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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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回去給你拿身衣衫換一下?!标愖虞p說,“你看呢。” 魏之恕深呼吸: “不換。” 他從懷中拿出帕子擦嘴,眼底劃過一絲恨意,唇邊泛起冷笑:“二師兄要記住這個恥辱的味道?!?/br> 陳子輕默默踢了一些土蓋住地上的嘔吐物,等回來就干巴成硬塊,好掃掉了。 前面?zhèn)鱽硇霞舻暮鹇暎骸澳銈z搞什么東西,再不走,人沒死血也流干了!” 陳子輕還沒催魏之恕,對方就先一步抬腳越過他,留給他一個昂首挺胸的背影,他趕緊追了上去。 . 到了庭院,一路暢通無阻。 魏之恕離開時沒關(guān)門,現(xiàn)在門還是開著的,姜明禮歪倒在雕花大床角落,身下的血把床褥浸成了深褐色。 邢剪跟魏之恕一個沖到床邊,抓了件衣衫丟在姜明禮上半身,一個抄起床尾污跡斑斑的被子甩在他的下半身。 陳子輕因此沒有看清不堪入眼的姜明禮。 但他見到了床上的情況,他驚呆了,姜明禮是個老手了吧,怎么沒做清潔工作,這一床的…… 也有可能是太瘋了。 他屏息把頭扭開,不忍直視。 屋內(nèi)氣味渾濁刺鼻令人作嘔。魏之恕忍著惡心湊近腥臭難聞的姜明禮,查探他的鼻息:“還有氣?!?/br> 字里行間似是不用背負(fù)人命的慶幸,也似是竟然沒死的不甘。 “你把他翻過來,我看下他后腦勺的傷?!毙霞舻?。 魏之恕不愿直接觸碰姜明禮,他用衣料阻隔,繃著臉把人翻了個邊,期間干嘔了幾次,他這輩子做過的虧心事加起來都不該讓他遭昨晚那大罪,簡直荒唐。 邢剪沒上手,他掃了眼姜明禮發(fā)絲里的血口:“這傷要找縫合匠縫,先送去郎中那兒吧?!?/br> 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陳子輕飛快道:“不好,有人來了!” 這個時候撤是來不及了,屋內(nèi)師徒三人表情各異,當(dāng)師傅的直起身,叫兩個徒弟到邊上去。 幾位滿身酒氣的護衛(wèi)走到屋門口,兩撥人打了個照面。 就在這一觸即發(fā)之際,血泊里的姜明禮緩慢地舉起一只手,在護衛(wèi)們拔刀沖進前來說:“放他們走……” . 姜明禮沒讓人為難義莊師徒,過了不到兩日,他的頭上包著紗布,一瘸一拐地來到義莊賠罪,拉了一車的貴貨,吃的穿的用的涉及了個邊。 魏之恕被邢剪提前支走了,不然還要動手見血。 姜明禮沒看著他,手中畫著清風(fēng)明月的折扇合攏,蒼白的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失望。 陳子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只聽過一見鐘情,沒聽過一日鐘情的,姜明禮這是食髓知味了? 姜明禮還真就在出發(fā)前遣散了那三十多個精心收集來的寶貝,他們都當(dāng)他是在找什么新樂子,等著被他重新招回去,嘁。他讓人把車上的貴貨一一搬下來,堆放在義莊外面,坐上馬車走了。 陳子輕指著地上的東西:“師傅,這些怎么辦?” 邢剪拿著掃帚進院子:“讓你二師兄處理?!?/br> 陳子輕在義莊附近找魏之恕,他找了一圈,在一塊草叢里面找到人。 魏之恕被曬發(fā)燙的草包圍,身上有只螞蚱。 