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文三哥懊喪極了,大發(fā)脾氣罵了好一會,這才在手下小弟勸說下準(zhǔn)備出墓。 陳老四回去向北原愛子匯報(bào)了,我和胖哥則被文三哥“熱情”地留下來到他縣城中的一處大院作客。這小子就是怕我忽悠他,要是周公子不喜歡古物歷史,文三哥還不找我們晦氣? 文三哥這是綁架我們,只是沒有給我們上繩索放籠子而已。胖哥自然不干,要與他們拼命??晌覀z都清楚,這些社會混混人數(shù)眾多,我是胖哥自然是對付不了的。 我淡定地對文三哥說道:“文三哥,你想把我倆留下來,就是想看看周公子對古物歷史是不是感興趣。若是他沒有興趣,你大不了把我倆打個殘癡就放了,也不至于弄死我們,這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的。” 文三哥惡狠狠地道:“小子,算你聰明。你和死胖子身上是不是會少個零件,就看你們祖墳冒不冒輕煙了?!?/br> 我冷笑道:“文三哥,其實(shí)你心中還有個如意算盤,只是你不肯說出來。要是周公子確實(shí)有興趣,你為了討好他,你就會讓我去給你盜寶鑒寶。只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現(xiàn)在不客氣地待我,到時我還會和你合作嗎?” 文三哥稍一猶豫,我就斷定這家伙雖然狠,可以不把我當(dāng)一回事,但他對周公子十分敬畏,一心想討好他。 趁著他猶豫的當(dāng)兒,我平靜地說道:“文三哥,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敢擔(dān)保周公子一定會喜歡的。要是我說錯了,你那時再給我顏色看好了。只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yīng)我,把胖哥先放走?!?/br> 文三哥一瞪眼道:“沒門,你倆都得扣在這兒。尤其是那死胖子,我瞧見了就不順眼。” 我搖搖頭道:“文三哥,你是闖蕩江湖的人,只打打殺殺有什么用?文三哥能巴結(jié)上周公子,說明你還是有大智慧的人?。∧悴桓业米飴u國的山口組,放走了陳老四,難道就拿我倆出氣?” 他仍是昂著頭,我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陳老四是我的合作伙伴?要是不見了我倆,山口組也會找你麻煩。而且你別忘了,楚小姐現(xiàn)在一個你們不知道的地方,要是我們不能準(zhǔn)時與她見面,她就會選擇報(bào)警,到時你怎么辦?” 第229章 擺脫文三 胖哥離開了,這是文三哥猶豫再三之后的選擇。當(dāng)著文三哥的面,我信心滿滿地說周公子肯定會喜歡我這樣的人才,那文三哥就不會對我怎么樣。而且我還再三叮囑,讓胖哥找到楚雅后,千萬不要報(bào)警,胖哥先回家,楚雅也先回她的學(xué)校,等我這里的事解決了后,我就會主動聯(lián)系他們。 胖哥是相信我的眼光和技術(shù)的,他默默地?fù)肀Я宋液靡粫?,讓我多多保重,這才含淚離開了文三哥的院子。他也知道我說不能報(bào)警的意思,因?yàn)槲液团指?、楚雅三人暗中弄過的古墓好多了,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 在小縣城也不知呆了幾天,反正我啥也不問,文三哥派人看押著我,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大概是一周多點(diǎn)后吧,幾天沒露面的文三哥突然回來了。 他喜滋滋地告訴我,說我鴻運(yùn)當(dāng)頭,以后就是他的朋友了。 我面無表情地說道:“別!文三哥,我可不想在道上瞎混。咱倆談不上朋友,那些爭狠斗勇的事我可做不來。你今天這樣子,肯定是周公子見到你獻(xiàn)上的大明戰(zhàn)盔他很感興趣吧?” 文三哥也不氣惱,大咧咧地道:“蕭忘川,你真的是聰明人。沒錯,周公子確實(shí)喜歡這些玩意。他身份顯赫,哪是我這樣的粗人可比?蕭忘川,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干吧!我文三哥決不會虧待你的。在我這里,除了我之外,這些小弟你愛差使哪一個就哪一個。” 我想都沒想就點(diǎn)頭同意,這讓文三哥大喜過望。只是我推說我每次下手,都得周密安排的,暫時不會給文三哥下地。 他也同意了,因?yàn)樵谥芗叶盏慕?jīng)歷,他已經(jīng)明白了,指望他手下那些飯桶是什么事也辦不成的。 