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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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干巴巴地說:“我的腦子有點亂。” 王禹笑容不變:“不急?!?/br> 陳子輕想象過邱宜雪的副人格是個什么性情,面前這人看著怪神經,他暫時采取的措施是以靜制動。 支線任務一的要求是——讓邱宜雪發(fā)現(xiàn),面對自己的第二人格,將其殺死。 第一步是發(fā)現(xiàn),這很簡單,邱宜雪不傻,一點就通。 麻煩的是第二步跟第二步。 王禹的洞察力強到可怕,竟能猜出陳子輕的心思,他笑出虎牙:“邱宜雪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沒有我使用這副身體期間的記憶?!?/br> 陳子輕在這之前真沒發(fā)現(xiàn)邱宜雪有一顆小虎牙。 一露出來就平添了幾分狡黠的少年感,沒了豪門成長的中規(guī)中矩和穩(wěn)重,顯得壞。 陳子輕試探王禹:“那他在治療自己的雙重人格嗎?” “邱宜雪覺得我造不成多大影響,你說他這叫不叫自以為是?他壓根就沒想過,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王禹嗤之以鼻。 “我之前只能用他的手機發(fā)信息,待不了多久,幾分鐘十幾分鐘。” “現(xiàn)在呢。” “我已經出來多長時間了?” 王禹雙眼亮得嚇人:“我甚至能走出邱家,出現(xiàn)在這里。” 陳子輕再次試探:“你們談過嗎?” 王禹笑而不語。 陳子輕揣測出答案,目前還沒出現(xiàn)讓他們正式談判的契機,主人格跟副人格沒碰過面。 “你們是同一個人。”陳子輕說。 王禹鄙夷:“我跟那個偽君子可不一樣,他想要的東西不敢要,裝不在乎,關起來躲在被窩里哭?!?/br> 陳子輕狐疑,這說的是邱宜雪嗎?邱家大少爺想要什么不敢要啊,還躲被窩里哭,他想象不出邱宜雪哭的樣子。 倒是能勾勒出王禹哭的畫面,一定是涕淚橫流可憐兮兮。 陳子輕舔掉封他嘴巴的布留下的痕跡:“你只是我大哥的一部分?!?/br> “這話我不喜歡聽,我是我,他是他?!蓖跤硇θ轄N爛,“他是邱晁的養(yǎng)子,我也是司機□□的兒子王禹?!?/br> 陳子輕蹙眉心,人有多面,王禹是邱宜雪的某一面,具象化實體化了。 估計那一面壓抑得最深,才會獨立出來。 雙重人格背后幾乎都有童年陰影,這是標配的套餐。 小助手這會兒沒補充信息,陳子輕就停止發(fā)散思維,他掙了掙被綁著的手腳:“幫我把繩子解開?!?/br> 王禹裝聾。 陳子輕說:“你是我前男友嗎,讓你解個繩子都不行?” 王禹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縫,然后接著裝聾。 陳子輕深呼吸,別氣,冷靜,他理著思緒:“你早就知道我是思明寺的和尚,也是邱家的親生子,你故意接近我?!?/br> 王禹說:“沒有。” 陳子輕不依不饒:“你還不承認?” 王禹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聳聳肩說:“那我就承認了吧?!?/br> 陳子輕:“……”這一股子純正的病嬌味。 我跟我前男友為什么鬧分手? 這次小助手有反應了,也終于補上他登入進來就想知道的那一塊缺口。 【你前男友覺得你對他沒有以前熱情,也沒有以前溫暖,不在他迷茫時引他找到正確的路,你給出的反饋不能讓他滿意,你已經不再無私奉獻,他太失望了?!?/br> 陳子輕:“……”這是找了個網戀男朋友,還是找了個祖宗牌的兒子??? 【你剛好因為下山入世的事煩心,就沒給他撫慰,他說了些傷人的話,你們因此崩裂?!?/br> 崩了好,裂了好。 陳子輕的腦中多了一股記憶,原主跟王禹在網上結識一年多,實際他們相處的次數(shù)沒有很多,畢竟副人格不可能每天都出來,一出來就待一陣子。 他們主要是發(fā)信息為主,王禹發(fā),原主回。 所謂感情是王禹提的,原主沒拒絕,他們的關系就那么定了下來。 但他們和普通情侶大不一樣,沒有絲毫粘稠和曖昧甜蜜,兩人一個索取情感價值,一個給予情感價值。 更像是香客和僧人一對一的參禪。 原主只怕是因為六根不凈好奇紅塵才著了王禹的道,掉進渡他的深坑里了。 