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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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壓個屁。 商董面上端雅,內(nèi)心裝著粗話。 “那我們給主播打賞?”陳子輕點開底下的禮物圖標,拉出幾頁禮物,“只有個別禮物要幾塊錢,其他都很便宜?!?/br> “不給。”商晉拓說。 陳子輕一怔:“小紅花也不給啊?” “也不給。” 陳子輕欲言又止:“你這……” “你開直播,我給你送小紅花,別人一朵都別想?!鄙虝x拓揉他手指,說出的話跟自己的身份地位極其不匹配,跟個守財奴窮鬼似的。 陳子輕抽抽嘴:“那我開直播?” “可我播什么???”他思索著,“總不能開個情侶賬號,秀恩愛吧?!?/br> 商晉拓眼眸閃過亮光,轉(zhuǎn)瞬即逝,他只興奮了一秒就萎下去,商董倒是想秀,但不實際。 用特效遮臉又沒意思。 主播把砍下來的竹子往家拖,那么一大摞,看著就很沉,他用瘦小的身體扛著,很勵志。 商太太有些動容:“我感覺人忙起來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沒時間想的,光是生存就夠難了?!?/br> 商晉拓扯唇:“哦?!?/br> 有意無意說給自家男人聽的陳子輕:“…………” “誒,直播還沒結(jié)束呢。”他試圖把被商晉拓拿開的手機奪回來。 “不看了,我困了?!?/br> 陳子輕還來不及開心商晉拓今晚能這么早犯困,就被他扣住腰提起來,向后撈,一瞬間尾骨酥酥麻麻:“你不是說困了嗎?” 商晉拓從后面貼上他:“是困了,所以我就放進去,不動?!?/br> 陳子輕回回被騙,回回上當,這次也不例外,他往后扭頭,眼睛烏黑單純:“真的?” 得到的回應(yīng)是一聲低笑。 商晉拓闔著眼,滿足地讓自己被他老婆緊緊包裹,他的永遠說話算數(shù),不包括在情事上。 . 入秋那會兒,樸城還是熱,陳子輕推著商晉拓去了芮姐的小店。 一周目是沈不渝帶他認識的芮姐,到了二周目,就成了他自己機緣巧合下結(jié)識的芮姐,這部分數(shù)據(jù)做了修改。 芮姐提前知道他們要來,早早做好了甜點等著。 陳子輕感覺芮姐像他的長姐,能讓他放下緊繃的神經(jīng),卸掉心防聊些私密的事情。 “放寬心?!避墙阏f,“他只是腿不能走了,又不是腿沒了,起碼還在?!?/br> 陳子輕聽她另類的安慰,覺得是那回事。 只要腿在,就有恢復(fù)的希望。 再者說,腿不在了,不還能按假肢嗎。人是活的,路就會是活的。 陳子輕長長地嘆氣,下一瞬就聽芮姐又說:“商董好像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待他的殘疾,只在乎你的感受。” “是呢?!标愖虞p怔怔地點頭。 芮姐看著他的眼睛:“所以你介意嗎?” 陳子輕把頭搖成撥浪鼓:“我怎么會介意,我跟他結(jié)婚宣過誓的,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攜手同行,不離不棄,相伴到老。” 芮姐問了個突兀的,意味不明的問題:“那如果你們沒結(jié)婚,沒宣誓呢?” 陳子輕轉(zhuǎn)無名指上的戒指:“……沒有如果啊?!?/br> …… 商晉拓沒參與他們的閑聊,徑自靠著輪椅椅背,十指扣在腹部,濃墨重彩的五官在無人看見的角度漸漸變得扭曲,他的雙眼陰鷙地盯著虛空,那里仿佛有什么讓他憎惡至極,又不能徹底甩掉的東西。 那三人又開始覬覦他老婆,這就是斬了草卻沒辦法拔掉根的后果,陰魂不散。 自己又何嘗不是。 商晉拓在他老婆走近他時,說:“店里的風(fēng)鈴?fù)Σ诲e?!?/br> 二周目,風(fēng)鈴不是陳子輕用積分買來送給芮姐的,是他親手所做,這會兒風(fēng)鈴被商晉拓拎出來,陳子輕有股子心虛感。 陳子輕說:“你喜歡啊,那回去了,我給你也做一串?!?/br> 商晉拓“嗯”一聲,笑了笑:“別人一串,你男人一串,一個待遇?!?/br> 吃味了,酸上了,作上了。 陳子輕察覺芮姐看過來的視線,他不好意思地湊到商晉拓耳邊,小聲說:“你要多少串都行?!?/br> 商晉拓沉默半晌:“我想你送我玫瑰?!?/br> 玫瑰嗎?陳子輕瞥一眼低垂著眼眸的男人,轉(zhuǎn)頭問:“芮姐,巷子里有沒有花店?” 芮姐:“有啊?!?/br> “不是花店買的,”商晉拓跟芮姐同時開口,他說,“手工的,你折的?!?/br> 陳子輕眼皮一跳,他在一周目折過玫瑰,干老本行送外賣那會兒在鴨血粉絲店里折的,沒過腦,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手上的廢紙就成了一朵玫瑰,連他本人都很意外。 