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喝著喝著，大家都覺得有些上頭了。老羅興奮地道：“忘川，你們真有眼福，第一次來這兒就能見到趕尸。哎，還有一個多時辰，黎光應(yīng)該帶二?；貋砹?。咦？胖哥怎么還沒回來？”

    我原本對胖哥的安危絲毫不關(guān)心，因為是我暗中讓他去盯梢黎光的。黎光沒有回來，胖哥自然也在路上。可當(dāng)黎明告訴我，我的父親當(dāng)年在鳳凰寨莫名其妙地失蹤，我心中就擔(dān)心了起來。

    按父親的身手，他也出了事，那胖哥無論如何不是黎光的對手。我只能暗暗祈禱，胖哥一路上千萬不要被黎光發(fā)現(xiàn)。不過一想，我父親的事已經(jīng)過去三十多年了，現(xiàn)在的黎光也明顯老態(tài)龍鐘，就算他發(fā)現(xiàn)了胖哥，也未必是胖哥的對手。

    還沒到子夜，原相漆黑一片的鳳凰寨忽然到處燃起了火把，各家各戶又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許多人，涌在了黎家祠堂門口，靜候著黎光帶二牛回家。

    忽然，兩三記敲鑼聲傳入了耳中，在靜謐的山村深夜顯得格外清晰，也讓人聽得膽顫心驚。

    “生人回避，亡者上路?；觌S我歸，早登極樂！”

    第339章 黎明趕尸

    火把光把重重夜幕映襯得格外詭異，薄霧中兩個白色的人影向我們走來。準(zhǔn)確說，是前面一個人在走，后面那個人在跳。他倆都戴著斗笠，前面那個手執(zhí)銅鑼，時不時地敲一下再吆喝兩句。后面那人斗笠低垂，看不清面貌，把兩只手搭在前面那人雙肩上，一跳一蹦地向黎家宗祠走來。

    在場的人應(yīng)該都嚇傻了，全都張大著嘴不敢吭聲。傳說中的趕尸真的這么神奇，死去的人居然自己會走路！

    兩人都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很快便來到了祠堂門前。眾人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觀看，走在前面的黎光摘下了自己的斗笠，對著后面的死尸高喝一聲：“葉落歸根，今已至家，停！”

    死尸果然停了下來，平舉著雙手一動不動。黎光高喝一聲：“翠芳上前，可瞧得清楚，此位地仙是否你的夫君二牛？”

    翠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上前，黎光挑去了死尸頭上的斗笠。只見死尸圓睜著雙眼，居然還有一對黑眼圈，果然和港臺僵尸片中的形象差不多，只是沒穿大清的官服而已。

    翠芳只瞧了一眼，顫抖著道：“二牛，真的是你！你好狠心啊，怎么扔下我一個人先走了？”

    翠芳此刻動了夫妻之情，臉上居然沒了剛才的恐懼之色。她站起身，輕輕地?fù)崦５哪樀啊?/br>
    翠芳忽然“咦？”了一聲道：“黎光，我夫君二牛臉上還熱著呢，而且還有彈性，莫非他還活著？”

    黎光喝了一聲“翠芳退后，二牛已回家，你現(xiàn)在可以哭了！”

    剛才還抱著一絲幻想的翠芳立即楞住了，怔了好一會，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黎光摘下二牛額頭的黃色符紙，喝了一聲“倒”，二牛聞聲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黎光高喝道：“翠芳速退出門外，我要給二牛裝斂入棺了。自族長以下我等黎姓族人皆回避，不得靠近祠堂偷窺。若驚動了二牛，壞了我的法術(shù)，我鳳凰寨將大禍臨頭?！?/br>
    黎明幫著大聲吆喝，所以人都離祠堂遠(yuǎn)遠(yuǎn)的。

    黎光把二牛尸首抱入祠堂，放在早就準(zhǔn)備好的床板上，然后悄悄掩上了祠堂大門。

    黎明此刻也顯得有些害怕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告訴大家，黎光交待過，他此刻作法讓二牛入棺也得一個小時，讓大家在外面不得喧嘩。

