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只是這次跪得更加虔誠,仿若還帶著幾分贖罪,滿臉的痛苦悔恨,眼里溢滿了對雄蟲的心疼愛意。 柏宜斯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配懷上殿下的蟲蛋,殿下可能也不會喜歡這個意外,但還是輕輕將手上的報告單遞了過去。 “殿下,謝謝你的恩賜,讓我懷了你的蟲蛋?!?/br> 陸湛聞言,表情都有點輕微失控,垂眸打量著高大強悍的軍雌,重點看了一眼結(jié)實緊致的小腹。 “蟲蛋?我,怎么可能?” 話語里的震驚和不敢置信,讓柏宜斯臉上的痛苦更深了幾分,殿下是在質(zhì)疑這個蟲蛋不是他的嗎? 柏宜斯連忙著急的解釋。 “殿下,是車上那次,報告單上有時間,殿下可以推算一下,我以命擔(dān)保,這枚蟲蛋絕對是殿下的血脈?!?/br> 陸湛覺得眼前一切荒謬至極,那于他不過是一場想永遠忘記的噩夢! 他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心態(tài)來看待這枚蟲蛋。它的存在,仿若在時刻提醒著,他那碎成一地的尊嚴和傲骨,還有被強勢侵犯的無力和屈辱。 他的內(nèi)心一點都容忍不了,可是這枚蟲蛋又何其無辜,這還是自己的第一個幼崽。 陸湛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水也不自覺的從眼尾滑落。 “殿下,是我錯了,是我傷害了你,求你別這樣,我很心疼。” 柏宜斯看著情緒波動劇烈的雄蟲,內(nèi)心的痛苦和悔恨快要將自己淹沒。 因為自己的傷害,殿下顯然徹底厭棄了他,更不會喜歡他肚子里這枚蟲蛋,未出世的幼崽,是被他這樣的雌父連累,受了無妄之災(zāi)。 好似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語,陸湛輕笑了兩聲。銀色的雙眸靜靜凝視著跪在腳邊的軍雌。 “柏宜斯,你說我這樣,你很心疼。 那我被帝國造謠污蔑,被眾蟲民謾罵唾棄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一絲心疼。 為什么會和所有蟲一樣,殘酷冷漠的放棄我拋開我?!?/br> 柏宜斯無言以對,因為這些都是他自己作死做下的,他好想回到過去,直接捅死那個時候的自己。 或者自己一接到消息的時候,就及時的護住殿下,那么他們現(xiàn)在是不是就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 第56章 悲慘軍雌蟲的貴人18 陸湛臉上染上了一絲悲涼,滿身充斥著散不開的憂傷,從咽喉里流露出了極低微的聲音。 “柏宜斯,我也不過是你困在掌心的菟絲花,既可悲又可憐!” 低低的話語,瞬間在柏宜斯腦海里炸開來,向來深邃的黑眸濕潤了起來,淚水從堅毅英俊的臉龐滑落。 他迫切的想解釋不是這樣的,卻無可反駁,因為殿下沒說錯,這本就是他一開始的想法。 痛,真的好痛,痛的難以忍受。 恨,真的好恨,恨的想殺死自己。 但是他死了,體內(nèi)的蟲蛋怎么辦,殿下是不是很快就會忘了他,和默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陰暗卑劣,也知道自己給殿下造成的傷害難以彌補,但他還是想活在有殿下的地方。 所以此刻他只能懷著滿心的痛苦和悔恨跪在雄蟲腳邊,無聲的懺悔著,哀求著,期望著……… 就這樣,雄蟲坐著,軍雌跪著,屋內(nèi)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 陸湛慢慢的平復(fù)了所有情緒,薄唇輕啟。 “柏宜斯,你說過可以為我做任何事,那你去把蟲蛋拿掉吧。” 陸湛雙眼還有點泛紅,臉色淡淡,帶著點悲涼,語氣卻異常平靜,仿佛說的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是一個好雄父,對不起,我的幼崽。他清楚的知道,幼崽的成長離不開雄父的灌溉。 可他已經(jīng)不想再經(jīng)歷那種事了,只是想一想,他全身心都在排斥著,厭惡著,難以忍受。 “拿掉?” 向來跪的筆直有力的柏宜斯,差點維持不住跪姿,臉上血色消失殆盡,慘白一片,眼中溢滿了哀切,淚水不停的滑落。 “殿下,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我罪無可恕,活該被你厭惡嫌棄,你讓我怎樣都可以,只是未出生的幼崽是無辜的,不要這樣對它,好嗎?” 柏宜斯說著連忙解開了扣子,拉著陸湛的手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殿下,感受到了嗎?它就在這里,柏宜斯真的知道錯了,我陰暗卑劣病態(tài)自私,肆無忌憚的傷害了你,但還是求求你,別拿掉它,好不好?!?/br> 陸湛的手無意識的輕顫著撫摸,這里正孕育著屬于他的幼崽,銀色的雙眸好似柔和了幾分,卻又很快褪去。 陸湛極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做不到,柏宜斯,你不要逼我,怪就怪它命不好吧,攤上我這么廢物又不負責(zé)任的雄父。” 剛才殿下已經(jīng)軟化了幾分,說明殿下不討厭這個未出生的幼崽,怎么突然之間就變了,是因為他嗎?對,一定是因為他。 可是真的要“拿掉”嗎? 這是殿下賜給他的珍寶,以他對殿下造成的傷害,以及如今殿下對他的厭棄程度,可能永遠不會再有第二枚了。 他小心保護還來不及,怎么可以拿掉,但殿下這般厭惡,難以接受,柏宜斯心中頓時猶如攪碎一般疼痛。 他真的好后悔。是自己當(dāng)初傷害了殿下,才讓他們的幼崽,沒出生就遭到了雄父的嫌棄和厭惡,甚至不想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