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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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沒跑多遠撞上費萊爾,被他打暈了。 陳子輕醒來是在別墅的床上,費萊爾把他打暈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所以是費萊爾抱他上車的時候,柏為鶴跟周秘書就在附近車里,周秘書還用手機拍下了那個畫面。 “我跟傅總解釋了,也清楚地表達可以配合他查證,他應(yīng)該是看出我的坦然,知道不是我把照片發(fā)給他從中搞鬼,不想承認是自己誤會了,就對我開了一槍?!敝苊貢鵁o奈至極。 文人遇到土匪,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陳子輕能體會周秘書的心情,傅延生一言不合就動用暴力,二十出頭的年輕家主,竟然都沒有面對錯誤承擔(dān)后果的能力,很可怕。 周秘書該說的都說了,洋洋灑灑地離開了。 陳子輕送他出包間,自己在走廊的木椅上查看短信,看一條刪一條。 “柏太太,不介意我坐在旁邊吧?” 頭頂響起磁性的聲音,恰到好處的禮數(shù)令人心生好感。 陳子輕停下刪短信的動作抬頭,他仰視穩(wěn)重俊雅的商圈大佬:“不介意。” 柏為鶴的友人坐了下來,陳子輕不看短信了,他緊張兮兮猶如置身考場,隨時做好答題的準備。 “今晚的菜合柏太太的口味?” “合的合的,非常好吃?!?/br> “辣了些?!?/br> “我口味重,喜歡吃辣的。” “那巧了?!?/br> …… “柏太太,聽說你與為鶴的婚禮在冬季補辦,到時我會帶家人去觀禮?!?/br> 陳子輕目瞪口呆,柏為鶴為了圓謊言,連這都造出來了嗎? 但是,冬天來之前他肯定已經(jīng)走了。這個爛攤子只能由柏為鶴一個人收拾了。 “柏太太,指甲不能啃了,再啃就到rou了,破了出血了,你先生會心疼?!?/br> 大佬氣場太大,一句調(diào)侃都像是批評。 陳子輕尷尬地放下手指,蜷進手心里蹭掉上面的唾液,他無意識地挺起線條風(fēng)sao的腰背,勻稱而直的兩條腿并攏,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 大佬坐了會,去吸煙室和幾個朋友分享信息。 “是張白紙?!?/br> “三十三歲,心理年齡剛成年不久?!贝罄醒酃舛纠保乃济翡J。 有人贊同這一觀點:“比為鶴大四歲,像他兒子?!?/br> …… 四個大人物各自吸煙,那位柏太太既美,又妖,還純。 前兩樣是皮囊,純是靈魂。 去年傅氏總裁大婚,他們之中有人剛好在垡城,受到了邀請,本想跟為鶴一起去,臨時有事改變了行程,讓助理去了。 助理回來說傅太太多么貌美,還拿出了拍下的視頻。 后來傅太太意外身亡,助理傷心醉酒,那位友人間接知曉了這件事。 因此他今天一見到柏太太,就把已知的信息透露給了同行的三人。 傅太太跟柏太太是同一人,發(fā)色瞳孔的變化只能騙騙神志不清的局中人,騙不了他們。 他們沒有問為鶴為什么要將一個結(jié)過婚,感情牽扯復(fù)雜,死而復(fù)生的男人放在太太的位置上面。 這是分寸,也是尊重。 有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傾力相助。 盡管他們清楚,為鶴用不到他們。 真到了用他們的那天,他們也無能為力。因為連為鶴都處理不了,他們又怎會做到。 關(guān)于柏太太,他們都知道是假的,都當真的。 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 這個時候,陳子輕一行人去往拍賣會,夏橋正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酒店,他倒在地上,衣褲濕透凝成水跡向外蔓延。 手掌傳來震動,夏橋正死灰復(fù)燃,他立即接通。 “小正,fairy在你旁邊嗎,我打他電話提示已關(guān)機,你讓他接電話?!?/br> 手機那頭不是小心翼翼的討好,而是病弱帶笑的聲音。 夏橋正眼里的光熄滅,他將拿著手機的那只手平放下來,沙啞疲倦道:“不在我旁邊?!?/br> “你沒守著他?”