    人群中忽然有人扯了我一把，我一回頭，瞧見是胖哥，不由得心中大喜。

    胖哥把我拉到了邊上的一棵大樹后，我急不可待地問道：“胖哥，你一路追隨黎光，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胖哥苦著臉道：“忘川，你還有沒有人性？這一路跟來，可把我胖哥累死了。誰能想到黎光這個糟老頭體力這么好，他一路上根本就沒有停留和休息。更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他走得快，那個死鬼二牛也跟得快?！?/br>
    我拍了拍也的肩頭道：“胖哥，真是辛苦你了，可你也知道我們?nèi)齻€人來的目的，如果你不跟上黎光，我們怎么能了解趕尸的奧妙呢？”

    胖哥咽了口口水道：“忘川，我跟著黎光翻山去衛(wèi)生院時，這老小子還不時地回回頭察看。唉，有好幾次都差點讓他發(fā)現(xiàn)，幸好我胖哥機靈著呢！只是很奇怪，他趕著二牛的尸體回來的路上，雖然也不曾停留休息，可一次也沒回頭?！?/br>
    我想了一下道：“胖哥，湘西人都相信趕尸?；钊巳羰怯錾馅s尸隊伍都會回避的，所以黎光才不擔(dān)心有人跟著他，他就不用再回頭了??！”

    “胖哥，你在衛(wèi)生院有沒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

    胖哥慢慢地說道：“我又不敢靠近，能發(fā)現(xiàn)什么？可能是翠芳提前去打過招呼了，因此黎光一到衛(wèi)生院，里面的赤腳醫(yī)生立即退了出來，還把門都關(guān)上了。黎光在里面是怎么作法的，我可瞧不見，一個小時后，黎光趕著二牛的尸體就上路了。對了，就是你剛才見到的樣子?！?/br>
    我心中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問道：“胖哥，那一路上你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胖哥有些不悅地道：“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忘川，你是懷疑胖哥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

    我趕緊向胖哥認(rèn)錯，胖哥這才滿意地咧了咧嘴。忽然，他眉頭一皺，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忘川，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蹊蹺事。黎光從衛(wèi)生院趕著二牛尸體出來時，好象他肩頭還背著一個大包袱。后來天黑了，我也瞧不清楚了，只是到了祠堂門前，在火把光中我才發(fā)現(xiàn)他肩頭的包袱不見了，這可真是奇怪！”

    我心頭一震，看來這包袱里大有文章，趕緊讓胖哥再好好想想路上發(fā)生了什么怪事沒有。

    胖哥想了好久，突然一拍腦門道：“忘川，我想起來了。當(dāng)我跟著黎光走到一個山坳中的水塘邊時，天已經(jīng)黑了，雖然瞧不見他在干什么，但我好象聽到了有什么東西落水的聲音。對，應(yīng)該就是那個包袱，他把包袱甩進了水塘中。”

    楚雅這時也湊到了我們身邊，我臉色凝重地道：“楚雅，現(xiàn)在我在這里盯著宗祠，你和胖哥一起去胖哥路上見到的小水塘。記得帶上身鉤棍繩索，在水塘中找找有什么發(fā)現(xiàn)。如果你們找到了什么，趕緊回來悄悄告訴我?！?/br>
    楚雅什么也沒用，立即對胖哥道：“胖哥，忘川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們還呆著干什么？趕緊出發(fā)啊！”

    胖哥嘟囔道：“咋苦活累活總是我干？唉，我這雙腿都快邁不動了?！?/br>
    楚雅冷冷地道：“胖哥，那要不要我背你啊？”

    胖哥一吐舌頭：“不敢！我這就和你一起去。”

    兩人很快便消失了，我回到了宗祠門前，和老羅一起等待著黎光作法完畢打開宗祠大門。

    一個多小時后，宗祠大門果然打開了，黎光高喝一聲：“翠芳，二牛已經(jīng)入棺，你可以進來了。”

