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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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動就體會死時的痛苦,還要面臨疑似死亡重現(xiàn)的癥狀。 陳子輕利用吐糟轉(zhuǎn)移向他襲來的溺水窒息感。 林疵接了個電話,他掛斷道:“手術(shù)室的燈亮著,手術(shù)起碼要做大幾個小時,你別急。” 陳子輕一個激靈,他趕緊跟222說話,看能買上什么救命藥。 林疵年紀(jì)輕輕就提前進入更年期,他一個人在洗手間里碎碎叨叨婆婆mama了半天,哪怕得不到半點動靜。 “我聽說鬼需要吃香燭,我可以給你……” 林疵又接電話,這次他的面色變得凝重:“邱晁來了,我得撤了,我晚些時候再過來陪你?!?/br> 頓了下,嚴(yán)肅地叮囑道:“加藍(lán),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是鬼魂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你小心點?!?/br> . 陳子輕捂著肚子往外跑。 林疵到洗手間門口時,像是感覺被一陣陰風(fēng)撞了下胳膊,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是加藍(lán)嗎?是你吧,你慢點,邱晁不會拿岳起沉怎么樣的,他現(xiàn)在是對方的侄女婿?!?/br> 林疵還想說什么,迎面過來幾個醫(yī)護人員,他摁了摁口罩,低著頭快步離開。 陳子輕跑到手術(shù)室外面,瞪著和院長說話的邱晁。 院長見邱晁的話聲一停,不明所以。 “您老忙去吧?!鼻耜四克驮洪L消失在走廊盡頭,他轉(zhuǎn)身掃視四周,“我怎么感覺到我家寶貝了。” 下一瞬,邱晁的目光就落在長椅上:“原來在那兒坐著呢。” 他揮手讓幾個保鏢站遠(yuǎn)點,徑自去長椅上坐著:“幺兒,怎么自己先來看你大師侄,不跟爸爸一道?” 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痛失愛子悲傷過度,不能接受現(xiàn)實的可憐父親生活在幻想中,得了癔癥,要掛精神科,得到專業(yè)心理師的輔導(dǎo)。 陳子輕緩過肚子的劇痛,在長椅另一頭坐下來,他前傾上半身,手臂撐著腿,用沒了血跡的雙手捂住臉。 “爸爸也很意外?!鼻耜说穆曇魪哪穷^傳來,“醫(yī)院會盡全力搶救的,別阿彌陀佛了,這時候還是要信醫(yī)學(xué),佛祖幫不上?!?/br> 中年人寵溺道:“好好好,你念你的,爸爸不該說你?!?/br> 陳子輕恨自己長了耳朵,他無意間捕捉到邱晁眼里一閃而過的嗜血,眉心擰了擰。 邱長銳怎么還沒把邱晁咬死呢…… 僵尸不是那么好做的,方法沒用對,永遠(yuǎn)都不可能成為變異后擁有意識的僵尸。 陳子輕再看邱晁,邱家根基龐大,外表看著一如既往的繁榮,不受人員傷亡的陰霾侵蝕,內(nèi)里其實已經(jīng)爛空了。 一掌舵的人心術(shù)不正,如今還在努力擺脫巫術(shù)反噬的路上,船能航行到哪去。 . 邱晁沒多待,他是個大忙人,坐了會就走了,但他留下保鏢在醫(yī)院,讓他們陪著自己的兒子。 保鏢們對他的言行舉止見怪不怪,沒當(dāng)場嚇瘋。 陳子輕起初沒把保鏢們當(dāng)回事,他們不是傻子,哪可能不清楚邱家攤上了厲害的事情,既然他們還留在邱家做事,說明是要錢不要命的主。 直到他瞧見其中一人鬼鬼祟祟地默念什么,湊近才聽清念的是——觀世音如來佛王母娘娘玉皇大帝保佑我。 陳子輕:“……” 那碎碎念的保鏢被同事發(fā)現(xiàn),幾人眼神一交流,找了個地兒說悄悄話。 “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走?” “走什么?邱董待我不薄,我不走,我要是走了,上哪兒找到比這更好的工作?!?/br> “我也沒打算走,邱家確實死了不少人,但我又不是邱家人,況且我媽在我出生的時候給我算過命,我八字非常硬?!鼻筮^天上各路神仙的那位保鏢自信滿滿。 “別搞得人心惶惶的,邱氏前幾個月輕松就吞了林氏,現(xiàn)在簡直如日中天?!?/br> “不說了,站崗去了。” 他們互不信任,生怕對方偷偷去跟老板告密,導(dǎo)致自己死于非命走不成。 陳子輕搖搖頭:“你們聯(lián)手啊,團結(jié)就是力量。” 都這會兒了還對同事心生猜忌,結(jié)局不會好到什么地方去。 陳子輕不會同情哪個。 深夜岳起沉的手術(shù)才做完,他睜眼就看到了他的心上鬼,虛弱到一個字音都沒發(fā)出來昏睡過去。 