陳子輕兩手撐著腿瞅他,像是頭一回認(rèn)識他,一瞅就是半天,直到他不耐煩地睜開眼睛,二人四目相視。 “二師兄,姜大少爺來了,他帶了很多禮品,想跟你道歉。” 魏之恕豁然一個鯉魚打挺,陳子輕猝不及防,被他撞得一屁股坐在草里,吃痛地嚎了一嗓子。 “不知道躲啊,蠢死算了。”魏之恕滿腔的怒火瞬間騰出位置放對小師弟的關(guān)心和懊惱,他蹲下來揉小師弟的屁股,被躲開了,不由扯起唇角涼涼地笑道,“師傅能揉,二師兄不能揉?!?/br> 陳子輕顧左右而言他:“姜大少爺已經(jīng)走了,這會都該到大路上了,你追不上的。” 魏之恕的臉色變了又變,手握拳頭,指尖發(fā)白,他艱難地吐出一口濁氣,閉眼躺回了被他壓趴的草上面。 陳子輕揉揉摔疼的屁股,擦掉滾到下巴上的汗:“二師兄,那個姜大少爺一看就不懷好意,你有防備的吧,怎么就中計了?” 魏之恕忽然睜開眼睛,剮了他一眼,他莫名其妙一臉無辜。 “站起來,給二師兄擋太陽?!蔽褐□哌^去一腳,沒用多大力道。 陳子輕習(xí)慣了魏之恕的陰晴不定,依然嘀嘀咕咕地抱怨,魏之恕氣得肝疼,那晚姜明禮喝醉了,拿出一個價值不菲的古玉扳指,說是趙德仁給的。 魏之恕看著扳指。 “你喜歡?”姜明禮握住他的手,挨個對著他的手指套扳指,滿嘴酒話,“趙德仁說是無意間得到的?!?/br> “無意間,哈哈,怎么可能啊,我找人鑒定過了,你知道這小扳指值多少嗎?黃金萬兩?!?/br> “趙德仁還透露,那樣的張家有很多類似扳指的古玩意兒,還有更好的,都是張家的財產(chǎn),所以我才盯上張家?!?/br>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張家那扇門只進不出……魏兄,扳指送你好不好,送你?!?/br> 魏之恕摩挲尾指,上面有他醒來強行扯出扳指留下的淤痕,他對著陳子輕講了事情大概。 陳子輕的眉心一抽,果然和他猜的一樣,趙德仁拿出嘴上說的奇珍異寶才取得了姜明禮的信任。 那扳指是在水里撈的吧。 陳子輕短促地揣測了一下,便道:“二師兄,你去見見姜明禮唄?!?/br> 魏之恕沒說“那你不如讓你二師兄去官府自首,早晚要成殺人犯”,他意味不明道:“理由。” 陳子輕使勁扒拉小臂上的布條,扒出點皮rou:“你看。” 魏之恕呵呵:“我看什么,不就是摸了有毒的葉子,不能見光不能吹風(fēng)?” 陳子輕心頭一跳,看來魏之恕猜到他撒謊了,也正常,他纏布條纏了這么久,天熱也不拿掉,傻子都知道有貓膩。 “不是摸了有毒的葉子,是我被下毒了,長出來的毒斑。”陳子輕說。 魏之恕瞳孔微縮,面色也陰沉了下去。 陳子輕坦言: “我,彩云,俞有才,郭大山,,我們被張老爺下了同一種毒。” 魏之恕盯著他小臂露出來的指甲大點紫黑皮rou:“繼續(xù)說,接著說,我看看我的小師弟肚子里藏了多少事?!?/br> “就這樣了?!标愖虞p撇嘴,“我不知道張老爺為什么要對我下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沒有死?!?/br> 魏之恕坐起來掐他臉:“你不是死了嗎,你就是個邪祟。” 陳子輕翻白眼。 “彩云他們被殺的原因?”魏之恕質(zhì)問。 陳子輕逐一交代那三人的情況,有他調(diào)查出來的信息,也有他的分析猜測,所有都指向同一總結(jié)——張老爺為財殺人。 雖然張家已經(jīng)很有錢了,但誰會嫌錢多呢。 魏之恕低著年輕清朗的眉眼,一把一把地扯著草,不知在想什么。 陳子輕想了會事,覺察出不對的地方:“二師兄,姜明禮和你說了扳指相關(guān),導(dǎo)致你分神中計的嗎?