    翠芳哭哭啼啼地跑進了宗祠，來到了側(cè)殿那具棺材前放聲大哭。黎光說道：“二牛已經(jīng)入棺，七日后便可安葬。停尸期間，誰也不許驚擾了二牛的亡魂，我在棺上貼了符紙，三日后蓋棺上釘。此后不得再開棺，不然大禍將降臨鳳凰寨?！?/br>
    第340章 拜師學(xué)技

    二牛沒有子嗣，兩個侄子留在宗祠中守靈。離天亮還早，鄉(xiāng)親們也都散去各自回家休息，翠芳則由幾個女戚陪同回了家。

    在黎明族長家，老羅興奮極了，非但不肯休息，還強拉著我陪他說話。老羅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目睹神奇的趕尸。這違反科學(xué)理念的事要是被他寫成報道了，該會造成多大的轟動？

    雖然我從爺爺?shù)谋I墓筆記上繼承了他的衣缽，也曾幾次與棕子交手，可我對鬼神之說還是內(nèi)心深處不大認(rèn)可，卻又找不到任何理論依據(jù)來駁斥。

    我皺著眉頭道：“老羅，趕尸之事你寫出來，肯定是轟動啊，但你不想想？趕尸萬一是裝神弄鬼呢？你要是揭露了，那效果不是更好嗎？流傳了幾千年的封建迷信，讓你一下子破了，這才是真正的榮耀?！?/br>
    老羅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我也這么想?yún)?！可是，咱們剛才都是親眼所見，趕尸是真實存在的，這還有什么好懷疑的呢？”

    我一本正經(jīng)地道：“老羅，如果你自己是趕尸人，你還會對趕尸覺得不可思議嗎？”

    老羅搖了搖頭，只是遺憾地告訴我，想要成為趕尸人可不是容易的事，何況現(xiàn)在的新社會也不允許再做這個職業(yè)。

    我很認(rèn)真地告訴他，我想拜黎光為師。這一下可把老羅驚得瞪大了眼，他反復(fù)確認(rèn)我不是開玩笑后，決定叫上族長帶我們一起去找黎光談?wù)?。我理解他的想法，畢竟現(xiàn)在什么傳統(tǒng)文化都要搞什么傳承，趕尸如果真實存在，那可比其他文化強何止千倍百倍？

    黎明還沒睡，他聽到老羅的請求后，點點頭道：“行！哎，翠芳也挺可憐的，現(xiàn)在二牛沒了，那咱們就一起去她家，熱鬧一下也不至于讓她覺得孤單而過度傷心。”

    黎明帶著我們來到了二牛家，二牛家堂屋里擺上了香燭，只是二牛的遺像還沒來得及沖洗出來擺上。翠芳在里屋哭哭啼啼的，女個女戚在不住安慰。

    黎明進房安慰了幾句，然后就回到了堂屋中。黎光是幫二牛趕尸的，還要負(fù)責(zé)cao辦白事，所以，他被翠芳請到了家中，此刻一個人獨坐翠芳家堂屋中喝著酒。

    黎明和他打了句招呼，問了一會二牛的后事如何處理，在黎光一一回答后，黎明開口道：“黎光，這回你可給咱們鳳凰寨爭了臉，老羅回去后一寫報道，你黎光就是大名人了。對了，老羅非要來采訪你，他說回去后就立即給你申請文化遺產(chǎn)傳承補助，這一個月可拿好幾百呢！黎光，你這一出手，苦日子就熬出頭了。”

    黎光請我們坐下，他端起酒杯敬了下黎明與老羅，輪到我時，他的眼光出現(xiàn)了異樣，盯著我瞧了好大一會，卻沒有說話也沒有敬酒。

    可老羅問了好幾個問題，黎光都以天機不可泄露，否則會折陽壽為由拒絕了。老羅無奈極了，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端起酒杯對著黎光說道：“黎大爺，晚輩敬你一杯。今天有幸見到黎大爺?shù)内s尸術(shù)，晚輩心中崇拜，想拜您老為師?！?/br>
    黎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一會道：“年輕人，我勸你就別動這個念頭了。想成為趕尸人，得通過三大考驗的。”

