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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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年少時期,根本招架不住,兵敗如山倒。 遲簾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像被羽毛掃過,癢癢的,他撈起空調(diào)被搭在自己腦袋上面,整個人躲了進去。 陳子輕戳了戳被子里的少年:“你要在里面干什么?” 遲簾悶聲悶氣:“做法求老天爺把你帶走。” 陳子輕的手機上來了兩條微信,是班里那兩個男生給他發(fā)的每日茶語,兩人同一時間發(fā)的,私下八成有在一起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挨個查收茶語確認數(shù)量:“我跟老天爺走了,可就沒顧知之了?!?/br> 遲簾不屑地呵笑:“怎么沒有,你以為你的名字多稀有,我百度一搜就是一堆?!?/br> 陳子輕回那兩個男生“ok”的表情,他告訴遲簾:“別的顧知之都不是我,我就只有一個?!?/br> 被子里沒了聲音。 好半晌,傳出遲簾惱怒的吼聲:“不求了!” …… 吃早飯的時候,遲簾去右邊季家找季易燃,他說孟一堃發(fā)的那視頻里有鬼影。 季易燃停下摸牧羊犬的動作,皺眉抬眸:“鬼影?” “嗯,只有我看到了?!边t簾有氣無力地指了指自己,“一共出現(xiàn)了兩次,第一次是在病房的窗邊,第二次要對我貼臉開大。” 他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低罵了聲:“cao?!?/br> 接著又補充信息:“是個女的,別的一律沒看清,虛掉了。” “就這樣,你查去吧。”遲簾擺著手出了香薰彌漫的客廳,他穿過花園時發(fā)現(xiàn)季易燃的父親季常林在澆花,久居高位的中年人有著森森威嚴,大概是年輕時通過兄弟相殘爬上來沾了血腥,位子坐穩(wěn)后就開始講究風水布局,挺迷信。 遲簾回到家才消去那股壓迫感。 季家家規(guī)籠罩的陰影是他們幾家里最大的,絕對的壓制。 謝浮的人生自由活動的空間最大,再是孟一堃,遲簾自己,季易燃墊底,他最沒有自由。 籃球是季易燃的唯一一次忤逆,差點把命丟了,他不會再有選擇的機會。 季易燃說他不談女朋友,不會有,從某個層面上來說,他說的沒差。他只會有聯(lián)姻的妻子。 遲簾不同情發(fā)小,因為同情沒用,他們這種享受父母帶來的高物質(zhì)出身,必然會被剝奪走一些東西,只能自我強大起來,才能找到時機謀一謀自己想要的。 餐桌前的動靜將遲簾拉回現(xiàn)實,他帶著從季家沾染的香薰沖過去:“顧知之,你把腸粉全吃了,一點都沒給我留?” 陳子輕站在椅子邊夾玉米蝦餃吃,燙得直蹦跳。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燙死你算了?!边t簾快速拿起水杯,一點都不柔情蜜意地往他嘴邊一兌,氣洶洶道,“快喝!” 陳子輕喝了好幾口水,他眼淚汪汪,伸著舌頭喘氣。 舌尖是紅的,嘴唇也是紅的。 遲簾壓著嗓子抽了口氣,他捂緊眼前人的嘴逼近:“阿姨還沒走你就招我,瘋了吧你!” 陳子輕:“……”誰敢招早上的高中生。 他唔唔幾聲,扒開遲簾的手說話:“腸粉在鍋里,我怕涼了,你吃了腸胃不舒服,給你熱著呢?!?/br> 遲簾剛咽下他喝剩的水,面色一陣黑一陣紅,下意識頂了一句:“那你不早說,偏要讓我誤會你,對你產(chǎn)生內(nèi)疚?!?/br> 陳子輕夾了個蝦餃,吹吹,放進遲簾的餐盤里:“你內(nèi)疚了嗎?” “做夢?!边t簾坐到他的椅子上吃早餐。 廚房里是阿姨在收拾的聲響,餐廳是兩個少年天南地北的閑扯聲,一個吃完了在等另一個,他們要一起去上學,司機在門口等。 此時六點剛過,住校的高三生陸續(xù)起床,帶著眼屎和雞窩頭,以及比厲鬼還大的怨氣去cao場集合做cao。 走讀生差不多也都離開了被窩,是個沒法踏實睡懶覺的階段,在床上賴一會就心慌冒冷汗。 遲簾不,他經(jīng)常賴床,卡點去學校都算勤快的了,新學期他卻越起越早,學生會每天在大門口執(zhí)勤,要是哪天會長謝浮親自上,看到他指不定多震驚。 旁邊人不跟他扯了,開始面向墻壁,大聲背起了英語例文。 他放慢咀嚼的頻率聽了會,高三的所有學科里,這家伙的英語最好,其次是語文。 背誦聲停了,遲簾才開口:“顧知之?!?/br> “啊?!?/br> 遲簾拿起桌前的白色濕毛巾擦嘴,將在心里擱置了幾天的問題甩了出來:“你英語的發(fā)音是怎么學來的?” 陳子輕的手在虛空拼寫單詞:“沒學?!?/br> “沒學?你當我是白癡嗎。”遲簾側(cè)身對著他,黑漆漆的眼里射出逼人的目光,“個別單詞的發(fā)音接近當?shù)厝?,你在國外生活過?”而且不是短時間,是定居。 