁邊沒有說話的謝無昉,沒敢像平時那樣逗小白,轉(zhuǎn)而問,“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本來要打女兒的中年男人此刻迷迷糊糊地癱軟在地上,看上去神志不清,還沒能從那暴力一拳中恢復(fù)過來。 但他遲早要醒來的。 嚴璟并沒有下死手,只能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陰晴不定的恐怖父親醒來之后,這個原本就是他撒氣包的小女孩要怎么辦? 他們是血緣和法律意義上的父女,而小女孩跟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一時之間,在場的幾人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何西卻先開口了。 她問:“爸爸會死掉嗎?要打120嗎?” 嚴璟連忙說:“不會,他只是被我打暈了而已?!?/br> “打暈?”小女孩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又喃喃地說,“那應(yīng)該一會兒就醒了?!?/br> 郁白反射性想說:你怎么知道的。 話音出口前,他意識到了原因,倉促地將話咽回去。 這是一個年幼的孩子本不該知曉的經(jīng)驗。 何西似乎能讀懂空氣中悄然流淌的為難,繼續(xù)說:“我在這里等爸爸醒過來,謝謝你們幫我?!?/br> 她道了謝,并不要求素昧平生的人們再為她做什么,反而露出一點小小的笑容,竟是在安慰他們:“爸爸醒過來之后,會知道挨打很疼,也許以后就不會再打我了,你們放心吧。” 不可能,這種窩里橫的人渣只會變本加厲地發(fā)泄。 在場的三個成年人心里同時掠過這句話。 可是…… 袁玉行和嚴璟對視一眼,下意識將目光一齊投向了郁白,面露不忍、欲言又止地喊他:“小白……” “……”喊他干嘛! 莫名其妙成為主心骨的郁白有點惆悵地嘆了口氣。 這種糾結(jié)得要命的情況里,他也想找個人求助??! 他這次過來,原本只是想跟何西解釋清楚穿越的事,讓她不要害怕。 但比起突如其來的穿越時空,明顯還有更讓她害怕的東西。 看著那雙純凈又堅韌的眼睛,郁白沒辦法就這樣放心地一走了之。 他本能般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后那個黑發(fā)藍眸的男人,低聲道:“小謝?!?/br> 謝無昉便應(yīng)聲:“嗯?!?/br> 可郁白喊了他,卻又不知道該往下說什么。 他不是想向謝無昉求助。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其實是這間屋子里,唯一不會為小女孩的處境動容的“人”。 而且謝無昉目前也不能使用什么特殊力量,不能輕而易舉地解決對人類而言很棘手的麻煩,更是對人類那些復(fù)雜到難以言說的情感、法律并不熟悉,無法給出什么建議。 郁白全都知道,但那聲小謝依然脫口而出。 他只是…… 突如其來的呼喚與緊隨其后的寂靜里,謝無昉頓了頓,主動問:“你想做什么嗎?” 他能看到郁白眼中nongnong的糾結(jié)和掙扎。 聞言,郁白有些恍然地反問他:“我可以嗎?” 男人看著他說:“你想做什么都可以?!?/br> 平靜的語氣,熟悉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