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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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說,小顧是正常的昏迷嗎?你兒子是正常人嗎?都不正常!” “別在病房大呼小叫,小顧要被你吵得真有個好歹,那兒子可真就……” “我不吵了我不吵了,小顧啊,媽不吵你了,你盡量早一點醒過來,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甜點?!?/br> 沒說話聲了,看來謝父成功安撫住了謝母,兩口子走了。 陳子輕慌亂不已,謝浮竟然沒在醫(yī)院陪他,而是回家了,還把自己鎖起來了,他下意識避開所有不好的可能,不去預想。 【宿主改動第一條標注,警告一次】 “……” 已經(jīng)過零點了嗎。陳子輕癱坐在地,那他昏迷的有點久了,謝浮明天再不來,他就要收到第二個警告。 謝浮明天會來醫(yī)院喚他回去的吧。 陳子輕看一眼遺愿清單,他的視線落在第一個遺愿上面,謝浮的那部分還在。 “我人在這里,怎么才能救有自我毀滅病癥的謝浮?!?/br> 陳子輕啃手指甲:“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得想想我有什么可以用的東西,對了,我還有多少積分,”他快速問監(jiān)護系統(tǒng),“哥,我想看看有沒有我能送人的道具藥。” . 凌晨的謝家被極致的壓抑籠罩。 謝浮合衣躺在床上吸煙,愛人乖乖地窩在他懷里,玩他身前的大衣扣子,手伸進去,摸他微弱跳動的心口,更是把臉貼上去,用耳朵聽。 “老公,你的心臟怎么跳得這么慢?”愛人緊張地說。 謝浮吐出煙霧,唇邊勾起弧度:“老公想死了?!?/br> “那你來陪我呀?!?/br> 愛人全身溫熱的體溫消失無蹤,冰塊一樣爬到他身上,和他臉貼著臉,蹭他消瘦病白的輪廓,伸舌舔他眼尾的咸澀液體:“你怎么還不來陪我?” “在想用哪種方法去陪你?!敝x浮寵溺地嘆息,“你老公要是死得太丑陋了,你就不要了,你只喜歡長得好的?!?/br> 耳邊的哭聲哀怨委屈。 “我一個人很害怕,嗚嗚,你快來陪我?!?/br> “老公你快點來陪我,你再不來,我就不等你了!” 謝浮咬著煙笑出聲:“你在等我?”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啊,你快點好不好?” “好,老公快一點?!敝x浮漫不經(jīng)心地吸了一口煙,他拿到枕邊的藥瓶打開,正要往口中倒藥之際,一道響聲突如其來。 “砰—— 謝浮麻痹的神智遲緩地顫了一顫,他拿開藥瓶撐起上半身,渾濁的目光盯著地上的手機。 沒人碰,自己掉下來的手機。 謝浮就那么盯著,他盯了很長時間,眼珠干澀得厲害,從脖頸到太陽xue青筋瘋狂鼓跳,刺激得他心臟快得要爆掉。 “手機掉了啊?!?/br> “這么巧,偏偏在我要死的時候掉。” 謝浮抖著手把煙往唇邊送:“哦,我知道了,是我老婆在叫我去醫(yī)院?!?/br> 說著,謝浮失心瘋似的哧哧笑起來,笑得咳嗽不止,他有些狼狽地夠到床頭紙巾,將嘔出來的胃部粘液吐在紙上,生理上的痛苦沒有流到他眼里,他的眼里被巨大的亢奮占據(jù)。 謝浮將藥瓶蓋子蓋上去放回床頭,掐了煙,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去洗漱,換上干凈平整的衣褲,帶著他老婆喜歡的雪松沉香走出臥室。 守在長廊沙發(fā)上的謝母猛地站起來:“兒子,你這是要去哪?” 謝浮腳步不停:“去接你兒媳?!?/br> 謝母反應慢半拍地掏出手機查看信息:“小顧醒了嗎?醫(yī)院那邊沒有通知我跟你爸……” “他通知我了。”謝浮的步子邁得很大。 謝母眼瞅著樓梯口傳來下樓聲,她哆哆哆嗦地給二樓的丈夫打電話:“謝長治,兒子瘋了,他瘋了!” 謝父說:“他不是一直瘋著嗎?” 謝母坐回去:“也是?!?/br> 下一瞬她又一驚一乍地站起身:“兒子去醫(yī)院接小顧了!” “他的接,是不是要帶小顧一起走?”謝母慌了神,“不行,我得叫人攔住他,我自己去?!?/br> 謝母跑到樓下,她想阻攔,卻在看清兒子面上的笑意后打了個冷戰(zhàn),小心翼翼地說:“你真的是去接小顧的???” “嗯。”謝浮在玄關(guān)換鞋。 “這么晚了,明天不行嗎?”謝母說。 “不行,你兒媳一個人害怕,要你兒子去陪他?!敝x浮走出大門,身形頓了下,說,“媽,你把家里的整套防衛(wèi)系統(tǒng)清一下,覬覦你兒媳的,一個都別留。” 