我拖著不給文三哥下地,是我在等待一個機(jī)會。在胖哥離開時,我特意關(guān)照胖哥,說是張教授被山口組綁架后,身子骨可能不行了,讓楚雅一定要去探望他,還強(qiáng)調(diào)了文三哥是周公子罩著的人。 胖哥肯定不明白我的用意,我在賭的是楚雅能了解我的意思。按日子來算,也應(yīng)該在這幾天就能見分曉。 兩天后,文三哥正在陪我喝酒時,忽然一只電話打到了他家。接完電話的文三哥樂滋滋地說道:“蕭忘川,今天可是大好日子。周公子要去南方辦點(diǎn)事,對你上次說到頭盔的事比較感興趣,因此他會特地在我這兒停留一下。今天晚上,聚香樓,我為周公子接風(fēng),他點(diǎn)名要見你?!?/br> 周公子終于要露面了!我知道我的賭注押對了,我即將離開這個討厭的地痞流氓。 晚上六點(diǎn),小小的縣城已經(jīng)華燈初上,看上去一片繁華的景象。聚香樓最豪華的包廂中,我和文三哥已經(jīng)等候了一個半小時,周公子終于姍姍來遲。 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他沒帶什么保鏢,隨行的只有楊虎和楊彪兩人。 楊氏兄弟已經(jīng)是西南某省臭名昭著的一霸,據(jù)說黑白兩道通殺,勢力之大不是文三哥這種小混混可比。可兄弟倆在周公子面前,那恭順得哪有半點(diǎn)老大的味道? 文三哥趕緊迎了上去,周公子卻傲慢得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而是直接對著我道:“你就是蕭忘川?張敬齋教授的學(xué)生?” 這話一出,我心中立即大定。因?yàn)槲彝信指缃o楚雅傳的話楚雅已經(jīng)悟了,她真的去找張教授了。 周公子家老頭子地位顯赫,用文三哥的話來說就是整個天下黑白兩道通吃。一般人是根本沒機(jī)會見到周公子父子倆的,但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張教授。 張教授的名聲在國內(nèi)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專家,所以,張教授可以通過關(guān)系求見周公子父子倆,只是這一次,他只要見周公子就行。 張教授在得知我的處境后肯定會與楚雅和胖哥商談,胖哥也必然會告訴張教授,能鎮(zhèn)得住文三哥的人只有周公子。 張教授是學(xué)者,身上有文人的臭脾氣,平時是不屑權(quán)貴的,可為了我,張教授應(yīng)該能放下一次身架。從文三哥的話中,我斷定周公子肯定是喜歡古玩的,因此,當(dāng)張教授主動去拜訪周公子時,周公子還會有拒絕的道理? 周公子收藏了無數(shù)古玩,他定會借機(jī)會請張教授幫掌掌眼。張教授只要一眼識出許多贗品或工藝品,又對那個南明的頭盔加以贊賞,開了眼界的周公子極可能要張教授以后給他把關(guān)。 張教授當(dāng)然是不會答應(yīng)了,但他為了救我,肯定要對我極力吹噓。 周公子的片言只語,我已經(jīng)聽出了,我設(shè)想的那些基本對上號了,周公子果然來求我了。 在周公子面前,我當(dāng)然是竭力賣弄了一番,把周公子聽得兩眼放光。他忽然對著楊虎說道:“楊虎,你手下那家古玩行,以后就讓蕭忘川去。” 楊虎二話沒說立即點(diǎn)頭,周公子對陰著臉對楊彪道:“楊彪,有些人以贗品來蒙我,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楊彪眼也不眨地說道:“周公子,你放心,我會讓那些人身上都少幾樣零件?!?/br> 周公子要把我?guī)ё??這下文三哥有些著急了。他央求周公子把我留下,尋寶這種事由他來做。 周公子皺了一下眉頭道:“文三,我給你留了這個地盤你還不滿足?不要和我講條件?!?/br> 楊彪眼里立即冒出了一股殺氣,文三哥嚇得立即低下了頭。 周公子走了,我也恢復(fù)了自由身,只是暫時的。我知道,周公子的實(shí)力是什么樣的,我根本就沒法逃過他的掌控。 楊虎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敬古齋”坐堂鑒寶。他兄弟倆是陪著周公子去的,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敬古齋,說是到了那兒,里面的人就會聽我的吩咐。 這古玩店的名字,聽著就知道周公子確實(shí)對古玩和歷史有濃厚的興趣。 