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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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回了啊,我還想脫了鞋子洗洗腳呢?!?/br> 陳子輕在心里犯嘀咕,商晉拓目睹了他跟沈不渝接觸全程的話……他好像漏掉了什么事。 想不起來了。 算了,既然漏掉了,那就說明不是要緊事,等想起來再說。 沈不渝在不遠處扎營,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也有個三人小隊,由保鏢和一發(fā)小,以及他組合而成。 發(fā)小在帳篷里跟保鏢做,沈不渝在帳篷外踹了一腳。 “快了,等會兒?!卑l(fā)小不緊不慢,將趴在他身下的保鏢按得動彈不得。 直到他舒坦了,他才大發(fā)慈悲地讓保鏢整理好自己出去。 保鏢一身腱子rou,胸肌兩大塊,不發(fā)力時是軟的,他見老板的視線朝他胸肌上投來,立刻僵住身子:“沈總?!?/br> “老子是讓你來干找死的玩意兒,不是讓你被干?!鄙虿挥逑訍旱?,“爽了?” 保鏢訥訥。 沈不渝讓他滾,他迅速溜之大吉。 帳篷里味道渾,沈不渝沒進去,他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開了灌啤酒喝。 發(fā)小神清氣爽地走出帳篷,也開了灌,坐他旁邊和他閑聊。 滿天都是星星。 沈不渝叫發(fā)小收著點,他就帶了個保鏢,干廢了就沒法用了,別到時候有了危險,還要他們自己上。 發(fā)小吊兒郎當:“我們一起都不會干廢?!?/br> “少他媽跟老子開這種玩笑,你當我是他們幾個,什么都吃得下,不嫌臟?”沈不渝黑了臉。 發(fā)小聳聳肩,想說,你為個徐斂之守身如玉,不知道錯過了人間多少美味。 “哥們,你臉讓誰給打了?”發(fā)小問道。 “還能是誰?!?/br> 發(fā)小做直身子,嚴肅道:“你就讓他打?” 沈不渝輕飄飄道:“我自己打的。” 發(fā)?。骸啊彼麄冞@群人,玩不就好了,不渝這個情種顯得格格不入,何必呢,人生苦短,不就是拿來玩的,搞什么深沉。 沈不渝喝完啤酒,他拿出小藥瓶打開,倒出里面的藥水抹在胳膊腿上,問發(fā)?。骸拔兜来蟛淮螅俊?/br> 發(fā)小說:“還行?!?/br> 沈不渝又在冰涼涼的胳膊腿上涂了一些,這回連脖子跟臉上都涂了:“現(xiàn)在怎樣?” 發(fā)小捏著鼻子往后仰頭:“有點大。” 沈不渝滿意道:“大就對了?!?/br> 發(fā)小見他寶貝地收起小藥瓶,然后就朝著前方那片露營地走去,他的眼皮跳了跳:“不渝,你干什么去?” 他站起來,苦口婆心地勸阻:“老實呆著吧,別瞎折騰了,我都怕我們這趟出遠門有去無回?!?/br> 沈不渝不領他的情:“那你滾,別跟著我?!?/br> 發(fā)小沒好氣地罵:“不識好歹的東西,老子不管你了,等你涼了,我清明給你燒兩張紙就算是對得起兄弟情!” 沈不渝帶著滿身刺鼻的藥味出現(xiàn)在兩個年長者的面前,他咧開嘴打招呼:“商董,梁董?!?/br> 商晉拓雙手插在口袋,散漫冷淡地掃過去一眼,沒停留半分。 梁董倒是給了回應:“小沈總也來這地方玩?!?/br> 沈不渝把手放在腦后,周身彌漫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藏不住的銳利鋒芒,他懶洋洋地笑道:“朋友拉來的?!?/br> 梁董看清他那張讓蟲子咬得厲害還有巴掌印的臉,竟也沒露出一絲驚訝:“明天可以跟我們結伴?!?/br> 沈不渝朗聲笑:“那是我的榮幸?!?/br> 沈總只要不在特定的人和事上犯渾發(fā)瘋,就是個能打高分的企業(yè)家,這會兒他和梁董搭了會話,拿出煙盒道:“來一根?” 梁董擺手:“來不了,我太太嫌煙味臭不肯給我親,我已經(jīng)在戒煙了?!?/br> “偉大的愛情?!鄙虿挥鍑@息了聲,偏過頭問旁邊那位,“商董,您呢,也不抽?” 商晉拓道:“我只抽專屬的煙,別人的我不感興趣?!?/br> 沈不渝詫異:“那我們剛好相反,我就喜歡別人的東西,想嘗嘗是個什么味道?!?/br> 商晉拓的嗓音里沒情緒波動:“這習慣可不好?!?/br> 沈不渝不以為然地攤手:“年輕人嘛,敢想敢做,說不定等我到您這個歲數(shù),我的觀念思想會有所改變?!?/br> 他一笑:“不過那也是十幾年后的事了。” 商晉拓勾勾唇:“年輕……” 這兩個字耐人尋味極了,聽不太出有羨慕或回憶的成分。 沈不渝點了根煙抽上,他把煙盒放回口袋,扯起身前t恤扇風:“這里的晚上還真是悶,熱得人煩躁?!?