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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任務(wù)又失敗了在線閱讀 - 第1195節(jié)

第1195節(jié)

    一發(fā)小知道商家那位的老婆病了,也掌握了點不太為人知的內(nèi)幕,他叫沈不渝別一股腦地摻合了,還說癌癥折磨人,接觸多了會損傷自身的氣運。

    “你不如留點美好,省得以后做噩夢。”

    沈不渝無聲地喝著酒。

    “真的,不渝,我沒騙你,不信我?guī)闳ルS便一家醫(yī)院的腫瘤科看看,”發(fā)小說,“那里沒個像樣的人,一個都沒有,全是些……”

    沈不渝冷不丁地開口:“全是些什么?”

    發(fā)小看他沒動怒,就實話實說:“面目全非,看了想吐。”

    沈不渝點點頭,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隨手就摔碎酒杯,那清脆聲響頓時就讓包房陷入死寂。

    在友人們的目光里,沈不渝站起身,指著發(fā)小說:“以后但凡他在場,都別叫我,有我沒他,有他沒我?!?/br>
    發(fā)小忍俊不禁:“至于嗎?”

    沈不渝擱平時拳腳早上去了,這回他哪個都沒上,發(fā)火也需要調(diào)動情感和精氣神,他兩樣都癟了。

    另一個發(fā)小追上出去的沈不渝,就是當(dāng)初跟他去國外旅游區(qū)的那位。這發(fā)小目睹過沈不渝魔障了的瘋牛勁,勸又勸不動,攔也攔不住,氣得幾次都想跟他絕交。

    這會兒他積極為了快崩掉的發(fā)小情力挽狂瀾:“不渝,你別往心里去?!?/br>
    沈不遇冷著臉,晚了,已經(jīng)往心里去了。

    發(fā)小攬上他肩膀:“我有個親戚在小細胞癌方面深有研究,要我介紹給你認識?”

    沈不渝:“行。”

    發(fā)小見他面色稍緩,就稍稍松了口氣:“不管結(jié)果怎樣,你盡全力了就好,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沈不渝的皮鞋踩在長廊的地毯上面:“嗯,我知道?!?/br>
    發(fā)小壓下唏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提,兄弟間別客氣?!?/br>
    沈不渝不著四六地說出一句:“他剃了頭發(fā),瘦得臉上身上都沒什么rou,總是吃不下東西,嗓子很容易就發(fā)炎。”

    發(fā)小欲言又止:“癌癥是很痛苦的?!?/br>
    沈不渝苦笑:“我希望他是下凡歷劫?!?/br>
    發(fā)小說:“那他死后可就回到天上去了,你死后去不了天上,你們不再有交集,你愿意?”

    沈不渝面上的苦澀驟然消失無影,惡狠狠道:“不愿意,我死都要纏著他?!?/br>
    發(fā)小搖頭:“你把他當(dāng)斂之,把對斂之的求而不得嫁接到了他身上?!?/br>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發(fā)小搶在沈不渝前面說,“我是覺得,他生病的時候,你替他男人在他床前伺候他,等他死后,你該開始新的生活,不渝,你還年輕。”

    沈不渝一聲聲粗喘。

    “說到底,不管是斂之,還是那位商太太,你們都不是情侶愛人關(guān)系,沒相愛過,你別給自己加上不必要的承諾和責(zé)任?!?/br>
    沈不渝用力甩開肩頭的手臂,臉色鐵青:“你他媽要去轉(zhuǎn)行當(dāng)情感咨詢師了?”

    發(fā)小攤手:“我把你拉回頭了,就開個機構(gòu)坐班,免費給人指點迷津?!?/br>
    沈不渝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包房里的發(fā)小和他說的話在他耳邊回響,他為了搞清楚小細胞癌看過很多病例,有文字,有圖片,也有視頻。

    他還需要去腫瘤科走走?不需要。

    沈不渝去了。

    幾家醫(yī)院跑下來,沈不渝坐在馬路牙子邊抽煙,衣物上沾著揮之不去的,生死有命的無力和絕望。

    拋開無法確定的其他東西不說,斂之能為了要他這條命,為了要下輩子甩掉他,不惜讓自己患癌承受病痛摧殘,足以證明他的重要性,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雖然重要的不止他一個,但商少陵可沒讓斂之這么煞費苦心。

    謝伽月倒是在這里頭。

    不過那殘廢排在他屁股后面。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比較,他都是勝利的一方。

    手機在響,沈不渝接起電話,那頭是老人家滄桑疲倦的聲音,說的是,“沈先生,我家先生吃不下去藥,要您給他倒水?!?/br>
    “我馬上回去?!?/br>
    沈不渝掛了電話,唇邊噙著抹笑,兀自笑起來,看看,他多需要我。

    盡管沈不渝內(nèi)心明白,一旦護工的位置換了人,斂之需要的人就會換掉。

    護工換了,被他哄,得到他虛情假意的人也會跟著換。

    說到底,護工這崗位,既是蜜糖,也是砒霜。

    沈不渝對著開過去的汽車尾氣控訴不知名的家伙殘忍,下輩子都他媽不補償他,還要等到下下輩子。

    都是命。

    時隔幾年,命運的齒輪又一次轉(zhuǎn)到了同一個點,斂之是注定要走的。

    沈不渝在手機上翻看他的所有診斷報告,到底有沒有診錯的概率?不可能,國內(nèi)外這方面的頂級人員都參與進來了。

    保他的命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的,誰配和死神賽跑。

    沈不渝不想再體會一次聽見他死訊時的心情。

    如今沈不渝踏上的,不叫趕死賽道,叫骨灰級至尊舔狗賽道。

    不知道商少陵那窩囊廢求了什么,他求了下下輩子,等著吧,他肯定找過去,繼續(xù)胡攪蠻纏。

    .