    他說的三大考驗，第一條完全在我意料之中，那就是膽子必須大。師傅會在白天于某個新葬墳頭放上一片做了記號的樹葉，然后子夜時分，由被考核的準(zhǔn)徒弟獨自一人去新墳上取回，這才算過了第一關(guān)。

    第二關(guān)有點意外，那就是想成為趕尸人，力氣必須大，大得超乎常人。這可奇怪了，難道趕尸人還要與鬼怪打架？可就算打架，那應(yīng)是比拼的法術(shù)與靈氣，與力氣有什么關(guān)系？

    第三條更為匪夷所思，想成為趕尸人，必須長得丑，而且是越丑越好。

    老羅驚訝地道：“黎光，是不是人長得丑，連鬼都害怕啊？”

    黎光則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我不甘心地強調(diào)：“黎大叔，第一條我完全沒問題，我膽子可大著呢，從來只有鬼怕我，我卻不懼鬼。第二條嘛，你別瞧我像城里人，可要論氣力，我可不輸給誰，百多斤的米袋我一杠就起。這第三條嘛，美丑還不都是各人眼光？你黎大叔睜一眼閉一眼，把我當(dāng)成丑八怪就行了?！?/br>
    我說話的同時，抽出了幾百元錢，用手指戳著推到了黎光面前。

    黎光一皺眉頭道：“蕭忘川，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一瞧你就不是普通人，而且長得俊美，想跟我學(xué)趕尸，肯定是心中有鬼另有目的。我勸你別動這心思了，當(dāng)年就有這么一個人也想蒙我，結(jié)果讓我識破了，他就天天和我吵架。”

    我心頭一震，他說的這個人估計就是我的父親蕭一民。果然，黎光陰陰地說道：“黎族長，你還記得馬蓉帶到我們鳳凰寨的她的表兄嗎？唉，你仔細(xì)瞧瞧，他的眉眼和蕭忘川是不是很像？真是作孽啊，老子在我這兒吃了閉門羹，就派兒子繼續(xù)來騙我。”

    黎明盯著我瞧了老大一會兒，也不由一聲驚呼道：“黎光，你說得沒錯，他倆還真像。”

    黎明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眼珠一轉(zhuǎn)，痛快地承認(rèn)了我就是蕭一民的兒子。黎明吃驚地問道：“你真是蕭一民的兒子？蕭忘川，你爹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把馬蓉帶到哪兒去了？”

    我淡淡地道：“你們別誤會！我可不是馬蓉生的，也不認(rèn)識她。只是我小時聽人說過，他來過鳳凰寨。那時我還沒出生呢！后來，我還只有幾歲時，父親沒了消息，我這次外出，就是到處尋父的。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沒父親的消息，心中尋思他會不會又去鳳凰寨了，所以我才會來到了這里?！?/br>
    說到了父親的下落，黎明和黎光都搖頭，說他們并不知情。至于我想學(xué)的趕尸術(shù)，黎光更是斷然拒絕，沒一絲溝通的余地。

    老羅一臉無奈地說道：“唉，雖然我親眼見識了趕尸，可具體的我一無所知，你讓我怎么寫？別人怎么會相信？”

    第341章 絕嗣苦衷

    黎光借口雞鳴之時要去給二牛鎮(zhèn)魂，放下酒杯就離開了，匆匆趕向宗祠。黎明也告辭了翠芳，叮囑她保重節(jié)哀后，也帶著我和老羅回到了他家中。

    可老羅一臉沮喪，怎么也不想睡。我淡淡地道：“老羅，你是不是想寫一篇真實報道？我倒是可以幫到你?！?/br>
    老羅臉色驚喜，可隨即又露出懷疑的目光。我淡淡地道：“老羅，你真的相信尸體能自己行動？我認(rèn)為這完全就是一場騙局。只是我現(xiàn)在手頭還沒證據(jù)，一旦我有了證據(jù)，我就會立即揭開趕尸的真相。”

    老羅吃驚地道：“咦？胖哥與楚雅呢？他倆已經(jīng)一整夜沒見了，難道是給你收集所謂的證據(jù)去了？”

