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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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伽月眼底的瘋狂和扭曲的神色全都一滯,他愣愣道:“對,含羞草,我在找,你等我,我會找到一樣的?!?/br> 陳子輕說:“你找到了就放窗臺上養(yǎng)著,定期拍照給我看你的養(yǎng)護成果?!?/br> 手中的小瓶子咕嚕嚕滾出去,謝伽月拉他的褲腿,輕輕地晃動:“斂之,你是要和我一起養(yǎng)含羞草……像從前一樣……你原諒我了嗎……” 陳子輕擰眉心:“誰是斂之,還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徐小少爺,我是陳子輕?!?/br> 謝伽月笑盈盈地看他,多寵溺一般。 陳子輕不但想踹他,還想扇他,但都沒做,他突兀地問了個問題:“你會開槍嗎?” 謝伽月馬上道:“會,斂之,你忘了嗎,我槍法很好的,沈不渝比我差遠了,我還手把手的教過你呢,你要我殺誰?” 陳子輕問:“知道打哪里能一擊斃命嗎?” 謝伽月很乖:“知道的?!?/br> 陳子輕心說,知道就行,剩下就是讓你死心,徹底斷了念想,別陰魂不散。 先從你下手,你不是要特權(quán)嗎,我讓你排第一個。 他見謝伽月要站起來,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起來干什么,跪著吧?!?/br> 謝伽月聞言,幾乎是雀躍地照做。 “好,我跪著?!?/br> 他把另一條腿也跪到地上,雙膝跪著,仰起頭,眼睛亮晶晶,唇邊噙著一抹笑,像搖著尾巴的漂亮大狗:“我這么跪,你滿意嗎?” 第362章 替身 滿意什么滿意。 哎喲,還別說,是有點子舒坦。 這可不是他有施虐傾向,是謝伽月那把骨頭太賤,都入味了。 陳子輕沒理會謝伽月,他在對方粘膩的視線里靜靜躺了會,想起來個被他遺漏的要緊事。 “小助手,我這次沒有標注任務嗎?” 【沒有。】 陳子輕不敢置信:“真的???” 【宿主希望我去向上層確認?】 “別別別,別去確認?!标愖虞p生怕是他空歡喜一場,他啃了啃嘴巴上的皮,“這是不是我唯一一個沒標注任務的世界啊?” 【是?!?/br> 陳子輕心下悵然:“對了,鬼呢,有鬼嗎?” 【沒有。】 【您如今做的是重新激活并調(diào)整后的主線任務,至于鬼魂相關(guān)的支線一二任務和標注任務,您已經(jīng)在第一次進來這個世界時完成了?!?/br> 陳子輕恍惚地想,他距離結(jié)束宿主身份回家就只差個主線任務——人死光光。 還要死得安然。 陳子輕掙了掙被綁著的雙手,盤算能不能用積分讓自己脫困。 就像當年的他把謝伽月撞倒在地,憑空掏出鑰匙打開腳上鐐銬一樣。 陳子輕不動聲色地跟小助手咨詢了一番,小助手表示公司提供不了解他繩子的道具,他只好忍著反感看跪在床邊的謝伽月:“送我回去啊,你把我一個替身囚這兒算怎么回事。” 謝伽月的面龐比在天云寺還要清瘦,卻不見看破紅塵的滄桑,從蒼白的皮rou里滲出活rou,他乖乖道:“你說的對,那會讓你暴露的,我不能讓我以外的人知道你的秘密,那我就不是特殊的那個了。”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zhuǎn):“那我放你回去了,你在徐家,我還怎么找你,怎么定期拍照給你看含羞草的養(yǎng)護成果?!?/br> 陳子輕說:“不會發(fā)短信打電話啊?” 謝伽月神色為難:“你的手機被監(jiān)視了,我怎么能頻繁找你呢,你不肯做回斂之,我就沒辦法總是接近你?!?/br> 陳子輕沒問是哪一方的手筆:“那你自己想辦法,你不是最聰明的嗎?!毙⌒穆斆鞣幢宦斆髡`。 謝伽月唇角翹起來,得意洋洋:“是哦。” 下一瞬,他就沉吟著開口:“可是斂之,我覺得還是我們一起死在這里比較好,只有這個辦法能讓我徹底安心,不然我怕我放了你,你就會像踹開垃圾一樣踹開我?!?/br> “而且啊?!?/br> 謝伽月的眼中發(fā)出令人悚然的光亮:“只要我陪你死了,他們就知道你是斂之了,到時候也晚了。” “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們那時候的表情,太搞笑了,一個個的都在利用我試探你,實際被我耍得團團轉(zhuǎn)?!?/br> 陳子輕忍不住地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br> 謝伽月笑容不減:“我不是?!?/br> 陳子輕把嘴角一撇,冷哼了聲:“你不是誰是?” 