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jié)
孟一堃根據(jù)自身經(jīng)歷和周圍的情情愛愛世紀(jì)大戰(zhàn),一琢磨:“那就,順著他們?” 他一說就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立即加快腳步追上兩個發(fā)?。骸霸蹅冞@個年紀(jì),激情來得快,去得也快?!?/br> 謝浮突兀地問:“你談多久了?” 孟一堃說:“半年多了,感覺已經(jīng)進(jìn)入老夫老妻狀態(tài)?!?/br> 謝浮若有所思:“那就離吹不遠(yuǎn)了。” 孟一堃:“……” 謝浮淡淡道:“順著吧。” “大家有什么話先放著,等他厭倦了,跟我們吐槽顧知之,我們再把那些話拿出來,想必要不了多久。”孟一堃點(diǎn)頭,“都有痕跡,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會迎來打游戲叫不到他的現(xiàn)象。當(dāng)他頻繁找我們打游戲的時候,說明他對顧知之的新鮮勁過去了?!?/br> 謝浮面含笑意地感嘆:“一堃,還是你有經(jīng)驗(yàn),不像我,在這方面像一張紙?!?/br> 孟一堃的面部抽動幾下,他在謝浮這吃了悶虧,轉(zhuǎn)斗就沖另一個發(fā)小嚷叫:“老季,你半天沒蹦一個字!” 季易燃總算暫時從大邱撞邪的慘境里抽離,加入他們的話題:“我贊成?!?/br> 孟一堃板正的臉一黑:“你一天到晚能說夠三十個字嗎,誰跟你談對象,能急死?!?/br> 季易燃不認(rèn)為這是什么問題:“一定要說?不可以做?” 孟一堃正兒八經(jīng)道:“哥們,你別開黃腔,我們都還是高中生。” 謝浮拍季易燃的肩膀,搖搖頭:“老季,你也是?!?/br> 季易燃看看他們兩人:“你們思想有問題?!?/br> 謝浮又拍孟一堃的肩膀,搖搖頭:“一堃,你也是?!?/br> 孟一堃:“……”我cao,反正哪邊都有我。 他掏出手機(jī)看時間,給遲簾發(fā)了個信息:你們到家了嗎? . 遲簾沒回,到家個屁,他一下晚自習(xí)就被顧知之叫去醫(yī)院,這還沒完,沒過一會便轉(zhuǎn)去墓園。 大晚上的哪不能去,非要跑來這種陰森森的地方,顧知之根本不管他死活。他全身緊繃,大腦進(jìn)入一級戒備狀態(tài)。 墓園披著朦朧光暈,周圍樹梢的沙沙聲比鬼片里的音效恐怖。 陳子輕面向不遠(yuǎn)處站在墓碑前的貝斯手,當(dāng)時他去醫(yī)院,對方還沒睡,一直在等他。 等到他了,就拿出他之前在酒店寫的小字條還給他。 “我已經(jīng)不用帶著它了?!卑⒚墒沁@么說的。 再就是來這里。 陳子輕以為阿蒙會情緒失控,在墓前撕扯手腕的傷口發(fā)瘋。讓陳子輕意料之外的是,阿蒙沒有瘋,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隔著這個距離,陳子輕看不清主唱的鬼魂有沒有掛在阿蒙身前,臉貼著他的臉。 主唱是高興的吧,他的貝斯手如他所愿地,來看他了。 這是再見,也是告別。 活著的人決定往前走了,哪怕很艱難。 墓園陰風(fēng)陣陣,似有數(shù)不盡的怨念和想念。陳子輕的耳朵沒有抓到哭聲,不知道阿蒙哭沒哭。 想必是會哭的。 陳子輕瞧了瞧面前的遺愿清單,方躍的臉旁邊只剩下一行小字——希望我的樂隊能成為攬金的頭牌樂隊。 前半部分哀怨貝斯手為什么不來看他,想要貝斯手來看他的內(nèi)容已經(jīng)不見了。 原來遺愿實(shí)現(xiàn)了就消失了啊。 陳子輕瞅了瞅原主的三段愛情遺愿,那是不是他談完一個,也會去掉一個。 遲簾排在第一。 陳子輕扭頭去看遲簾:“你怕還要跟過來?!?/br> “我不跟過來,誰知道你和野男人做什么事?!边t簾緊張到要爆炸,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一出門心就飛了,只把老子留在家里孤苦無依?!?/br> 陳子輕被他的說法給弄得有點(diǎn)想笑:“我每次都有給你發(fā)信息?!?/br> “那不就是先斬后奏?!边t簾不知捕捉到什么,猛地竄到陳子輕身后,雙臂抬起來抓住他肩膀,身子憋屈地往他后面躲藏,“媽的,好像有鬼影?!?/br> 陳子輕說:“這是它們的家,還能不讓它們出來乘涼啊?!?/br> 遲簾從后面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威脅:“顧知之,你把我嚇?biāo)烙惺裁春锰?,我手上的股份和我的智商美貌你又繼承不到!” 末了抖了下,腦袋湊得更近。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呢,鬼真來了,我擋你前面,讓你先跑。”陳子輕從容的樣子能讓人有安全感,誰能想到他曾經(jīng)比遲簾還怕。 . 樂隊其他人匆匆趕來墓園,他們提心吊膽地接阿蒙回醫(yī)院。 