厲正拙嚴肅起來,“你讓他跑出去玩了?” 這話戳中了夏橋正的要害:”他又不是東西,能走能跑,我怎么守?” “確實。”厲正拙有感而發(fā),“有時真想讓他成為東西。” 夏橋正聽到后半句,一下就明白傅延生打微玉,卻見不得他以外的人上手是什么扭曲心理了。 即便微玉要從活人變成東西,那也只能由“我”來,別人都不行。 “明知他會走能跑,就該多提防多謹慎些,他以前很好哄騙,回國去垡城待了一段時間,吃了苦受了罪,學(xué)聰明了,會在有限的空間自娛自樂,也能讓圍觀者樂,一個沒注意就讓他迷惑住了?!?/br> 厲正拙感慨:“小正啊,幸好那次有你獻計協(xié)助,否則我還真不好把他捉回來?!?/br> 夏橋正的肺腑重重牽扯出了一絲不適,猶如被厲正拙扇了臉。 微玉最恨他的地方就是這里。 發(fā)生的是改變不了的,無論是微玉對他跟他父親的傷害,還是他施加在微玉身上的報復(fù),圖謀和算計。 那就往前走。 夏橋正抹了把冰冷的臉,被雨水浸泡發(fā)皺的手掌搭在眼睛上面:“下個月初的安排還算數(shù)?” 厲正拙一副很驚訝的口吻:“同意認我這個父親了?” 夏橋正冷聲:“我父親沒死?!?/br> 厲正拙不在意稱呼:“那就收你做義子。” 夏橋正默了默,眼底迸出窮途末路的狠色:“多謝義父賞識?!?/br> “那就這樣,你去找fairy,他在垡城的經(jīng)歷都不能讓他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習(xí)慣是改不了了,只能我們多擔(dān)心點,把他看緊了?!?/br> 厲正拙和藹地叮囑:“小正,外面太亂,珠寶會被覬覦,被玷污,它的命運就該是私藏?!?/br> 夏橋正把電話掛了。 厲正拙吃掉沒吃完的藥,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青白的臉上漸漸浮出點氣色。fairy的號碼早已一打就通,夏橋正到這時都沒確認,也就配當個保鏢。 但愿把他的位置提上去了,能進步些。 厲正拙看時間,他的fairy該到拍賣會了吧,希望能不虛此行,那到時候……就該急著回來找他了,只能找他。早就知曉結(jié)果,一直在走流程,一路拋誘餌的外甥都幫不上。 誰讓他的fairy性情大變,那么執(zhí)著于扯出他人的遮羞布,非要將藏起來的秘密攤到日光下呢。 陳子輕是到了拍賣會上,就他跟柏為鶴,那幾個大佬都中途走了,他們顯然對拍賣會不感興趣,也不奇怪柏為鶴為什么會過來。 拍賣會的負責(zé)人是個外國人,又高又帥,像男模。 這個世界,一個跑龍?zhí)椎亩歼@顏值。 陳子輕多看了負責(zé)人一眼,那負責(zé)人對他露出迷人的笑容,桃花很旺的樣子。 “這位是?” 柏為鶴撥了撥身邊人腰后的蝴蝶結(jié),將兩根輕晃的布條捉?。骸拔姨?。” 負責(zé)人臉上的笑容秒收:“原來是柏太太?!?/br> 陳子輕紅著耳朵不吭聲,晚宴都結(jié)束了,他還是柏太太??? “走了?!卑貫辁Q在他耳邊低聲。 陳子輕趕緊拋下疑慮跟上,負責(zé)人帶他們走一條通道,全程沒有遇到其他客人。 這應(yīng)該就是vip客戶的待遇。 通道是斜著的,兩邊只有慘白的墻壁,沒有一點裝飾物和家具,陳子輕走著走著就有點頭暈想吐。 好在通道不算很長,拐個彎就是另一種風(fēng)景。 一梯一戶的樣子。 負責(zé)人為他們打開包間就走了,不多時他又返回,手里端著個托盤,上面不知道是什么,蓋著一塊藍黑色的絨布。 “不知柏先生已婚,這是拍賣場為您跟您太太準備的賀禮,還望二位能收下?!?/br> 陳子輕好奇地瞅了瞅。 柏為鶴摘下助聽器放在桌上:“那就收下吧?!?/br> 負責(zé)人將托盤放下便離開了。 “柏先生,我能揭開布看看嗎?”陳子輕詢問柏為鶴。 “那是你的,隨你?!?/br> 陳子輕愕然,全世界最大的拍賣場送的賀禮,肯定不便宜的吧,柏為鶴給他了? 也正常,柏為鶴不差錢。 陳子輕揭開看了,不如不看,因為他不識貨,托盤里是一塊石頭。一塊他知道絕對不只是石頭的石頭。 他發(fā)愁地嘀咕了句:”這么大,我放行李箱里會超重吧,只能托運了,會不會碎啊……” 嘀咕聲就在柏為鶴的右耳邊,他捕捉到了零碎的字眼,面部微不可查地輕抽。 陳子輕的注意力很快就從運石頭這件事上轉(zhuǎn)開了:“柏先生,拍賣會開到幾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