謝伽月不笑了,他開始哭,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漂亮的眼睛里滾出來,一字不改道:“我不是?!?/br> 陳子輕眼不見為凈地閉上眼睛。 床邊總有哭聲,一聲接一聲的從喉嚨深處溢出,先是委屈可憐,慢慢就凄厲哀怨。 陳子輕有股子自己快死了,謝伽月在給他哭喪的錯覺:“你能不能別哭了?” 謝伽月還在哭。 陳子輕聽得發(fā)毛,他猛地睜開眼睛,兇巴巴地瞪過去:“別哭了!” 謝伽月抽抽噎噎,臉上下巴都是淚光。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我當初怎么就被這家伙的人畜無害的外表給騙了,多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啊。 那時的我還是涉世未深。 溜一圈回來的我一眼就看穿,煩得要死。 陳子輕忽地跟謝伽月說:“你非要拉著我這個替身死在這兒,然后呢?” 謝伽月哭紅的眼睛猝然發(fā)亮,睫毛上掛著剔透的淚珠,他破涕而笑:“然后我們下輩子見?!?/br> 陳子輕臉色一變,下輩子個屁,滾蛋,誰跟你下輩子見,滾滾滾。 他失策了,排名不正確,謝伽月不能是第一個,沈不渝應該排第一,他一邊癡情,一邊集郵,執(zhí)念相對來說要輕。 房里一靜就顯得壓抑。 陳子輕的眼前不時浮現(xiàn)被囚禁的畫面,幾乎都是謝伽月的崩潰,哀求,和哭泣,還有對方自殘的一幕幕。 身下的床單都像是被血液浸紅,謝伽月踩著被子站在床頭,每往自己手腕上劃一刀,就要問他一遍,愿不愿意跟自己說話。 鼻腔里似乎涌進來血腥氣,他受不了,想快點離開這房間,甚至是這棟小樓。 陳子輕的眼角眉梢突然就漫上一層厭倦和愁苦:“阿月,我手疼?!?/br> 謝伽月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給他解手腕上的繩子。 打的死結(jié),解不開。 謝伽月就用嘴去咬,咬得嘴上都是血。 陳子輕的手腕上滴落下來濕潤的液體,他有點想吐:“去找剪刀?!?/br> “不需要了,我咬開了?!敝x伽月吐出嘴里的細碎繩子,拿起來跟他炫耀,“你看?!?/br> 陳子輕不想看。但他懷疑他不看,謝伽月會一直舉著那血淋淋沾著唾液的繩子。 “看了看了,厲害,真厲害,剩下的也咬了吧?!彼笱艿?。 謝伽月還真把他另一只手的繩子也給咬斷了。 他要坐起來,謝伽月不知從哪搞出一把匕首,看他的眼神平靜又乖順:“斂……你不喜歡我這么叫你,那我叫你子輕,子輕,你說你不喜歡商晉拓,你發(fā)誓,我就送你回去?!?/br> 陳子輕愕然,他不就跟商晉拓表過一次白,謝伽月怎么老揪著商晉拓不放。 “不是覺得我不誠實嗎,那還要我發(fā)誓?” 謝伽月咽下口中血水,抿起血紅的唇一笑:“沒關(guān)系,你說了,我錄下來,至于我要不要發(fā)給那老男人,就看你了。” 陳子輕下意識反駁:“別動不動就老男人,他哪里老了啊?” 謝伽月的面色一寸寸地扭曲起來。 陳子輕趕緊說:“跟我不是一代人,是挺老的,錄吧,錄吧錄吧,我現(xiàn)在就發(fā)誓?!?/br> 反正等你死了以后,我才會想辦法搞定商晉拓,到那時你的錄音不可能派上用場。 . 謝伽月的條件不止是要給陳子輕錄誓言——在感情上絕不選商晉拓。 發(fā)的毒誓,如果陳子輕違背誓言,商晉拓就會死無全尸。謝伽月還錄了個陳子輕叫他阿月,并原諒自己的錄音,開心地反復聽了很多遍。 陳子輕手腕上的血跡被謝伽月擦干凈,而后哼著輕快的小曲帶他原路返回,叫他把小洋樓的大門鎖上,笑瞇瞇地說這是他們的家。 謝伽月跟寺廟里的明空和尚完全就是兩個人。 陳子輕被謝伽月放在徐家不遠的路口,他一瘸一拐地一步三回頭,眼眶通紅,圓溜溜的眼里含著淚,要掉不掉的,楚楚可憐,他越哭,就越讓人想欺負,想逗弄。 當然,這是在他暴露真面目之前。 陳子輕頭也不回地往徐家跑,他還沒到門口就和出來找他的一行人碰上面。 徐呈接到消息很快回家:“子輕,你在醫(yī)院失蹤以后,我這邊一直在找你,怎么回事?” 陳子輕剛洗過澡,頭發(fā)潮潮的,他端著一杯果汁喝:“謝伽月把我?guī)ё吡?,這事徐先生你不知道?” 徐呈眉間擰出“川”字。 陳子輕小聲:“他說是你默許的?!?/br> 徐呈的眼底一閃而過慌意,他的嗓音低下去:“謝伽月和我弟弟一起長大,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讀書時期一直是同班同桌,他們無話不說,我弟弟把他當最好的朋友,可謝伽月騙他最多,傷他最深。” 他摸年輕人頭發(fā):“謝伽月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當不了真?!?/br> 陳子輕:“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