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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任務又失敗了在線閱讀 - 第515節(jié)

第515節(jié)

    陳子輕原本不想去大伯家里,他覺得自己只要找個機會攔住梁錚說個謝謝就行。

    但他思慮再三,還是上門打了招呼。他沒空手,帶上了自制的冰水果。

    大伯大媽不像二嬸那么鮮活咋呼,他們都是話很少性子不外放的人,陳子輕得知梁錚去外地做活,下個禮拜才回來。

    大媽說瓦匠賺得不少。

    陳子輕點頭附和,是的是的。他干巴巴地跟他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天村里又有人死了,跟他二叔一樣,也是喝的農(nóng)藥。

    一個月死了兩個人。

    陳子輕注意過,這兩人的怨氣色塊進不去前二十。

    ……

    死的大叔癱瘓在床多年,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還愛吃,屎盆子一天都不知道要倒多少趟,擦洗的次數(shù)就不說了,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程度。

    現(xiàn)在他死了反而是個解脫,村里都是這么說的。

    不過他的家屬并沒有認為他的死是少了個累贅,他們?yōu)榱烁闱宄麨槭裁匆绒r(nóng)藥,特地請了光仙。

    陳子輕好奇去湊熱鬧。

    光仙一共兩人,做一次收二十塊錢,不便宜。

    要做的親屬里派出來個八字合適的,剛好是大叔的兒子。

    看起來功德無量修為高深的白胡子老頭負責念咒,小童在大叔兒子的頭上蓋一塊布。

    過了一會,老頭念咒的速度放慢。

    小童覷著眼告訴大叔兒子:“底下有小差問了,說吧,你爹地墳頭在哪。”

    被蓋住頭的大叔兒子立刻說出墳頭的位置。

    老頭念咒地聲音變大。

    陳子輕聽不懂,只覺嘰里呱啦的很牛逼的樣子,二嬸在旁邊悄悄說:“這會兒小差帶路領他兒子過去說,大叔你回去吧,你家人來接你了?!?/br>
    真的假的,二嬸,你怎么知道的?

    陳子輕偷瞄周圍,好像除了他,其他人都知道……這樣會顯得他很笨很呆誒。

    就在這時,小童把大叔兒子頭上的布一把揭開。

    年輕人鼻涕眼淚通通往下流淌。他發(fā)出不是他本人的聲音,對著他mama的時候不是兒子該有的神態(tài),像是被他爹附身了。

    “你是喝農(nóng)藥死的?”小童問。

    年輕人點頭。

    小童問:“為什么要喝農(nóng)藥?”

    年輕人哭著說:“我不是自己要吞,是有人叫我喝,說你喝啊你喝啊。”

    “叫你喝農(nóng)藥的那個人是誰?”

    “隔壁,隔壁的人。”

    在場的都一臉疑惑,隔壁哪有人啊,他們住在村子最西邊,隔壁是田地。

    ……

    直到地下的小差把大叔的陰魂帶走了,光仙結(jié)束了,大家才回過味來,有點怕地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去外面曬太陽。

    他們關起門的閑言碎語也沒了,農(nóng)藥不是大叔的家人嫌他一個癱子活太長了,逼他喝的。

    陳子輕跟二嬸一塊兒去稻床,二嬸說這光仙她也做過,挺多人做的。

    要是家里不順,就問問地下的老人是怎么回事。

    錢夠不夠花。

    光仙里面的名頭大著呢,不是誰都能做成的,有的下不去。

    有的下去了,親人拉著不讓上去,就死了,臉跟嘴巴都是黑青的。

    有的下去好幾天,一直哭。

    陳子輕踩著曬裂開地黃土地,這不就是通靈招鬼嗎,法子挺新奇的,他沒見過。

    老頭念的不知道什么咒,問也不可能問得出來,那是吃飯的家伙。

    各家的稻床都在翻稻子,今天傍晚就要揚。

    雨怕是真的要來了。

    陳子輕不會揚稻子,他決定找人幫忙,他的蒼蠅柜里有一頭只吃了一條五花rou的豬,可以請幫他揚稻的人吃rou。

    .

    到了傍晚,大家忙著揚稻子,外頭哪都是灰蒙蒙的。

    陳子輕找的是村里的兩個光棍,他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分的田少,那點稻子早就收起來了,有這時間四處溜達。

    揚稻子沒有風車之類的農(nóng)具,只靠簸箕。

    裝一簸箕稻子,在風口顛簸,顛出來的稻殼皮隨風亂飄。

    陳子輕看著都覺得累人,他瞟了眼隔壁稻床,二嬸跟梁云一人一個簸箕,在那顛。

    二叔死了,他身后模糊的鬼影也沒了,沒有留在他家。那大叔的鬼影也沒了。

    看來村民死了,鬼就不盯著了。

    跟著原主的剝皮鬼是例外,可能是怨氣太大。

    陳子輕回去把飯煮了,他返回稻床說:“二嬸,你們晚上別燒飯了,在我家吃吧?!?/br>
    二嬸不和他客氣:“那二嬸可就真的不燒飯了啊?!?/br>
    陳子輕“昂”了聲,他把兩家稻床吹到一起的稻殼跟癟稻掃成小山,猶豫著去跟二嬸說:“二叔喝農(nóng)藥的事,我們要不要也問問,二十塊錢我出。”