第二個中午,岳起沉再次蘇醒,他的眼珠剛轉(zhuǎn)動,左邊就響起聲音:“我在這兒?!?/br> 陳子輕探頭,把自己湊到岳起沉的視線范圍里。 岳起沉的眼睫輕顫幾下,恍如隔世。 “你感覺怎么樣?”陳子輕緊張地問道,“哪兒難受你就說?!?/br> 岳起沉嘴唇微啟,陳子輕馬上把耳朵貼上去,聽到他緩慢道:“我想你……親我?!?/br> 陳子輕發(fā)出親嘴的聲響:“好了,親了。” 岳起沉蒼白的面部一抽,這是親消毒水,還是親我? 陳子輕跟他對視,看著他泛紅的眼睛,猶猶豫豫地說:“雖然這不是你的身體,但你既然在用,就不能任性妄為?!?/br> 岳起沉賭氣地把眼睛合了起來。 “你看我?。磕俏易吡伺?。”陳子輕說,“我真的走嘍?!?/br> 床上的男人瞬間睜開眼眸,發(fā)現(xiàn)他沒走時,眼底還有清晰的慌張。 “耍我玩干什么?!痹榔鸪翚庀⒑苋?,“你隨便說句話,就能把我當(dāng)猴耍?!?/br> 陳子輕抽抽嘴。 岳起沉輸液的手動了動:“你給我吃了什么藥?” 陳子輕心里一突:“沒,沒啊?!?/br> 岳起沉瞇眼:“沒嗎?” 陳子輕不慌不忙:“你用腦子想想,我是一個鬼,哪來的藥。” 岳起沉喘息道:“我用腳趾頭想,你沒給我吃藥,我肚子都破洞了,哪還來這么多體力說話?!?/br> 還有他昨天早上起來,面頰也不怎么腫了,到上午就全好了,按照正常現(xiàn)象,他扇那么多下,沒那么快消腫。 陳子輕做出深思的表情:“可能是你天賦異稟吧?!?/br> 岳起沉皺眉:“那不是形容rou的?” 陳子輕:“……ok?!?/br> 他屁股一歪就坐到了床邊,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語:“你這次嚇到我了,以后別亂來了?!?/br> 那畫面比自己經(jīng)歷槍擊可怕千百倍,猶如身臨血腥恐怖現(xiàn)場,到現(xiàn)在陳子輕都沒法走出岳起沉的自殘自虐行為帶給他的沖擊。 岳起沉把臉偏到窗戶方向,悶悶道:“是你先嚇到我的?!?/br> 陳子輕無力反駁。 “不過你嚇我是因為我沒看緊你,保護好你,所以你怎么嚇我,我都不該嚇你。”岳起沉看向他,“對不起?!?/br> 陳子輕露出笑臉:“原諒你了。” 岳起沉微扯沒什么血色的唇角:“我好累,我睡一會,你就在我床邊?!?/br> “知道了,我不走?!标愖虞p哄著說,“睡吧?!?/br> 岳起沉閉上了眼睛。 病房靜謐又安寧,陽光灑在玻璃窗上,暖洋洋的。 陳子輕望著岳起沉這張還不熟悉的臉,深感他原來的皮相有多絕。 系統(tǒng):“陳子輕?!?/br> 陳子輕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叫的是他,太久沒人叫他全名了,他還在凝望岳起沉,過了會才后知后覺,怔了怔:“誒,2哥,你叫我??!” 系統(tǒng):“你的任務(wù)一直失敗,好色占主要原因?!?/br> 陳子輕:“……這我不認(rèn)同。” 系統(tǒng):“你沒發(fā)現(xiàn)npc的主次和戲份角色,是按照顏值分的?” 陳子輕:“這又不是我決定的。架構(gòu)師jiao是顏控,他世界里的路人都沒丑的,原主身邊幾乎全是漫畫風(fēng)?!?/br> 系統(tǒng)懶得再和他說。 . 陳子輕做鬼省了吃喝拉撒,他始終守在床邊,看醫(yī)護人員偶爾進出。 林疵沒再來,倒是邱晁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他從公司過來,周身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嚴(yán)問侄女婿:“你昨天上午在老宅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公寓,還受這么重的傷?” 岳起沉沒說話。 陳子輕在旁邊提心吊膽,雖然邱晁給岳起沉看他死狀的照片,已經(jīng)是在試探了。但他還是怕岳起沉身份暴露。 邱晁這老東西,壞得很。 “小叔在你手術(shù)期間讓人查過,你那公寓沒有遭到外力破壞的情況,而且,”邱晁耐人尋味地稍微停頓,“槍上只有你自己的指紋?!?/br> 岳起沉還是沒說話,給人一種有難言之隱的感覺。 邱晁道:“怎么,連小叔也信不過?” “我不是信不過小叔,只是事情太邪門,我不知道怎么說。”岳起沉很虛弱的樣子。 邱晁:“槍不是你開的?” 岳起沉的臉色不太自然,他欲言又止:“是我的前妻對我開的槍?!?/br> 邱晁眉間刻痕極深:“你前妻早就死了?!?/br> “我見到她,她對我開槍都是我的幻覺,我知道?!痹榔鸪量嘈?,“我那次出事也是這個原因。” 岳起沉回憶著:“那次我被前妻的聲音引到樓頂,摔了下去,大難不死,加上這次,她害我兩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