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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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開到一半,嚴(yán)璟正側(cè)著身看向外面,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一臉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 “怎么了?” 郁白心里頓時涌上一陣親切的不妙感。 他快步走過去,跟著望向門外。 樓道里依然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影,沒有奇怪的東西,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 1204室門邊的地面上空空蕩蕩的。 那半個巨大的西瓜,像半個瑜伽球那么大的西瓜,不見了。 郁白不可思議地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老樣子。 隔壁門上那張醒目的a4紙條也不見了。 郁白沉默片刻,只好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shí):“看來他收下了。” 嚴(yán)璟卻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一切,目光不死心地在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樓道里反復(fù)搜尋。 “不可能!”他激動得破了音,“剛才根本沒有搬東西的聲音!” 寧靜的樓道里立刻蕩起“音音音音”的回聲。 郁白連忙把他揪回屋子里,關(guān)上門。 “小聲點(diǎn)?!庇舭渍f,“我們兩個都看到了,西瓜確實(shí)不見了?!?/br> “這根本不科學(xué)!”嚴(yán)璟漲紅了臉,據(jù)理力爭,“沒有搬東西的聲音,連重一點(diǎn)的喘氣聲都沒有,他是怎么把西瓜搬回去的?” “你知道那么大的西瓜有多沉嗎?要不是我練得這么好,根本沒法從天臺上搬下來,像你肯定連拿都拿不起來!” 嚴(yán)璟當(dāng)即張開雙臂展示了一下肌rou,急不可耐地追問:“那鄰居長什么樣?你還沒跟我仔細(xì)描述過,他身材怎么樣?肩展開以后比我寬嗎?肌rou有多大???你給我比劃比劃看——” “……”郁白冷酷地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看起來不像肌rou男,跟我差不多,但他就是輕輕松松地拿回去了?!?/br> “行。”嚴(yán)璟一錘定音,“他不是人!” “別酸了。”郁白冷笑一聲,“接受現(xiàn)實(shí)吧?!?/br> 兩人瞪著對方,目光在空氣中無聲地打了一架。 然后,又同時向后一倒,脫力般一屁股栽進(jìn)了沙發(fā)里。 “這下該怎么辦啊。”嚴(yán)璟喃喃自語,“這小子到底是怎么練的……” “不知道?!庇舭自噲D分析,“他就只是收下而已嗎?沒有別的反應(yīng)了?” “對啊,他怎么不上門來跟你道個謝?”嚴(yán)璟很不理解,“換我肯定來啊,而且要抱著西瓜,一臉輕松地敲開你的門?!?/br> “所以他很不正常?!庇舭讎@了口氣,對未來充滿憂慮,“那么多空房子,干嘛偏偏住在我隔壁?” “想不通啊。”嚴(yán)璟冥思苦想,試圖找到別的可能,“會不會真的是我們兩個都瘋了?是我們出現(xiàn)了幻覺,其實(shí)根本沒有什么大西瓜,他也根本沒把西瓜拿走?” “也許吧?!庇舭讛堖^抱枕開始自我反思,“我今天就不應(yīng)該撐著門等他進(jìn)來……不,我就不應(yīng)該上那趟電梯,不應(yīng)該跟王師傅聊天,不應(yīng)該吃炸雞和可樂?!?/br> “你今天吃了炸雞?炸雞好像不會致幻吧。”嚴(yán)璟認(rèn)真地思考著,“我晚飯倒是吃了菌,我爸燒了蘑菇湯,挺好吃的,雖然只是普通的口蘑,但搞不好口蘑沒熟也會致幻呢?我中毒了,然后通過空氣傳播給了你?!?/br> “什么蘑菇,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庇舭椎难凵裼l(fā)迷蒙,“我都聽困了?!?/br> “對,就是蘑菇?jīng)]熟,所以出現(xiàn)了幻覺?!眹?yán)璟的聲音也逐漸小下去,“總之他不可能搬走那個西瓜的……” 雞同鴨講的兩個人窩在沙發(fā)里,先后昏睡了過去。 那個巨型西瓜實(shí)在是太甜了。 高濃度的糖分在血液里流淌輸送,把人拽進(jìn)沉沉的夢鄉(xiāng)。 這一晚,郁白做了一個十分難忘的夢。 夢里的空氣是甜絲絲的,風(fēng)中回蕩著似有若無的哭聲,金黃香脆的炸雞在路上飛奔,身上系著塑料袋扎成的繩索,繩索另一頭是一輛巨大無比的西瓜馬車。 紅通通的西瓜馬車?yán)镒鴥晒蘅蓸?,從瓜窗里望出去,前方銀灰色的長方體宮殿越來越近了,大門緩緩向兩邊開啟,小星星的旋律悠揚(yáng)地飄來,可樂們興奮地蹦起來干了個杯,泡沫呼啦飛濺。 