    “問什么問,你要是嫌二十塊錢裝著沉就給我?!倍鸢阳せ械暮玫咀佣哆M大籮筐里,“他是嫌我老吵嘴,不想活了。”

    “我跟他說種地一年到頭的主要收入是賣稻子賣棉花,那哪夠小云上大學用啊,大城市吃個飯都貴得很,我讓他買點東西去找老尹莊一個木匠,說些人愛聽的話,看能不能在縣里找份工作,一次不行就多跑幾次,多買些東西,他不肯?!?/br>
    “說我逼他去死,亂發(fā)神經(jīng)。”

    那天的一切二嬸至今都忘不掉,丈夫去別人家吃飯喝了酒回來,躺在床上吐得亂七八糟,嘴里嚎著“我什么時候死?。课以趺催€不死,我死了就好了,我死了,你就開心了,就指望著我死,行行,死給你你看,我死給你看!”

    折騰到大半夜才消停。

    二嬸沒睡好,她起早趕在天不熱的時間段去通田溝,回來邊喂雞邊罵丈夫為什么還在睡覺,稀飯不煮,門口不掃,雞也不喂。

    丈夫沒應答,二嬸進屋一看,地上躺著個裝農(nóng)藥的瓶子。

    二嬸不再去回憶丈夫的死了,她蹲下來,兩手把稻子往簸箕里推。

    陳子輕彎腰幫著推稻子:“二嬸,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我看小云腦子挺靈活的,到了大學沒準不但能把學業(yè)搞好,還能給你減輕負擔幫襯到你?!?/br>
    二嬸嘴皮子一張:“她腦子靈活?她死腦筋,一根筋,半天出不來一個響屁,木頭都比她會!”

    話這么說,嘴角卻怎么都壓不下去。

    自家閨女,自己貶個什么都不是,但樂意聽別人夸。

    ……

    陳子輕撓了撓鼻尖,二嬸zigong脫落的情況衛(wèi)生所看不了,得去縣里的醫(yī)院。他不好和二嬸提,就找了梁云,說是自己聽哪個老太講的,具體也不太清楚。

    梁云清楚。奶奶在世的時候總是站在窗外罵她媽,她基本都有聽到,也很怕奶奶。

    老人家的遺像都不在她家里放著,在四叔家。

    誰讓老人家最疼老四,有什么好東西就偷摸塞給老四,她的其他幾個兒子都看在眼里,根本不會讓她的尸體停放在自家堂屋。

    梁云問她媽去縣里拍片子做檢查的事。

    得到的是一聲謾罵:“做什么檢查做什么片子,死不了。你從哪聽來的,zigong掉下來了我不會塞回去嗎?長沒長腦子?”

    邊罵邊戳她頭。

    梁云去前屋,瞪著害她被罵的嫂子:“我媽說死不了?!?/br>
    陳子輕坐在小板凳上捻韭菜:“她心里肯定高興你關心她,只是嘴上不說?!?/br>
    梁云不置可否。

    陳子輕嚴肅地講述了zigong脫落帶來的危害,這都是他花積分買的,要是有電子產(chǎn)品,他上個網(wǎng)一搜就有,那需要花他的寶貝積分。

    講完了,陳子輕看一眼不說話的少女:“你爹不在了,就剩你媽了,你是想要她多陪著你的吧。”

    梁云突兀地問道:“嫂子,你想從我媽手上得到什么,你圖什么?”

    陳子輕停下捻韭菜的動作:“我不懂你說的……”

    “你懂?!绷涸拼驍?,“少裝蒜了,我不是我媽,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以前和我媽的相處方式不是現(xiàn)在這種,你一副真心對她好的樣子,肯定有所圖?!?/br>
    陳子輕垂下眼睛接著捻韭菜,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隨你怎么想吧,我不介意被你誤解,只要津川明白我的改變就好了。”

    小屋門后隱約一閃而過陰影。

    ……

    一個人的身體健康影響情緒關系到心情,陳子輕懷疑二嬸的怨氣不止是常年付出不被理解,還牽扯到了她的病。

    所以他才希望二嬸能得到正規(guī)的治療,該吃藥吃藥,該做手術就做手術。

    這事只能閨女來辦,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

    可梁云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陳子輕以為讓二嬸治病這步?jīng)]戲了。第二天他發(fā)現(xiàn)二嬸不在家,一問才知道她跟閨女去了縣里。

    母女倆怎么溝通的陳子輕不清楚,他看到村子上空的總數(shù)值掉下去一截。

    陳子輕在村里走了走,發(fā)現(xiàn)其他人頭頂?shù)纳珘K都沒多大的變化,那掉的怨氣數(shù)就是二嬸的。

    900多,小一千。

    直接就讓第一個數(shù)字從7掉回了6。

    現(xiàn)在是6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