當時他還沒恢復(fù)奇遇的記憶,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剩感慨,他根本就記不清是在哪個世界學(xué)的技能。 折玫瑰,多浪漫。 他是因為什么去學(xué)這個,又是為了誰學(xué)的呢…… 應(yīng)該是為了做任務(wù)吧。 或許任務(wù)期間,他是用了心的,只是他忘了。 商晉拓是隨意一提,還是知道他折過???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哪會折玫瑰花?!?/br> 商晉拓拉過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可以學(xué),網(wǎng)上多的是教程?!?/br> 陳子輕說:“那好吧,我晚點找教程買材料,學(xué)會了就給你折花。” 商晉拓勾著唇:“謝謝老婆,你對我真好?!?/br> 陳子輕發(fā)現(xiàn)芮姐在憋笑,他趕緊紅著臉推商晉拓出去。 . 一個秋天,陳子輕都在折玫瑰,他折了很多玫瑰,各個顏色的玫瑰,它們得到了商晉拓的重視,被放置在書房,車里和公司。 商晉拓總會對著玫瑰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燈影下的側(cè)臉俊美得不太真實。 陳子輕想,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里做點什么,盡可能地多做些。 一天早上,商晉拓照常在他老婆之前醒來,他坐起身,捋幾下凌亂黑發(fā),苦大仇深地冷著臉下床。 商晉拓把兩條沒知覺的腿往床邊擺弄,他看起來不像是突發(fā)性的殘疾,而是殘了很多年,一切都習(xí)以為常,也早就接受了命運的殘酷。 抓過輪椅坐上去,商晉拓的動作忽然滯住。 同時那副,全世界都在等著看他笑話的自我厭惡也隨之凝固。 床頭墻上多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兩句話。 ——活在當下。 ——開心一天是一天。 不知哪來的嗡鳴擊中商晉拓大腦,潮濕又熾熱的情感洶涌澎湃地席卷而來,胸腔里的心臟劇烈跳動引起不適,他攥著心口弓起腰,喘息著站在原地愣怔許久,回過神時已經(jīng)滿臉濡濕。 商晉拓幡然醒悟,決定將自己剝離出陰影,讓他老婆牽著他走在陽光下,驅(qū)一驅(qū)身上的霉味。 沒多久,陳子輕在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門被敲響,他沒抬頭地喊了聲:“進?!?/br> 門開了,來人沒聲響。 陳子輕有感應(yīng)地抬起頭,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在桌上,商晉拓倚著門,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含笑的眼凝視著他的呆愣,身形挺拔豐神俊朗,滿是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他飛快地繞過桌子跑上前,摸摸商晉拓的腿:“你能走了?” 商晉拓笑:“嗯,能走了。” 陳子輕喃喃:“我不是在做夢吧?” 商晉拓握住他的手,扇在自己臉上:“我疼,你不是做夢?!?/br> 陳子輕反應(yīng)遲鈍:“你干嘛讓我扇你?” “讓你擔心了,該扇?!?/br> 陳子輕蹙眉:“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 商晉拓撥他劉海,手掌順著他臉頰下來,擦掉他因為激動欣喜滾落的小珍珠,對不起。 陳子輕正要說什么,商晉拓驀地把他抱住,搖晃他的身體,臉埋在他脖子里笑,笑得眼睛紅起來。 我大錯特錯,幸好你提醒了我,讓我能夠好好珍惜現(xiàn)在的幸福。 . 商董腿殘了,又好了,可喜可賀。 但他殘疾的那段時間,總部出現(xiàn)了內(nèi)鬼,商晉拓在會議上發(fā)火,鄭秘書去茶水間找陳子輕,讓他給上司發(fā)個短信。 陳子輕不發(fā):“適當?shù)那榫w宣泄,有益于身心健康?!?/br> 鄭秘書說:“那也不能讓打工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br> 陳子輕斜他一眼:“哪有打工人,今天這會,參加的不都是資本家?!?/br> 鄭秘書干咳:“你心里明清得很。” “還好還好?!标愖虞p謙虛地擺擺手,叫他給自己續(xù)杯奶茶,“內(nèi)鬼影響大嗎?” “不大?!编嵜貢涯滩瓒私o他,“不值得商董如此大張聲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