陳子輕忘了單詞怎么拼了,他站在原地發(fā)了會呆,搖搖頭:“沒啊?!?/br> 遲簾盯著不看他眼睛的人:“顧知之,你心虛?!?/br> “我沒心虛?!标愖虞p搓著手指抬頭,不躲不閃地直視他的眼睛,迎接他的審視與質(zhì)疑,“你想想,以我的家庭經(jīng)濟情況,我可能有出過國的經(jīng)歷嗎?” 遲簾抿直唇角上下打量他,不可能有。 那就是,音準上的天賦。 遲簾無聲地咧咧嘴,他明年要留學,顧知之剛好英語學得輕快,這么巧。 沒個三五輩子都湊不來的巧合,看樣子顧知之要見證他進大學繼續(xù)當校草,進職場當霸總,老了當功成名就的帥大叔。 . 遲家的車開出別墅區(qū)的時候碰到了季家的車,兩方司機都是老熟人,他們停車降車窗打招呼。 你先。 你先吧。 還是你先好了。 路明明寬得很,非要寒暄一番。 季家小少爺不在意這種小事,遲家小少爺要罵,對象抓住他書包帶子,小聲說他好帥,他的注意力頓時就收了回來。 這個蠢貨,司機是他爸的人,他們只要在車里稍微吹出點粉色泡泡,司機就會匯報給他爸。 他爸不上皮帶,他爸會裝監(jiān)控安排私家偵探,證據(jù)確鑿就直接把他踢到國外。 遲簾將擋板升了上去,隔開了司機的視線。 “別總是犯花癡?!边t簾把書包帶子從陳子輕手中抽出來,攥著他不老實的手。 陳子輕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遲簾惡狠狠地說:“越不讓,你還越來勁?!?/br> “你今晚繼續(xù)跟我睡嗎?”陳子輕煽情地和他耳語。 遲簾的理智軍團瞬間橫沖直撞人仰馬翻,全身熱騰騰,他迅速扯過書包丟在腿上,把腦袋偏向車窗:“老子沒法跟別人睡一張床?!?/br> 陳子輕看少年朦朦朧朧的側(cè)臉:“你睡得挺好的啊?!?/br> 遲簾下意識把腦袋偏回去,指著自己的黑眼圈問:“那我這是什么?” 陳子輕說:“是你怕鬼的證據(jù)?!?/br> 遲簾:“……” “我就知道你會笑我膽小?!彼捌鸨?,夸張地發(fā)出低哽,看起來委屈死了。 陳子輕熟練地哄著:“沒有,我怎么會笑你呢,我也膽小,真的,你別生氣,你一生氣我就……” 嗡嗡震動攔截了他的話聲,他頓了一秒,校服褲下的麻稈腿碰碰遲簾:“你手機響了?!?/br> 遲簾秒出戲,他從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機接電話,這時車也啟動了,陳子輕隨著“慣性”靠在他身上,被他拐了下,沒拐開。 “奶奶?!边t簾一半身子僵硬。 遲奶奶搶了家里廚子的活遛彎去買菜,她走在馬路邊,腿腳還算輕便:“孫兒,你什么時候再小知之到奶奶這來玩?” 遲簾肩頭一沉,他話都不自然了:“周末?!?/br> 遲奶奶慈愛地問道:“學習壓力大嗎?” 遲簾要推肩頭的腦袋,手放上去的時候卻沒做出推的動作,就放著,他說:“我沒壓力?!?/br> 遲奶奶說:“我沒問你,我問的是小知之?!?/br> 遲簾面部一黑,他把手機舉在陳子輕耳邊:“我奶奶問你學習壓力大不大,你自己說?!?/br> 陳子輕坐起來點,清了清嗓子,溫聲說:“奶奶早上好,嗯,是的,我已經(jīng)適應了新學校的環(huán)境,新朋友?沒有欸,沒關(guān)系的,我是去學知識的,不是去交友的,而且遲同學的發(fā)小我都有接觸,蠻好的,都是好學生,學習這塊嗎?遲同學有幫我補課?!?/br> 緊跟著就接了個尾巴:“不過我基本是自己學,不會耽誤遲同學時間的。” 遲奶奶佯怒:“傻孩子,他作業(yè)都在學校做,放學就玩了,能耽誤什么時間,你就多找他,免得他去那酒吧玩,高中生喝什么酒。” 陳子輕沒給上回應,因為他耳朵邊的手機被拿開了。 車里響著少年對長輩的撒嬌。 “奶奶,我哪喝酒了,我是去聽歌的,‘攬金’跟別的酒吧不一樣,民間樂隊比較多,水平比網(wǎng)上包裝出來的要強不是一星半點?!?/br> 遲簾舒懶地靠著椅背,腿翹起來,書包隨著他的舉動往下滑,被他及時撈住,扔在旁邊:“再說了,一群哥們在一塊兒開個包間打游戲也是常事,您老人家思想落后,現(xiàn)在的酒吧不直接跟跳舞廝混掛鉤?!?/br> 他和奶奶通話,余光一直在關(guān)注身旁人,后來都不知道說的什么。 奶奶大概是聽出他的走神,叮囑兩句便結(jié)束了通話。 遲簾息屏,屏幕上的人臉刺入他眼里,他差點又把手機砸出去。 cao,被自己的臉給嚇到了。 遲簾驚魂未定:“顧知之,你坐近點。” 陳子輕在看生物書,聞言就挪了挪屁股,挨著他坐。 遲簾的目光隱約掠過陳子輕按書頁的手,下一秒就見他把手伸了過來,像是在說,你牽我。 “別浪。”遲簾打他的手,在他要把手收回去時牽住。 “哥哥,我記不住怎么辦?!标愖虞p頭疼地瞅著眼前的生物課本。 “那就不記只看,高中三年的全看一遍。”遲簾用兩只手夾住他的手,玩起了白加黑,“尤其是勾上的部分?!?/br> 陳子輕走流程地說:“哥哥你好厲害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