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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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面黑黢黢的油漬,說明這臺老實的微波爐,已經(jīng)工作了不知多少個年頭了。 陳子輕又看了一眼墻角堆成了一堆的藥品盒子,有些盒子還全部寫著英文,估計吳常順?biāo)麄兗宜匈Y產(chǎn)都會換作那堆東西了吧。 吳常順顯然是誤會了陳子輕的意思,他尷尬道:“這些盒子沒有清理,是等攢多了當(dāng)廢紙賣的?!?/br> 陳子輕表示理解,又象征性的聊了一會,他便起身告辭。 吳常順的老婆給他倒了杯水就進(jìn)了一個房間,沒再出來。他盤算著下次再過來,帶點餃子還是什么的。 “招待不周,還請見諒?!眳浅m槹殃愖虞p送到門口。 “不用送了,吳施主還是趕緊進(jìn)去照顧愛人吧。”陳子輕告別,而就在吳常順用手關(guān)上大門的一刻…… 陳子輕猝不及防地察覺一陣陰風(fēng)拂過,他生理性地打了個冷顫,飛快地朝屋內(nèi)看了最后一眼,然后便愣住了。 只見就在他剛才見過的藥盒堆上,有個穿著校服的中學(xué)生,正背著書包埋頭蹲在那里,因血跡而干涸的頭發(fā)遮住了臉。 “咔嚓!” 305的房門關(guān)上了,陳子輕看得出來,吳常順沒發(fā)現(xiàn)那個孩子。 因為蹲著的中學(xué)生,并不是人…… 陳子輕在走廊上踱步,牙齒把嘴角咬進(jìn)去一塊,或輕或重地磨碾著,他為什么會在吳常順的家里看見鬼? 或者說,鬼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吳常順的家里? 還有就是,那個學(xué)生鬼周身沒有怨氣,不是他從4樓追到3樓消失無影的那位。 這背后顯然有問題,是什么呢? 陳子輕捋不出來,可能還要他再活躍活躍鄰里間的走動。他盯著304的大門想。 . 為了去剩下的鄰居304家里做客,陳子輕試了幾個辦法都不行,盲老太對人情世故挺冷淡。 自從知道他是個和尚之后,對他就有意見了,連面子都不做。 陳子輕只能等機會。 305的吳常順有個不外出的家屬,304的盲老太該不會也有吧? 要是有,那還住在這一層的兩戶的共同點就出現(xiàn)來了。 夜里,304的屋里傳來窸窣的聲音,房間里沒有燈,盲人并不需要燈。 盲老太平時早就該睡了,但今天她沒有,因為病床上的老伴病情又加重了。 “咳……咳……” 老頭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著,形如枯槁的他,隨時都會因為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此撒手。 黢黑的屋子里,盲老太穿行自如,因為房間里的每一件東西都是她親手放置的,它們的位置和大小她牢牢記在了心里。 她熟練地倒了杯水走到床邊,雙目茫然地看著前方道:“阿宏,來,吃藥了。” 黑暗中,老頭什么都看不見,咳嗽聲卻徒然加重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在黑暗死寂的屋子里,幽幽回蕩著。 墻上的掛鐘靜悄悄的,也不知哪一年就停滯了…… “砰!”杯子被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干什么!你就是不肯喝完是吧?”盲老太怒道,緊接著她又笑了起來,輕聲道,“阿宏啊,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br> “你不想吃藥?!?/br> “你就是想死?!?/br> 盲老太褶皺的臉上竟擠出了一絲笑容:“沒用的,沒用的……” “就算不肯藥,你也不會死?!?/br> “我是不會讓你去見那個女人的。” 這時,盲老太失明的雙目上,仿佛有一絲詭異的亮光閃過。 “阿宏,你要你一直陪著我,哪也不許去……” “知道嗎?!?/br> 這房子的門窗緊緊全部關(guān)閉著,在屋內(nèi)的中央放置著一張方形的香案。 在案子的四周掛著一根根密集的紅線,互相交織著,上面系著許多的鈴鐺。 盲老太小心摸著這些鈴鐺,心中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嗤——” 她擦亮了一根火柴,黝黑的房間里有了一絲微弱的亮光。 盲老太伸手去拿桌邊的線香,卻發(fā)現(xiàn)摸了個空,前幾天剛買的一捆線香竟然不見了。 這種事似乎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盲老太并不驚訝,而是拉開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了備用的線香。 香案上有五個香爐,擺成了一圈,她往每個香爐里都插了三炷香。 “路過莫怪……路過莫怪……” 盲老太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了又拜。 