夢幻般的童話氛圍中,拉著西瓜車的炸雞跑得更快了,金黃的脆皮漸漸變褐,高溫讓油香四溢,甚至冒出一股焦糊味。 忽然之間,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電梯宮殿爆炸了,炸出一朵巨大且沒熟的蘑菇云。 郁白猛地睜開眼睛。 意識回籠,周圍是熟悉的屋子,客廳窗簾沒拉,正映出外面耀眼的日色。 “我靠什么聲音?!币慌缘膰?yán)璟一骨碌地坐直了,慌張地擦擦口水,“什么東西炸了?!” 郁白不假思索道:“電梯宮殿炸了?!?/br> 話音出口,他意識到不對。 那明明是他夢里的怪異景象,嚴(yán)璟怎么也聽到了? “???什么玩意兒?”嚴(yán)璟一臉懵逼地反問,緊接著吸了吸鼻子,“你聞到了嗎?是不是有股焦味?” “沒什么,我聞到了?!?/br> 這下郁白徹底清醒了,扶著酸痛的脖子站起來,快步走向廚房。 空氣里飄蕩著一股nongnong的焦味。 廚房的兩個煤氣灶都空著,沒有架鍋?zhàn)?,也沒有開火。 氣味來源不是他家的廚房。 郁白放松下來,順便摸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十二點(diǎn)多。 這一覺睡得夠長的。 畢竟昨天過得實(shí)在是太充實(shí)了,讓人精疲力盡。 嚴(yán)璟抽動著鼻子,像獵犬似的跟過來。 “氣味就是從這個方向傳過來的。”他盯著那兩個安安分分的煤氣灶,一臉納悶,“但這也沒開火啊,是哪兒焦了?” 郁白瞥了一眼廚房半開的窗戶,隨口道:“誰家燒焦了菜的味道飄過來了吧?!?/br> “那肯定得換新鍋了,好大一聲響呢,愣是把我們倆都嚇醒了?!?/br> 嚴(yán)璟說著,想起剛才的對話,好奇道:“對了,你前面說是什么炸了?什么工地?墊底工地?” “……”郁白目不斜視地跟他擦肩而過,往衛(wèi)生間走去,“餓了,叫外賣,你去拿。” “不是,憑什么我去拿,我昨天都搬過西瓜了!” “你自己說那不算外賣的?!?/br> “行,我拿就我拿。哎你剛是不是做夢說胡話呢?什么是墊底工地?。窟€是電梯供電?點(diǎn)滴公敵?弟弟弟弟?” 郁白心無旁騖地刷完了牙,繼續(xù)洗臉,任由一臉怪笑的嚴(yán)璟在一旁猜詞念經(jīng),全當(dāng)背景噪音。 直到又一聲巨響響起。 轟——??! 捧著清水的手頓時僵住,念經(jīng)的嘴也瞬間拉上了拉鏈。 兩人齊刷刷地望向廚房。 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我草不會是打仗了吧,飛機(jī)投炸彈了?” 嚴(yán)璟驚恐的聲音回蕩在依然窗明幾凈一切正常的廚房里。 “還是哪里爆炸了?我們要不要先跑啊?!” 而郁白探頭望出去看了一眼,語氣漸漸沉重。 “說不定比這些更糟?!?/br> 湛藍(lán)晴空下,隔壁那戶人家的窗子里一片灰蒙蒙的,滾滾濃煙中不時閃爍橘紅的火光,伴著丁零當(dāng)啷的鍋碗瓢盆碰撞聲,涌出濃烈的焦糊味。 “誰家啊這么慘。”湊上來看的嚴(yán)璟咂舌道,“做個飯把廚房都炸了?!?/br> 郁白面無表情:“輕輕松松抱走西瓜的那家。” 他家的廚房就挨著隔壁1204室的廚房。 “哦?!眹?yán)璟話鋒一轉(zhuǎn),“好爛的廚藝!” 妒忌歸妒忌,他還是立刻摸出了手機(jī),準(zhǔn)備幫忙打電話求助。 不過,應(yīng)該先打哪個電話比較好? 嚴(yán)璟撓撓頭,從窗口探出身子,中氣十足地喊起來:“喂隔壁的!你沒事吧?還活著嗎?要不要幫你打120?。窟€是直接叫消防車?或者先報警也行——” 一旁的郁白被他的大嗓門震得耳朵嗡嗡響。 可當(dāng)話音落下后,就不止耳朵嗡嗡響了。 郁白看著眼前的景象,覺得簡直連腦子都震了起來。 隔壁沒有傳來任何回應(yīng),風(fēng)景卻無聲地發(fā)生了變化。 就在眨眼之間,濃煙、火光,連同焦味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隔壁的廚房干干凈凈的,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臺面上放著一桶金燦燦的食用油,一口嶄新的鐵鍋,還有幾個鼓鼓的塑料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周圍的一切裝修陳設(shè)雖然簡陋,但沒有任何焦黑的痕跡。 時間仿佛倒退回了炸廚房之前。 “……我靠?!眹?yán)璟一臉恍惚,搖搖晃晃地倒退兩步,“這蘑菇的毒性好持久,我怎么還有幻覺?!?/br> 郁白沒有說話。 他鎮(zhèn)定地回到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重新掬起一捧清水,把臉洗完。 帶著冷水拂過面頰的清涼感,他路過廚房,再次看到了雕塑般石化在窗口的嚴(yán)璟,又嗅到清新無味的空氣。 不是幻覺。 緊接著,郁白打開家門,走進(jìn)樓道。 1204室的門口和昨晚一樣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