第131章 茶藝速成班 零點四十五分,謝浮推開病房的門,他邁著輕快愉悅的步伐走進去,他的愛人并沒有如他所愿的在等他,埋怨他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 愛人還在病床上躺著,一副隨時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的樣子。 謝浮每多看一眼就加深一點他渺小無能的認知,所以他才回去,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謝浮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 人在生死輪回面前不堪一擊。 謝浮拎著椅子到病床邊坐下來,他握住愛人的手放在唇間:“我?guī)е銗鄣闹x浮來看你了?!?/br> “你的謝浮沒有受傷,沒有在不經(jīng)過你同意的前提下找你前男友討回你流的血,也沒有到處亂咬人丟你的臉,他只是一天沒進食,沒有睡,吸了兩包煙,看到了你的幻象,沒有跟你的幻象走,怎么樣,他表現(xiàn)得還不錯吧。” “哦,忘了,你在乎的右手爛了皮,問題不大,還能拿毛筆寫字?!?/br> “現(xiàn)在,”謝浮咬住愛人的指骨,牙齒磨上去,嘗到腥甜,他疲憊到極點的面上浮出一抹笑,“你男人來接你了?!?/br> . 病房靜得讓人不安,又吵得讓人煩躁。 現(xiàn)實與虛幻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扭曲變形的空間,不斷壓縮。 謝浮的氣息逐漸粗亂起來,他把額頭磕在愛人手背上,猶如本該早已沉底的人在垂死掙扎:“老婆,我難受?!?/br> 額頭下的那只手輕微動了動。 謝浮緩慢地抬起眼眸,他眼底有水光,眼簾上抬的瞬間,頗有幾分委屈的味道。 陳子輕想要把手拿出來,做點什么。 謝浮松開他的手指,看他伸手往自己眼前夠,于是便配合地湊近,讓他擦掉那點容易騙到糖的液體。 陳子輕的聲音啞啞的:“謝浮,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叫我啊?!?/br> 謝浮愣了一瞬。 “你要是早點叫我,那我就能早點醒來了?!标愖虞p嘆了口氣,“只有你叫我,我才能醒過來?!?/br> 謝浮揶揄:“原來我老婆是睡美人,需要國王的吻。” 陳子輕聞到了他身上的雪松沉香,不自覺地深深呼吸:“……是王子的吻吧?!?/br> 謝浮整個人的狀態(tài)似乎沒變化,實際已然褪去陰暗粘稠的霉物,做回干干凈凈的少年人。 “這里沒有國王,也沒有王子,只有一個怕被老婆拋棄的瘋子?!彼χ紤],“瘋子的吻,要嗎。” 陳子輕看著他,點點頭:“要?!?/br> 謝浮從椅子上起來,手撐在床沿靠近,偏頭吻他的嘴。 正浪漫的時候,陳子輕很現(xiàn)實地抓住謝浮的衣服:“我躺了一天了,嘴巴里很苦,你別進來,就在外面親親。” 謝浮挑眉:“你吐過?!?/br> 陳子輕慌張地捂住嘴巴:“那就更不能讓你進來了!” 謝浮無所謂地想要繼續(xù)和他接吻。 陳子輕臉色一變,不舒服地說:“我想吐?!?/br> 謝浮立刻把他抱去衛(wèi)生間,在他吐的時候拍他后背。 陳子輕在天旋地轉(zhuǎn)中吐得稀里嘩啦,謝浮情緒起伏過大,也嘔吐了起來,他的胃里吐不出東西了就嘔酸水。 兩個人都吐。 進來的護士見到這場面,默默給他們冠上了患難夫夫的名稱。 . 夜深了,靈魂和身體都要睡了。 陳子輕渾身軟綿綿地躺著,謝浮側(cè)身貼在他身邊,腦袋埋在他脖子里,整個人披著一層虛弱憔悴的氣息。 謝浮像是比他傷得重多了,有看得見的外傷,也有看不見的內(nèi)傷。 陳子輕小心地把扣在他腰上的手拎起來,放在胸口,一節(jié)節(jié)地摸清晰而纖細的指骨,原本的白皙皮rou紅腫滲血絲,看著都疼。 摸著摸著,陳子輕就把這只手拿到嘴邊,淺淺地啄了兩下。 正當陳子輕想把手放回他腰上的時候,耳朵邊響起一聲輕笑,他扭臉就被謝浮用另一只手撥開病服領(lǐng)口,有熱氣落在他的紋身上面,再是細細密密的濕痕。 謝浮滿意地看著濕淋淋的紋身:“你親你男人的手,怎么還這么偷偷摸摸?!?/br> 他叼住愛人鎖骨,笑得眼睛彎出深情又溫柔的弧度:“你該光明正大的親,這是你的?!?/br> 陳子輕從善如流:“那我以后光明正大點?!?/br> 謝浮還是笑,那一聲一聲的笑聲從他的胸腔里震出來,帶著緊挨著愛人的頎長身子都在顫。 陳子輕看出謝浮是真的高興,就放松地和他躺在一起,那會兒把臥室的手機弄掉在地上,花了他整整兩萬積分。 沒有任何難度的事情,收費那么貴,怎么感覺宿主的積分通貨膨脹了呢。 “我受傷昏迷的這段時間,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弄成了這樣子,還有你的氣色好差,是不是都沒怎么休息?!标愖虞p喊倦乏的少年,“謝浮,我以為我愛的,你都會保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