我沒時間去找胖哥與楚雅,因?yàn)槲娜绨抵刑嵝堰^我,周公子最恨辦事不可靠的人,讓我三天內(nèi)到敬古齋去,我要是誤了時間,肯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 敬古齋在京郊,離陳老四的老巢倒是不遠(yuǎn)。瞧著鎦金的三個大字,我心中暗自好笑:“這古玩店的名字,倒與張教授的名字差不多呢!” 第230章 百年老店 只是敬古齋雖然豪華氣派,也頗有古風(fēng),卻怎么看也像是一個新店。 門口一個美貌的女子,見我在門前張望,她款款地走上前來問道:“您是蕭忘川蕭先生嗎?” 我打量了她一眼,立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且簧砉彭嵉钠炫?,而且看上去頗有風(fēng)韻氣質(zhì),定是這古玩店的老板娘。她主動上前問我,那肯定是楊虎已經(jīng)打過電話關(guān)照過了。 女子大概二十出頭,一笑就露出了酒窩。她甜甜地躬身說道:“蕭先生,楊老板關(guān)照過了,以后您就是我們店的經(jīng)理。我叫小雅,是這兒的主管,主要是負(fù)責(zé)一些客戶的接待,以后請蕭經(jīng)理多多關(guān)照?!?/br>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份,我雖然感到意外,卻并不覺得十分驚訝。 我“哦”了一聲道:“小雅,初次見面,還得你關(guān)照我?!?/br> 我很禮貌地回了一句,又指著門側(cè)一塊黑底牌子道:“這是百年老店?怎么看上去這么新?” 小雅掩口微笑道:“蕭經(jīng)理,這是我們店的張董題的匾。您上前幾步,再細(xì)瞧下?!?/br> 燙金大字下果然有一行小字,湊近一看,我不禁啞然失笑,只見上面寫著“還差九十九年十一個月”。 仔細(xì)看看字體,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匾額上沒有落款。 我好笑地問道:“小雅,這匾額是你們張董所寫?張董可真是幽默?。 ?/br> 小雅微笑著說道:“張董可是我們楊老板新聘請的,他的脾氣和名氣一樣大。這店面,原本就是古玩齋,只是后來讓我們楊老板盤了下來。前幾天,楊老板剛吩咐出新了一下,并聘請了張董,非要讓張董寫上百年老店的字樣。那張董也怪得很,開始一直不肯,后來沒辦法了,不得不寫了這個匾額,卻又在邊上附上了這行小字,不仔細(xì)看,一般人還察覺不了。” 小雅掩口偷笑,我卻為這張董的大智慧感嘆不已:“張董看來真的是高人,這種神cao作,既與你們的楊老板妥協(xié)了,又不違他做人的良心。實(shí)在是妙趣橫生??!” 小雅微微彎腰,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楊老板說蕭經(jīng)理今天會來,所以張董在辦公室等您呢!蕭經(jīng)理,請跟我來?!?/br> 她步履優(yōu)雅,高跟鞋在木質(zhì)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音,如風(fēng)中楊柳一般,一扭一擺地帶著我上了二樓。 樓上的各個房間都有名字,小雅指著一間很大的房間道:“蕭經(jīng)理,這就是您的經(jīng)理室。” 我也瞧見了上面懸著的經(jīng)理室的牌子,吐了個舌頭道:“乖乖,這經(jīng)理室要搞這么大?在里面還可以打排球了?!?/br> 小雅莞爾一笑道:“咱們這店可不是普通的古玩店,只接待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蕭經(jīng)理,那個沒牌子的房間就是張董的辦公室。他太有個性了,堅(jiān)決不肯讓我們給他掛牌,說是那樣會毀了他一生清譽(yù)。”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張董這么有個性?不是文人就是學(xué)者。而且能從小雅講的話中聽出,張董很不情愿在這兒供職,像是被楊老板脅迫來的。敬古齋?張董?張敬齋?這三個名連在一起,會不會這個張董就是張教授?” 小雅已經(jīng)敲了敲門,里面明顯有人的動靜,那人卻沒答理小雅。小雅似乎絲毫不見怪,敲了門后自行推開了。 里面一個人面窗而立,像在欣賞室外的風(fēng)景。他見小雅敲門進(jìn)來,口氣明顯不那么善:“小雅,我不會見任何客人的,你別帶來煩我好不好?” “張教授,果然是您!我是忘川吶……” 那人迅速回過身,看到我楞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地迎了上來:“忘川,果然是你?。