/br> 隨著他那動作,藥味就更重了,漂浮的煙草味根本壓不住它的肆意。 沈不渝的目光掠過他爸忌憚的商家家主,他無聲冷笑,你他媽真夠裝的,老子就不信你聞著這藥味,心里頭沒想法。 裝是吧。 沈不渝低聲:“商董,借一步說話?!?/br> 商晉拓沒反應。 沈不渝臉有點扭,他沖在場的另一位道:“梁董,麻煩您走開一下,我有件比較私人的事想和商董說?!?/br> 梁董看一眼老友,見他沒說什么,就去了一邊。 多余的人一走,沈不渝就直入主題,挺有誠意的樣子,像是特地過來賠罪:“商董,先前在西邊我對您太太多有得罪,您不會介意的吧?” 商晉拓沒給只言片語的回應。 “我想您是不會介意的,”沈不渝吐了個煙圈,“您娶了長了那張臉的人做太太,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吧?!?/br> 年輕的總裁一口一個您,實際不屑狂放到了極點。 或許他潛意識里已經(jīng)嗅出一個信號——面前的人不會對他動真格。 至于原因,他沒搞明白,但這不影響他上門挑釁。 “我,您弟弟,謝伽月,我們三個是注定不能把您太太當陌生人對待的,還望您能理解。” 商晉拓終于開口:“不當陌生人,當什么?” 問這話的同時,他側過挺拔的身子,氣場強大到不怒自威。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不自量力的小輩,仿佛是在說,當我太太腳邊的狗? 我太太的腿好抱嗎? 然而他什么都沒說,卻比說什么要更加讓人悚然。 沈不渝到底是年輕氣盛,他的情緒掩不住地浮在眉眼之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秘密,他已經(jīng)認出斂之,他們又怎樣的曾經(jīng),多美好的過去,炫耀和得意幾乎實質化:“這要看您太太?!?/br> 商晉拓不甚在意般:“是嗎?!?/br> 閱歷跟地位上的差距在這一刻顯現(xiàn),沈不渝的脊背滲出冷汗,氣息變粗。 這時恰巧有只蟲子飛到他本就凄慘的臉上。 “該死的蟲子?!?/br> 他把蟲子捏爆漿,嫌棄地彈出去:“晚上沒法在外面多待,我到前面看看,您忙,明天玩得愉快?!?/br> 商晉拓立在原地,沒人能揣測出他的內心。 梁董過來說:“晉拓,沈值的兒子身上一股子藥味?!?/br> 隨后就含蓄地提了一嘴:“我要是沒聞錯,那藥只有你有,以我跟你的交情,都沒從你手上弄到個半瓶,他怎么……” 商晉拓的語調稀松平常:“我太太給的?!?/br> 梁董又不是蠢人,他其實已經(jīng)想到了這層上面:“你太太他……” 一聲低笑打斷了他后面的話。 商晉拓唇邊噙著抹笑:“很善良不是嗎。” 梁董也笑:“是很善良?!?/br> “我有那樣一個善良的,能為他人著想的太太,是我的福分,幾世修來的?!鄙虝x拓笑道。 梁董感受到了老友的煞氣,他斂去神色:“晉拓,我們開車四處轉轉?” “不了?!鄙虝x拓的笑意不減絲毫,“我太太一個人在帳篷里害怕,我回去了?!?/br> 轉身的那一瞬間,他面上笑意被凝固,四分五裂,顯露出深埋在底下的陰沉。 帳篷里亮著兩盞燈。 陳子輕趴在睡袋里,面前鋪著一張地圖,他拿著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帳篷的拉鎖被拉開聲傳入他耳中,他喊了聲:“你回來啦?!?/br> “嗯?!?/br> 商晉拓彎腰進來,將帳篷半開的窗戶拉上去,他坐下來,拿過水杯轉開杯蓋,仰頭喝幾口水。 陳子輕繼續(xù)研究地圖,過了會,大概是男人進來后除了拉窗戶喝水,沒其他動作,他奇怪地扭頭,冷不丁地看見了什么,眼睛一下睜大:“你手上怎么有好幾個包?” 說著就丟掉筆湊過去,近距離看他手上滲了不少血點的大紅包。 商晉拓輕描淡寫:“蟲子咬的?!?/br> 陳子輕蹙眉:“怎么咬成了這樣子,明天到了晚上我們干脆別出去了,就在帳篷里待著好了,反正我們白天走路走得多,晚上需要好好休息,早點睡也沒什么不可以的,我們這趟出來不就是度假的,安全第一?!?/br> 商晉拓垂眸,看看,我的太太會擔憂我,關心我,我該知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太陽xue開始抽痛:“把我給你的藥水拿出來,倒點給我涂上?!?/br> 陳子輕徒然就想起來被自己遺漏的事情是什么了!他屏息,商晉拓看到他把那瓶藥給了沈不渝,這個時候才跟他算賬。 時間分秒流逝,可能過了十幾一十秒,也可能是一兩分鐘,陳子輕強自鎮(zhèn)定:“藥水沒了,我給沈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