可是那時候你還不知道我在查這件事,你應(yīng)該不會有多大的興趣才對?!?/br> 魏之恕猛地抬頭:“還不是因為你!” 陳子輕茫然。 “你是不是以為二師兄是個傻子?”魏之恕抓住他的兩條小臂,指甲摳進層層交疊的布條里,“這個?!?/br> “還有你夜探張家那表現(xiàn),你對張家的關(guān)注度,張家用毒的門客和你之間的隱秘……”魏之恕一口氣提了幾件事,篤定道,“那次在縣里捋走你的人是張老爺派過去的,你中毒后保住了命,他認(rèn)為你是不死人,便要割你手腕用你鎮(zhèn)邪。” “我要給你報仇,可是張家招惹了要命的東西,輪不到我來。” “姜明禮說起趙德仁,我就會想到鄉(xiāng)里議論的你對趙德仁做的事,他跳江,你就緊跟著沖到岸邊,如果不是師傅阻止,你就跳下去了,你那么緊張趙德仁,按他心口,還要親他……” 小師弟,趙德仁,古扳指,奇珍異寶,張家,很多看起來不相干的事自然就聯(lián)系到了一起。 魏之恕思索小師弟大概也牽扯到了奇珍異寶上面,他因此才分神,喝了不干凈的酒水。 盡管魏之恕沒有說詳細(xì),陳子輕依舊把他的心路歷程揣摩了個七七八八,自責(zé)道:“二師兄,都怪我,要不是我影響你的判斷力,你也不會被姜明禮,” 魏之恕的神情十分嚇人,陳子輕沒敢往下說。 這里很曬,陳子輕頭頂心都是燙的,他捂著曬紅的臉,猶猶豫豫地說:“那二師兄你見不見……” 話沒說完就被魏之恕壓在了草叢里,他還沒做出反應(yīng),魏之恕就徒然爬起來跑了,身形頗有幾分慌張。 “魏二,你壓你小師弟,是不是找死——” 陳子輕聽著邢剪的暴吼,頭昏腦脹地喊:“師傅,別管二師兄了,我腿麻了。” 邢剪走過來,眉毛上抬一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任由他拉住自己的寬袖掛上來,再熟練地抱緊他的脖子,腿夾在他身側(cè),屁點大一只窩在他懷里。 陳子輕見邢剪沒動,他仰了仰臉:“師傅,不走?。俊?/br> 邢剪問道:“哪條腿麻?” “左腿?!标愖虞p前一刻說完,下一刻他的右眼皮上一濕,邢剪把口水抹了上來,他怔住了。 邢剪抱著他走:“不是總嫌熱嗎,還往師傅懷里鉆?!?/br> 陳子輕爬上來點,跟邢剪臉貼臉。 褲腿摩擦草葉的聲響一停,邢剪不走了,他扳著面部線條,看起來要訓(xùn)人,卻是吃上了小徒弟的嘴。 寬闊的后背為他擋下了烈日,把他攏在了陰影里。 . 魏之恕不想拖,他當(dāng)天就去了姜家,撂下目的就走,一句廢話都沒有。 姜明禮的效率挺不錯,次日就來義莊送情報,他把半塊玉盤和一個小寶石放在桌上:“這是我的人昨夜在俞有才跟郭大山家找出來的,我來之前鑒定過了,跟扳指差不多年份,胡老七家沒有發(fā)現(xiàn)。” 魏之恕把玩寶石。 “魏兄,你這么感興趣嗎?!苯鞫Y討好道,“那這都給你了?!彼謪残渲腥〕鲆晃铮斑€有扳指?!?/br> 魏之恕將寶石丟回去:“我要張家手里的那份?!?/br> 姜明禮苦笑一聲:“張家太過邪門是整個鄉(xiāng)里眾所周知的事,貓狗都不進去,你讓我怎么進去找,魏兄,你是想要我的命。” 魏之恕滿臉被惡心到了的表情,說得卻是:“那就換一種,你把張老爺?shù)氖w拎到我面前,我們之間的不愉快一筆勾銷?!?/br> 姜明禮本就卓越的相貌在短暫的禁欲后顯得干凈不少,此時雙眼一亮,有那么一瞬間完全褪去了那股子常年縱欲帶來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