單純的沒下過山的小和尚,容易被壞人騙。 陳子輕望著王禹:“我們不能和好。” 王禹幽幽道:“為什么不能?” “你怪我當初說的話,我可以向你道歉,我說了七句傷你的,你可以十倍的還我?!彼駪B(tài)脆弱,“我每次出來都找你,我有多少時間就給你多少時間,我有的都給你了?!?/br> 陳子輕告訴他原因:“說什么都沒用,我們雖然沒血緣關系,但已經在一個戶口本上了?!边@是假的,他一天沒還俗,就一天不上邱家的戶口,一直是法號加藍的僧人。 王禹好似不知道這個很好查的信息:“跟你一個戶口本的是邱宜雪,不是我王禹?!?/br>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 王禹滿是興味:“你不是和我聊了一兩年的小師父?!彼N近和尚的臉頰,粘膩地輕輕蹭著,“你是誰呢?!?/br> 陳子輕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離我遠點?!?/br> 王禹退開點,受傷道:“怎么這么狠心,不是我大費周折把邱宜雪關起來,拿到身體的掌控權來救你,現(xiàn)在你還被綁著。” 陳子輕心說,你人來了,我不照樣被綁著! 王禹看著他的臉,眼神怪得很,轉瞬就恢復如常:“荒郊野嶺的,一個細皮嫩rou的小和尚,幾個喝了烈酒血氣方剛的綁匪,你猜會發(fā)生什么?” 陳子輕左耳進右耳出,他的手機沒了,回去了要買新的,是一筆開銷,還是叫邱晁給他買吧,順便讓對方感受被兒子需要。 一舉兩得。 陳子輕手酸腳痛:“你接近我,是不是因為我這張臉?” 王禹無所謂地笑了笑:“你說是就是?!?/br> 陳子輕說:“你不會送我回去?!?/br> 王禹盡是被誤解的不悅:“怎么不會?!?/br> 陳子輕自顧自道:“但你不會馬上就送我回去?!?/br> 王禹這次沒開口。 陳子輕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王禹輕的語氣飄飄的:“和好啊。” 陳子輕說:“不可能的?!?/br> 王禹把他被綁著的腿握住,放平,坐上來,和他面對面,眼神哀怨道:“出家人可不能耍人玩,我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你就該跟我和好?!?/br> 陳子輕扭過臉不和他呼吸相融:“我不算出家人了,我和你不都好過?!?/br> 尾音剛落,眼中就閃過一道寒光。 是王禹拿出了一把匕首,他隔開陳子輕手上腳上的繩子,掀起眼皮投來一個笑容。 “網戀奔現(xiàn)?!蓖跤硎掌鹭笆?,輕松地抱起陳子輕,“很不錯?!?/br> 他抱著小和尚往外走:“拍電影一樣,是不是。” “比我想得有意思多了。”王禹神清氣爽,“你是邱宜雪的弟弟,不是我弟弟,你是我老婆?!?/br> 陳子輕眼不見為凈地閉上眼睛。他被王禹抱出小房間的時候睜開了眼,看見外面的客廳里倒著幾個人,生死不知。 王禹把陳子輕抱起來,讓他伏在自己肩頭,在他耳邊說:“睡一會,醒來就到了?!?/br> 陳子輕還沒做出應對,后經就挨了一下,失去了意識。 等陳子輕意識清醒,他已經躺在床上,入眼是個干凈散發(fā)著清香的房間,床斜對面有一臺縫紉機。 窗簾是雛菊。 陳子輕慢吞吞地撐著床爬起來,他找到鞋穿上,腳步虛浮地走到房門口,拉了幾下門,沒拉開。 站著頭暈,陳子輕只好返回到床上。 不多時,王禹開門進房間,一手拿著書,一手拿鮮花,他把鮮花放在床頭,書給陳子輕:“老婆,給我讀書。” 陳子輕平靜道:“我們四月份就分了,王施主,緣聚緣散,何必強求。” 王禹以別扭的姿勢靠在他肩頭,說出的話無比眷念,卻讓人不寒而栗:“別惹我生氣?!?/br> 陳子輕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心態(tài),翻開書的第一頁讀了起來。 王禹這狗東西。他光讀還不行,還要有感情,要溫暖有愛。 神經??! 陳子輕一段話讀了十幾遍才過關,讀到后來他嗓子刺疼,聲音都啞了。 …… 既讀書之后沒多久,王禹端著一盆水進來:“該洗腳了,老婆。” 陳子輕以為這家伙是個變態(tài),結果他搞純愛。 “不用了,”陳子輕態(tài)度堅決,“我不洗,我的腳不臭?!?/br> 沒用。反抗無效。 王禹給他洗了腳,仔細地擦干了他腳上的水跡。 純愛劇情還沒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