阿蒙臉色蒼白搖搖晃晃,上車就暈了。 鼓手臨走時不忘提醒陳子輕,下個月的狂歡活動。 陳子輕讓他放心。那是主唱的另一個遺愿,陳子輕肯定盡心盡力。 “你答應(yīng)的倒是爽快,”遲簾說風(fēng)涼話,“你手里除了我這張牌,還有別的嗎?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陳子輕回神:“你是王牌啊?!?/br> 遲簾掏耳朵:“顧知之,你的糖衣炮彈已經(jīng)對我沒用了。” “實(shí)話?!标愖虞p說,“況且他們有實(shí)力,不是讓你暗箱cao作,只是想你能幫忙讓規(guī)則公正點(diǎn)。” “只是?”遲簾把現(xiàn)實(shí)的黑暗攤出來一小塊給他看,“你以為公正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擁有的?可真逗?!?/br> 陳子輕沉默了會:“不說了,我們回家吧?!?/br> 遲簾不給面子:“說不過我就來這套?!?/br> “我是顧慮你怕墓園。”陳子輕說,“你如果為了鍛煉自己的膽量,硬要堅持在這里繼續(xù)跟我說,那我就陪你。” 遲簾這才想起這是什么地方,他撒腿就跑,都不等陳子輕了。 陳子輕回頭望墓園,這么多墓碑,躺了這么多人,怎么都沒哪個跑到他清單上,他要做滿十個,這才出了兩個,還有八個呢。 跑上車的遲簾克服心理恐懼折返回來,抓住陳子輕的手臂,跑出了私奔的勢頭。 “我真服了,我不回來找你,你就不走,作起來不分場合?!边t簾踉蹌了一下,額頭撞上車門,他痛得蹲了下去。 陳子輕:“……” 遲簾夸張地慘叫:“顧知之,我的頭要疼死了,你就這么看著?” 陳子輕彎腰湊近:“那我給你吹吹?” 遲簾頓時就不疼了。 . 高三生的晚間生活枯燥乏味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陳子輕緊趕慢趕地寫完兩份作業(yè),抱著半個西瓜在客廳看美劇吃聽英語。 感覺沒做什么就過零點(diǎn)了,從沒在那個時間之前上過床。 遲簾坐在茶幾前批改陳子輕的作業(yè),他把撞了個包的腦袋后仰活動酸痛的脖頸,陳子輕挖了一勺西瓜試探地往他唇邊送了送,他下意識張口。 就這么吃下去了。 一個敢喂,一個敢吃。 遲簾身體前傾,恨不得把自己塞進(jìn)茶幾底下,那塊西瓜像鉆石卡在嗓子里,他在體會一場無實(shí)物的窒息。 就在他快要沒法呼吸的時候,鉆石化成了彩色泡泡。 遲簾緊閉沾染西瓜清甜的嘴唇,仿佛張開一點(diǎn)縫,泡泡就要飛出來。 電視被陳子輕暫停,他把懷里的西瓜放到茶幾上面,沒看遲簾的面色:“還要吃嗎?” “不吃了?!边t簾擺出比他更淡定的神態(tài),絕不服輸。 “那我自己吃?!标愖虞p接著吃西瓜。 陳子輕的視野里,遲簾把水筆從右手換到左手,他吃西瓜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遲簾低頭翻打印成一摞裝訂起來的a4紙,發(fā)現(xiàn)上面的哪道題錯了就打個叉:“現(xiàn)在老師叫你起來回答問題,你回答不上來都正常,過段時間你才進(jìn)入高中復(fù)習(xí)階段?!?/br> 陳子輕定了定神:“我知道?!彼蛄颂蜃欤靶量嗄懔?。” 遲簾不置可否。 陳子輕望著他寫字的左手:“你還是要以自己為主,精力有剩的時候可以撈一撈我,精力不剩了就不要管我了。” 遲簾難得沒笑他自以為是。 “顧知之。”遲簾停筆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是一定會出國留學(xué)的?!?/br> “家里替我選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我做不了主?!彼麤]回頭,很兇地警告,“別嘲我,誰都有翅膀不夠硬的時候。” 陳子輕沿著西瓜邊沿往里吃:“我可以理解。” 遲簾聽到身后人的語氣,心頭不受控地爬滿陰霾:“顧知之,你的未來到底,” 他猛地把水筆扔在茶幾上面:“你自己看著辦?!?/br> 陳子輕咽下嘴里的西瓜,左近點(diǎn)哄他:“你教我,我會努力的?!?/br> 遲簾的面色有所轉(zhuǎn)晴:“你個笨比,我要教多久才能把你教會,”他罵罵咧咧幾句,把水筆拿了起來,“學(xué)校的作業(yè)不算,只算我被你布置的,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今天錯了超過五題,你就等死吧?!?/br> “應(yīng)該……不會……超過五題吧。” 陳子輕要走,遲簾下意識伸手拉他,不小心把他的褲腰拉下去一點(diǎn)。 一小塊屁股就這么露了出來。 遲簾少有的舌頭打結(jié),說話磕上了:“顧知之,你,你怎么連屁股都是黑的?” 陳子輕把褲子拉上:“不知道。” 遲簾“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