    我點了點頭，讓老羅耐心點等待，在他倆沒回來前，我也是天機不可泄露不會說一個字。

    在天蒙蒙亮?xí)r，楚雅和胖哥終于回來了。楚雅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地耳語了幾句。我立即心中大定，一切謎團即將揭曉。

    黎明剛躺下沒多久，就被我請了出來。他睡眼惺忪地嗔怪道：“蕭忘川，你又搞什么鬼？我可是年紀(jì)大了，這精力比不得你們年輕人?！?/br>
    我連聲賠不是，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黎族長，我不得不叫您起床，因為這事關(guān)系重大，搞不好會讓鳳凰寨與族長您一世的名聲全毀了?！?/br>
    黎明一下子沒了睡意，忙問我是怎么一回事。我沒有回答，只是對他說道：“黎族長，現(xiàn)在寨子中的人大多還沒醒，黎光做的安魂法事也該結(jié)束了，您現(xiàn)在可派人把他叫到您家里來嗎？”

    黎明皺著眉頭道：“你還是想拜他為師啊？唉，年輕人，就不要動這個念頭的，我瞧他是不會答應(yīng)的。有什么話，咱們就去宗祠說吧，一來方便，二來也可憑吊一下二牛?！?/br>
    我嚴(yán)肅地道：“黎族長，我不去宗祠，只想您請黎光來您家說話，正是為了保全鳳凰寨的名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您和老羅，我還有楚雅與胖哥，其他人一個也不能聽。”

    看我說得這么嚴(yán)肅，黎明沉吟了一會答應(yīng)了。他喊家人前去宗祠請黎光，同時讓家人準(zhǔn)備早餐。

    黎光板著臉來到了黎明家，一見我就沒好氣地道：“小子，別動歪心思。是不是對族長說了一夜好話，讓他給你求情？沒門，就算是族長的親兒子要拜我為師，我也不會收他。，”

    我嘲弄地道：“黎光，演了一天一夜好戲，您也辛苦了。來，坐下繼續(xù)喝酒，咱們來說道說道您這個趕尸術(shù)?！?/br>
    黎光有些惱怒，可能是我把對他的稱呼從黎大叔變成了黎光。黎明咳嗽了一聲，讓家人擺上酒菜后都離開，隨后對我說道：“蕭忘川，你不是有話要對黎光說嗎？來，咱們邊喝邊聊。你要是糊弄我們，那這頓酒后，你們幾個就離開鳳凰寨吧！”

    我點點頭，敬了老羅一口酒道：“老羅，你現(xiàn)在知道趕尸人收徒的第三條規(guī)矩為什么會這么怪了嗎？居然是人越丑越好?！?/br>
    老羅搖搖頭，我淡淡地道：“因為趕尸徹頭徹尾就是一場騙局，玩的是障眼法，所以萬萬不可讓外人知道。在古代，有錢人會學(xué)趕尸嗎？肯定不會，趕尸匠招收的徒弟也必然是窮人。如果一個人又窮又丑，他還能娶妻生子嗎？當(dāng)然不可能了，所以，趕尸匠都只收徒弟，沒有兒子。趕尸匠的徒弟沒有家小，自然就不會把趕尸的秘密透露出去?！?/br>
    老羅和黎明聽了都一臉大驚失色，黎光更是氣得把酒杯摔在了地上，對著黎明咆哮著道：“族長，這小子滿口的胡說八道，褻瀆了鬼神，會遭天打雷劈的。族長，你現(xiàn)在就讓人把他們幾個捆出寨子去?！?/br>
    黎明猶豫不決，顯然他處于為難中。老羅即時開了口：“黎光，你息怒。你要知道，我給你報道了趕尸后，文化站還要給你發(fā)放補助，肯定會有很多人追問詳情的啊！肯定會有許多人和蕭忘川一樣胡說八道。那咱們先不妨靜下心來，聽聽蕭忘川是怎么說的，回到縣里后，要是有人和他一樣說話，我就可有辦法對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