『俸?,劉向東說得沒錯,文三哥真的怕周公子,他把你放回來了。怎么樣?文三哥沒太多為難你吧?” 他嘴里的劉向東,就是胖哥的名字。 “張教授,你看我現(xiàn)在白白胖胖了,像是受到為難的樣子嗎?怎么,您老也答應(yīng)周公子在這兒給他做事了?那太好了,能天天和張教授在一起了?!?/br> 張教授臉色忽然陰了下來,他嘆了口氣道:“忘川,在這兒,千萬別提周公子。他的身份和地位,一般不能讓閑雜人知道。我們只要知道這兒的老板叫楊虎就行了?!?/br> 我疑惑地道:“楊虎?他不是在西南那兒一帶嗎?怎么在這里也會有古玩店?” 張教授皺了下眉頭道:“這個我倒不大清楚!只是我瞧那楊虎,倒像是貼在周公子屁股上的壁虎,凡事都得看周公子臉色。因?yàn)榘狭酥芄?,楊虎的勢力也終于進(jìn)京了。這個古玩店,你瞧像對外正常營業(yè)的嗎?”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教授看了一下小雅,示意她先退出。小雅有禮貌地帶上門后,張教授湊近我神秘地說道:“這個古玩店,我在這瞧了幾天,幾乎是只進(jìn)不出。唉,我瞧著就像好多人專門帶著古玩來孝敬周公子的?!?/br> 我沉默了好一會說道:“周公子的勢力,肯定是我們?nèi)遣黄鸬摹V皇菑埥淌谀谶@兒當(dāng)董事了,大學(xué)里您不要去了?我呢?您幫我辦的休學(xué)期也只剩兩三個月了?!?/br> 張教授臉色肅穆地說道:“這個周公子真的是手眼通天,沒什么事他搞不定的。唉,忘川,恭喜你已經(jīng)畢業(yè)了?!?/br> 他從抽屜里摸出一本大紅的畢業(yè)證書遞了給我,我仔細(xì)地瞧了瞧,上面果然有我的名字,還敲著校長的大印呢! 能有這等手段,讓一個休學(xué)中的學(xué)生直接辦了畢業(yè)證,這對我來說簡直不敢想像??蓮埥淌谀??難道他也辭職了? 張教授卻嘆著氣告訴我:“忘川,周公子確實(shí)有這能力,還不因?yàn)樗项^子?他老頭子,可比那些封疆大吏更厲害著呢!唉,要不是我張敬齋在國內(nèi)外有點(diǎn)小名氣,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恐怕我還真的不能做教授而下海做這滿身銅臭味的古玩董事長了。” 我報(bào)到了,張教授就要離開了。 我黯然地問道:“張教授,聽說你也開始懷疑西王母國的存在了?” 張教授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忘川,我始終相信我的判斷,歷史上真的有西王母國。有了西王母國,自然就有西王母。只是我認(rèn)為西王母是人而不是神!” 第231章 后周佛像 張教授認(rèn)為,西王母既然是一個人,那憑她的地位,在死后必然有安息的大陵。只是他也不能確定,在歷史的長河中,西王母陵是不是還保存了下來。但至少可以確實(shí),從古至今,從來就沒人找到過西王母陵。 他在島國搞科研時,面對一群國內(nèi)外頂尖同行,張教授懶得與他們起爭執(zhí),這才有了張教授也開始相信西王母陵不存在的傳言了。 張教授苦笑著對我說道:“忘川,我這趟島國行,意外惹上了麻煩。唉,才回國沒幾天,聽說你又出了事,而且是因?yàn)槲摇_@讓我太感動了,在楚雅和劉向東和我說了你的事后,還是楚雅提醒我,可能是你在暗示我去求周公子。唉,沒辦法,為了你,我這次也不得不拉下了老臉?!?/br> 我感激了他幾句,微笑著打趣道:“我終于懂了招牌的意思,也知道了您不肯掛董事長室牌子的原因,就是因?yàn)槟喜幌胱屓酥滥愕氖?。張教授,所以你把我坑了來,你就能回大學(xué)繼續(xù)做你的教授了。” 張教授臉色不悅了,慍怒地說道:“忘川,你說的固然有這個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我也希望你來這兒。你知道了周公子的權(quán)勢了吧?能來這里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自從你們?nèi)チ酥凵交貋?,這西王母陵的線索不就斷了嗎?你在這兒能接觸到更多的能人,說不定有意外發(fā)現(xiàn)。我呢,也得回去靜心再研究研究,有了線索,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br> 張教授的一番苦心,我當(dāng)然得表示感恩。只是他決不肯說他的島國之行,我也不敢再追問,畢竟這事被張教授引為人生恥辱。 張教授走后,我就成了敬古齋的實(shí)際負(fù)責(zé)人。只是我心中明白,表面上是我在管理,但真神卻是小雅。