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由太陽鑄造的，將由月亮拆散

    如柱的慘白烈焰從夜空刺向地面。

    它打在恰麗喀爾向外伸出的分支上，將白焰反射，天神戰(zhàn)士被吸到近處，火光穿透了他們的胸膛。白焰燒灼著他們，伸向他們的奧法核心，吞噬著造就了他們的魔法。

    沙貝卡和沙貝克立刻蒸發(fā)了，消失在一團灰色的云霧和羽毛之中。他們的尖叫是獲得釋放的歡笑，訴說著對這一刻的預知和順從。

    賽腓克斯在白光中扭動，活像一條被鉤住的魚，但即使是他的神力，也在這宇宙之火的面前毫無意義。牛頭天神吉岡圖斯試圖逃跑，但即使是他傳奇的速度也無法逃出塔亞納利召喚出的月火瀑。

    即使皮膚從骨頭上剝離，塔亞納利也還是流著淚看著他們死。他們是他的兄弟和姐妹，縱使上百年的殘酷戰(zhàn)爭也無法讓他對他們心生憎恨。

    他看到恩納凱在光輝之中瓦解，他的神圣之軀被光芒溶解，只留下骨骼。他伸出手，用雙眼告訴塔亞納利他已接受自己的命運。

    他哭泣，因為他被迫做出這一切。

    光芒灼傷了他所剩的另一只眼，一片漆黑的世界包圍了他。最后一絲力量也離開了他的身體，他無力地倒在環(huán)形大劇場的地上。他聽到了更多慘叫和人類的打斗，他們對天神的事一無所知。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但它總會過去。

    人類的軍團會繼續(xù)這場由他們族裔開始的戰(zhàn)爭嗎？

    或許吧。但那將是一場凡人的戰(zhàn)爭，所以會有終結。

    ……

    突如其來的光芒湮滅了整個大熒幕，也帶走了那些飛升者的性命。

    看到這一幕，觀眾們?nèi)俭@住了！

    ——“臥槽?。∵@是什么力量，竟然把這些暗裔都給秒了1

    ——“看來這才是塔亞納利真正的計劃了1

    ——“不對，應該說是麥伊莎真正的目的1

    ——“真的牛波一??！這些人經(jīng)歷了幾百年暗裔戰(zhàn)爭都沒死，結果全死在這里了1

    ——“這樣一來，暗裔戰(zhàn)爭就能結束了吧？”

    ——“這個麥伊莎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交給塔亞納利這種法術1

    毫無疑問，這才是他們拿到恰麗喀爾的真正用意。

    這個神圣的武器是一種憑借，將飛升者身軀內(nèi)的太陽之力全部溶解，將這種塑造飛升者的力量抽取后，他們也就蕩然無存！

    而作為這個法術的發(fā)動者，站在恰麗喀爾旁邊的飛升者，塔亞納利當然也受到了這個法術的影響。

    他的飛升之力從此離他遠去，他再也不是飛升者，不是天神戰(zhàn)士，也不是暗裔了！

    這正是塔亞納利的愿望，他成為了一名凡人。

    ……

    塔亞納利在黑暗中漂浮，沉浸在美好往昔的回憶中。

    他想要回想起更早的時光，在他與恩納凱共同登上黃金階梯之前的生活。但那個時光沒有留下什么回憶，當天界的力量涌入他的腦殼以后，凡人的記憶就溜走了。

    塔亞納利聽到了腳步聲。厚重的靴子踩過碎玻璃。他聞到了凡人的血rou，摻雜著汗水和腐爛的味道。

    他認得這些味道。她們是他的載命人。 　　 　　塔亞納利伸出一只手，尋找另一個生靈的觸碰，但沒人接過。

    “紹佩？”他的聲音嘶啞?！笆悄銌?？提烏什帕？伊德瑞－彌？拜托，幫我一下。我覺得……我覺得我又是凡人了，我……我覺得我又是人了?！?/br>
    “你的確是，”這個聲音聽上去處于破口大笑的邊緣。

    “麥伊莎，”塔亞納利輕聲說道?！八麄兌妓懒藛?？”

    “沒有，娜伽內(nèi)卡，瓦里伊娃和瑟搏塔魯在被火燒到之前就逃走了。但他們現(xiàn)在很虛弱，我覺得他們并不是長久的問題。問題是其他神，所有那些沒有露面的，他們會更加防備陷阱?！?/br>
    “不！你必須解決他們，”塔亞納利喘息著說。“即使是受傷了的天神戰(zhàn)士也一樣能征服這個世界?！?/br>
    “相信我，”麥伊莎說，“我們在這里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預示著伱們族類的終結?！?/br>
    “那我們成功了。我們帶來了和平?！?/br>
    然后她真的大笑起來?！昂推剑苦?，不——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懂和平。沒用的。”

    塔亞納利徹底糊涂了，他想掙扎著站起來，但有人用長槍柄的鈍頭硬生生地戳在他的前胸，將他推回到地上。

    “別，你躺在那別動，”麥伊莎說。

    “拜托了，扶我起來，”他說。“我都說了，我現(xiàn)在是人了?！?/br>
    “我聽到了，但你覺得變成了人就能洗刷你的罪孽嗎？想想那些被你終結的生命?，F(xiàn)在變成人就能讓人原諒你制造的血海深仇嗎？告訴我，究竟需要多少次暴行才能戳醒你那干枯的良知，最后決定做出改變？”

    “我不明白，”塔亞納利遲疑地說?！澳阍谡f什么？”

    麥伊莎咯咯地笑了起來，她似乎突然年輕了許多，然而又難以置信地古老。他聽到清脆的碰撞聲，是恰麗喀爾被從琉璃地面中拔了出來。

    “我說的是，你死有余辜，塔亞納利，”麥伊莎說?！澳銈冎杏幸恍┻€不太壞，我估計，但大多數(shù)都在對抗虛空的戰(zhàn)爭中損壞了，你們能活這么久已經(jīng)是個奇跡?；蛟S你和你的族類最開始就是個錯誤，不過這個錯誤我能幫你們糾正?！?/br>
    即使沒了雙眼，塔亞納利依然能感受到恰麗喀爾的力量就懸停在自己上方。雖然他的身體已經(jīng)枯萎而且力竭，但他還是用一聲高亢的慘叫回應利刃切入胸膛的痛苦。

    麥伊莎對著他的耳朵悄聲說，“這件武器中流淌的力量能夠觸動你們每一個神，塔亞納利?，F(xiàn)在它對你們的族類了如指掌。而我將把這火焰帶給凡人?！?/br>
    她的雙手伸進了他的胸膛，塔亞納利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割下，被從裂開的肋骨之間掏出……然而，他依然還活著。

    至少，活了一小段時間。

    “伊德瑞－彌，”她一邊說一邊遞過塔亞納利的心臟，“把這個和恰麗喀爾一起帶回給你的武器鐵匠。我們需要換一種方式來對付剩下的……”

    麥伊莎停頓了一下。

    “等會，那個老詞兒怎么說來著？”

    她打了一個響指。

    “啊，對。想起來了。暗裔?！?/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