    陳子輕去醫(yī)院做常規(guī)檢查,被告知第二次化療時間提前,這就意味著,他體驗技能卡期間至少要經(jīng)過兩次化療。

    噩耗啊!

    陳子輕恍恍惚惚地躺在病房:“沈不渝呢?”

    管家說:“沈總出去了。”

    陳子輕望向窗外烏沉沉的天空,他這么快就要做第二次化療,作沈不渝受到的沖擊會很大。

    沈不渝作為近距離見證他病情發(fā)展的護工,會在身體開啟的自我防護下,拒絕再次目睹他承受化療的痛苦。

    所以沈不渝會給自己一個解脫。

    沈不渝也怕落在謝后頭做了墊底,他勝負欲強,必然想要穩(wěn)拿第二名。

    沈不渝該做決定了。

    不多時,沈不渝從外面進病房,滿身都是涼意纏著煙草味:“當(dāng)初奄奄一息的你讓商少陵一命抵一命,結(jié)果你自己成為醫(yī)學(xué)史上的奇跡,活了?!?/br>
    頓了頓,沈不渝喉嚨里擠出他的幻想:“這次會不會也在我走后,又一次成為醫(yī)學(xué)史上的奇跡,腫瘤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陳子輕不躲不閃:“我已經(jīng)在給商晉拓留遺書了?!?/br>
    沈不渝把唇抿緊,就你會寫,我不會,我他媽給你當(dāng)護工,一小時能寫六十份遺書,都不帶有錯別字的。

    “我看看?!?/br>
    陳子輕抗拒道:“不行?!?/br>
    沈不渝凝視一邊有求于他,一邊拒絕他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陳子輕說:“你看我像是還有精力騙你的樣子嗎?”

    沈不渝鼻子出氣:“誰知道,你不都有精力給你男人寫遺書?!?/br>
    陳子輕正要說話,管家敲門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他點點頭。

    沈不渝舔抽煙抽脫皮的嘴唇:“說什么呢?”

    陳子輕語出驚人:“我給自己準備了壽衣,已經(jīng)送過來了,我準備試穿一下合不合身?!?/br>
    然后就不管愣在原地的沈不渝,叫管家把壽衣拿進來。

    陳子輕去衛(wèi)生間換上壽衣,站在鏡子前瞅了瞅,湊近瞅,后退點瞅,他嘀咕道:“我這……活著看到自己穿壽衣,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經(jīng)歷了?!?/br>
    “陸哥,你手底下有別的宿主清醒著穿過壽衣嗎?”

    系統(tǒng):“不記得。”

    陳子輕撇嘴,666沒他以為的那么敬業(yè)啊。

    機械音在他腦中響起:“你的絕癥體驗卡還有四十九天。”

    陳子輕怔了怔,陸哥干嘛一次次的跟他報時,要是換成3哥有這舉動,他會以為是3哥焦慮他的身體情況跟精神狀態(tài),在安慰他,給他加油打氣呢。

    陸哥的話,例行公事?

    陳子輕撓了撓光溜的腦袋,腦抽地說:“壽衣還不錯吧。”

    系統(tǒng):“想死?”

    就兩個字,無機質(zhì),聽不出任何情緒,陳子輕卻莫名地打了個大大的寒顫:“不不不,不想死,我想活?!?/br>
    他走出衣帽間,對還愣在原地的沈不渝說出挖心的話:“你看看我身上的這件壽衣怎么樣,適不適合我?”

    沈不渝肢體僵著,沒回頭。

    陳子輕就從后面走上前,站在他面前。

    沈不渝立刻閉上眼睛,這樣的他顯得懦弱又無能,他的耳邊有很小的聲音:“我覺得還行,就是尺寸有點大了,我沒讓設(shè)計師上門給我量尺寸,大了也沒問題,我這一天比一天瘦……咳……咳咳……”

    痛苦的咳嗽聲里混著血腥味。

    咳嗽聲變模糊,陳子輕站不穩(wěn)地掰著捂他嘴的手,掰不動,沈不渝不想聽他咳,也不想聞他口鼻滲出的氣味。

    ……

    沈不渝要陳子輕跟自己出院。

    陳子輕帶上槍,陪沈不渝看了場花里胡哨又枯燥乏味的煙花,去芮姐店里坐了坐,吃了份甜點,味道沒變,只是他吃不出原來的味道,他的味覺因為生病出了問題。

    “回不去了。”沈不渝吃自己那份,吃掉最后一口說,“以前我?guī)氵^來,你眼睛都笑沒了縫,吃完還嚷嚷著要打包一份帶走?!?/br>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

    芮姐壓抑的抽咽引來沈不渝的冷眼,他用眼神叫她去房里,別在外面礙眼。

    沈不渝臉上看不出絲毫灰敗的跡象,他似是對身邊人的病情有著強大的信心,無堅不摧。

    回去的路上,陳子輕昏昏入睡之際,聽見沈不渝在叫他,沒名沒姓,就喊的“喂”,他睜開眼睛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