與此同時,在香案桌上,一個黑影正坐在一邊,抱著一捆線香大口地啃食著。 走廊上,直播時間推遲了的陳子輕舉著手機準(zhǔn)備進(jìn)屋,他倏地感覺身后的304,有一股森冷的怨氣傳出。 “這……這是……阿彌陀佛……” 陳子輕驚呆了,這股怨氣太熟悉了,它正是那晚忽然消失的怨鬼。 來不及細(xì)想,陳子輕趕快下播,小跑勁303拿出羅盤回到走廊上,他看著上面劇烈跳動的指針,瘋狂左右晃動著,跟那晚一模一樣。 陳子輕終于明白了,那天并不是羅盤壞了失靈了,而是在304和305之間搖擺。 這一現(xiàn)象,再結(jié)合222給的鄰里提示,陳子輕的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第二天,陳子輕天蒙蒙亮就下樓了,他的手里拿著羅盤和地圖,在小區(qū)周邊仔細(xì)的走了,在地圖上標(biāo)出一些關(guān)鍵點。 天際翻出魚肚白,陳子輕把地圖鋪在路邊的一處石階上面,然后把標(biāo)記的點全部連了起來,一副隱藏的線路圖終于顯現(xiàn)了出來。 “還真是這樣,難道真是那東西?” 陳子輕依舊有些難以置信,他先是給岳起沉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待會兒去個地方,而后便回小區(qū)找到了那個打過交道的保潔。 “大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陳子輕鄭重的看著保潔老頭。 …… 八點多鐘,上班的去上班,買菜的去買菜。 “咔嚓!” 溜進(jìn)305的陳子輕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門出來,沒驚動吳常順的老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陳子輕在304的門口等了一會,就看見保潔大爺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把大爺拉到一邊,小聲問道:“里面是不是擺著五個香爐?” “是”大爺點頭,“還有很多紅繩,上面有鈴鐺?!?/br> 陳子輕喃喃自語:“果然,305和304都擺著一樣的東西?!?/br> “我以為盲老婆子是一個人住,沒想到她老頭子還在世,半死不活的吊著一口氣,看著就慘,還不如死了圖個解脫。”大爺握住他的手,胡思亂想地說,“小師父,你說那些紅繩跟鈴鐺是……是不是害人的東西?。?/br> “施主別慌,你回去上班,什么都不要往外說?!标愖虞p安撫。 大爺連連應(yīng)聲:“我聽你的,我聽小師父的,你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現(xiàn)在就走?!?/br> . 陳子輕匆匆回303:“岳施主,我跟你說——” 客廳里的兩個年輕人同時向他看來,都是帥哥,不同的風(fēng)格。 陳子輕這會兒沒心情欣賞男色,他對岳起沉使眼色,要說的事不想有第三人在場。 這想法寫在他臉上。 排他性使氣氛有點難言的尷尬。 岳起沉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智商下限:“加藍(lán)小師父,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別遮遮掩掩的小家子氣。” 陳子輕把臉轉(zhuǎn)到一邊,朝虛空翻了個白眼。 被忽略的林疵捕捉到了這生動畫面,他握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 陳子輕沒管咳嗽的人,他往岳起沉面前走了走,堅持道:“岳施主,你跟我進(jìn)房間?!?/br> 岳起沉看著完全把他當(dāng)一國人的小和尚,他指了指孔雀開屏十分油膩的林疵,對小和尚說:“這是我朋友,家住京城的林家大少爺,林疵,他可以聽?!?/br> 陳子輕跟岳起沉對視,你確定要我在這兒說?你朋友問了,我還要從頭開始解釋,多麻煩。 耳邊突然響起磁性撩人的聲音:“雙木林,吹毛求疵的疵。” 陳子輕瞥了眼主動自我介紹毫無距離感的天之驕子,他敷衍道:“你好?!?/br> 林疵聽出小和尚不加掩飾的不走心,不禁失笑,他還從來沒被人這么對待過。 跟處理路邊不起眼的石頭子似的。 林疵尚未言語,小和尚就已經(jīng)拉住他兄弟的胳膊,把人從沙發(fā)上拉起來,往主臥推。 細(xì)胳膊細(xì)腿的,怎么可能拉得動。 是被拉的人半推半就。 林疵瞇著眼睛看這一幕,那個有幾分像小和尚的少年最近很會討他歡心,他前天帶人參加關(guān)系比較好的朋友聚會。 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畢竟伴兒上不了臺面,沒必要往自己的小圈子里帶。 所以他帶人一露面,朋友們就接收到了個信號,給了少年一點關(guān)注。 到這時,聚會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