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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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隙回去找那盒膏藥,當初他隨意扔在角落吃灰,現(xiàn)在找不到了。他問保潔阿姨,對方說沒看到。 那就還在房子里。 嚴隙抱起自己養(yǎng)的貓:“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貓伸著小腦袋想要蹭他臉。 “我沒心情讓你蹭?!眹老斗畔仑?,瘸著腿在房子里尋找,他捂著腹肌傷口低喘,臉孔和嘴唇都沒血色。 算了。 找到了膏藥又能怎樣。遲來的在意,一文不值。 “喵~” 貓從沙發(fā)底下鉆出來,爪子推著盒子對他叫。 剛剛還在自語算了的嚴隙大步過去,他彎腰撿起膏藥,汗?jié)竦拇旨c手掌拂去盒子上面的灰塵,拆開包裝將膏藥拿出來,生姜味撲進他鼻息。 他撕下一片,貼在那條跛了的腿上。 灼燒感伴隨皮膚刺痛席卷而來,嚴隙看了看包裝盒背面。 過期了。 不過三個多月而已。 很顯然,周今休是讓藥店的工作人員去倉庫翻的臨過期膏藥。 嚴隙沒將過期的膏藥撕下來,他就這么貼著回了醫(yī)院。 . 陳子輕從醫(yī)院回秋水湖就躺下了,莊矣叫來醫(yī)生給他輸液,他在心里找222,積分來的道具藥為什么不靈。 系統(tǒng)說那是藥,不是仙丹。 陳子輕吐槽了幾句,昏昏沉沉地躺著。 老宅,莊予恩在陪奶奶追劇,他昨晚沒睡,生理上很困,心理跟精神卻沒辦法得到安歇。 莊夫人指著茶幾上的水果說:“予恩,你怎么不吃?” 莊予恩沒胃口:“不想吃。”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莊予恩無奈道:“奶奶,我再喜歡,總是吃也會膩的?!?/br> “你啊?!鼻f夫人縱容地搖搖頭,她叫傭人把水果拿走,換上孫子常喝的飲料。之后就親自去廚房下廚,給孫子烤點吃的。 長輩一走,莊予恩就沒形象地癱進沙發(fā)里,手機響的時候,他立即滿血復活,一看來電不是莊惘云,而是太子黨圈一朋友,頓時又蔫了。 當莊予恩聽到電話那頭的內(nèi)容,他臉色驟變:“你說什么,怎么回事?” 不到一分鐘時間,莊予恩整個后背就全濕了。 遇到大事,莊予恩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親爸,他招呼都沒跟奶奶打,腳步踉蹌地跑出去,一路煞白著臉回到秋水湖。 直到站在大門口,莊予恩才想起來要打電話確認莊惘云有沒有出門。他腳步虛浮地走進去,在傭人們的聲音里恍惚地問他爸在家嗎。 得知在家,莊予恩就悶頭沖到樓上,栽進充斥藥味的房間:“爸……爸!爸我,我哥們他……” 少年看到他爸在輸液都沒顧得上擔憂,瞳孔渙散眼神失焦,這是受到巨大刺激的癥狀。 陳子輕讓莊矣扶他起來:“予恩,你先冷靜?!?/br> 莊予恩撲到床邊,膝蓋咚一下砸在地面,他一把抓住床上人的手腕,死死抓在冰冷的掌中:“我哥們死了,爸,他死了,他死了?!?/br> 陳子輕驚愕萬分,他陪莊予恩打游戲的時候會接觸那男孩,沒富二代的惡習,挺好相處。 “怎么死的?” 莊予恩有些崩潰地把臉埋進他手心里,渾身一直在抖,聲音也是:“我還沒問,我不敢問,爸,你幫我問?!?/br> 到底是個十八九的小屁孩,關乎生死就猖狂不起來了。 或許還有個原因,死的是莊予恩關系最好的哥們,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不至于到這程度。 陳子輕看著莊予恩發(fā)抖的身子想。 . 不多時,陳子輕支走莊矣就拿莊予恩的手機發(fā)信息,問出了他哥們的死因——猝死。 但他的死狀像是生前見到了某種恐怖的畫面,被活生生嚇破膽。 那男孩昨晚熬夜打游戲,圈內(nèi)有人收到他的信息轟炸,說他一個勁的發(fā)戰(zhàn)績截圖,稱是跟兄弟配合得最好的一次,爽飛了。 兄弟是指莊予恩。 陳子輕在確定莊予恩后來沒上游戲之后,得出顯而易見的結(jié)論:“中邪了?!?/br> 跪在床邊的少年氣息瞬間就變得不正常,陳子輕敏銳地說:“你知道?” 莊予恩的喉嚨里溢出崩亂的喘息:“中邪的是我,為什么他會出事,他跟我不在一個地方,怎么也中邪了,是受我牽連的嗎。” 陳子輕用力將被他埋臉的手抽出來:“你中邪這事不第一時間告訴爸?” 莊予恩垂下眼簾。 【我第一時間告訴了我爸?!?/br> 行,行行行,你找你爸去吧,我不給你符,不管你死活了! 陳子輕很快就從氣頭上下來,要是莊予恩被鬼搞死,他的標注任務便沒法全部完成,他不能不管。 兔崽子還沒跟他認錯呢。 莊予恩再次拉過他的手強行埋臉,不再單薄的背部繃成一張發(fā)顫的弓。 【我是不是也要死了,cao,我還沒過十九歲生日,我不想死,媽的,我招誰惹誰了,我上個月扶老奶奶過馬路,上上個月把走丟的小朋友送到警局,上上上個月……】 陳子輕大聲:“別吵!” 莊予恩委屈地抬起臉:“我都沒有說話?!?/br> 陳子輕瞪著他赤紅的眼睛:“我給你的符呢?!?/br> 見他神色不自然,一下就急了:“符呢!” “爸你別兇我,你輸著液呢,消消氣,我這就拿給你看?!鼻f予恩磨蹭著把手伸到衣領里,勾出來一根繩子。 但也只有繩子,上面沒符。 “沒了?!鼻f予恩說,“它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燒掉了,就是昨晚我打游戲出現(xiàn)怪事期間。 陳子輕眉心一擰:“是不是你跑進來給我按腳那陣子?” 莊予恩點頭。 “真是服了?!标愖虞p喃喃。 他瞟了眼跪在床前拉著他手的少年,嫌煩:“起來?!?/br> 莊予恩惶惶不安:“爸,我會沒事的吧?!?/br> 少年人的世界隨時都會崩塌,急需一根支柱,他在找假爸要。 假爸拍他臉:“有我在,你會沒事的?!?/br> 他的世界頓時就停止塌陷。 . 陳子輕拔掉輸液針下樓,他在二樓到一樓的樓梯口,鏡子里是他燒紅的臉頰和眼尾,垂著腦袋對他充滿依賴的莊予恩,和目光跟著他的莊矣。 三人的身影都在鏡中。 這么看,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陳子輕思慮著說:“莊矣,你把這塊鏡子搬走,讓所有人聚在一起,你挨個問他們昨晚到現(xiàn)在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有就記下來。我上樓有事,要忙一段時間,在我下樓前你們不能都單獨行動?!?/br> 莊矣不多問,只聽命:“好。” “少爺,我讓醫(yī)生重新給您輸液?”他說。 “不用了,事情忙完再說。”陳子輕掐著手心讓自己減輕頭腦的渾沌,他背身踏上樓梯。 莊予恩追上來:“爸,你要做什么?” 陳子輕沒回頭,音量小到只有他能聽得見:“畫符?!?/br> 莊予恩氣息滯住,眼里的病弱身影消失在樓梯上,什么也看不到了,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所以,那張符既不是太爺爺給的,也不是莊惘云母親的遺產(chǎn)之一,而是他自己畫的。 高級驅(qū)鬼符不是鬼畫符,莊惘云怎么畫出來的…… 莊予恩坐到樓梯上,兩手重重抹臉,莊惘云不是原來的那個,會點什么不奇怪。 這事他得瞞著,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莊予恩的視線掃過樓下一眾,再跟鏡子旁的莊矣對視。 肯定會有第三人知道。 怎么瞞過傭人們跟保鏢們這事莊矣會負責,他只要保證不在他爸面前泄露。 莊予恩后頸汗涔涔的,天知道他昨晚被什么可怕的猜測嚇到了,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根本不敢細想。 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哥們死于靈異事件,這個世界變得陌生。 他不希望莊惘云出事。 . 陳子輕頂著病體畫了大量符箓,他沒解釋黃紙是從哪來的,誰要是問,就說是房子里有的,母親生前留下的東西。 那些符箓被莊矣發(fā)下去,人手一張,燒成灰燼沖水喝掉。 大家都很配合,無論是遇過事的,身體不舒服的,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強硬命格和好體魄。 莊予恩少有的安靜,他爸不陪他打游戲,莊惘云陪他打,騎在他身上跟著他,看他幼稚的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